李刚一家三口,第二天便离开了,萃环站在屋子门口,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走越远,哭得肝肠寸断。他们走后,萃环再次生存困难。虽然李刚给她留下了钱,但若是只出不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她开始到处找活干,可这一年碰巧干旱,很多人连自己的生存都是困难,哪里还要招工人呢?
眼看着自己的钱越来越好,眼看着房东收房子的时间越来越近,萃环急了,可却别无他法。房东收走房子的第一天,她身上只剩下几个铜板,她抱着自己的包袱,找了个屋檐,就这样躺了一宿,就好像,两年前的自己一般。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再有那样好心的老板,愿意收留自己。
几天后,她得知县令家里正缺做事的丫头,于是,她就报了名。过去了之后,人家一看她才十岁,觉得做不了什么事,便把她赶走了。也是巧合,王颜玉正好从府里出来,看到萃环在那里哭,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吩咐管家留她下来,和她作伴读书。那个时候的王颜玉,是县令家的掌上明珠,她留下她,并给她取名,玲珑。唐代诗人贾岛曾吟唱,“残月华晻暧,远水响玲珑”,是多美好的意境。
那一年,王颜玉十三岁,玲珑十岁,她们在那一年相识,相伴,直到,玲珑死去。
从故事中醒来,王颜玉开始细细打量面前的男子,王博之。他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善良正直,还好,故事中的夫人将阿奴的孩子教成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艾夫人,艾夫人……”王颜玉看着看着,不觉出了神,连王博之叫她,她都没能听见。
“额……怎么了?”她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王博之笑了笑,“没事儿,就是问问你,要喝什么茶,有菊花茶和西湖龙井两种。”
“我喝菊花茶。”
“艾兄,不是说要下棋吗?我这就让下人摆上,咱们切磋切磋如何。”看来,王博之的确是爱棋之人,还未等茶上上来,便提议道。
胤禄笑了笑,“甚好!”
胤禄执黑子,王博之执白子,两人就这样开始厮杀起来。王颜玉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两个男人棋艺上的较量。胤禄的棋艺让王颜玉觉得高深莫测,每一步,看似普通,但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其中暗藏杀机。以前自己也曾与他对弈过,甚至有时还能赢过他。看来,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啊。为什么要让着自己?是觉得自己不如他么?王颜玉不觉看了胤禄两眼,胤禄发现她在看他,回过头来,掐了掐她的脸,笑道,“怎么了?”
王颜玉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好好下棋,若是输给这位弟弟,岂不是太丢脸?”
“夫人都开口了,我还能输么?放心吧,一定赢。”
“好,你说的,别反悔。”
“自然是不会反悔,不过……我若是真的反悔了,你会如何呢?”
胤禄的眼睛里含着笑容,他望着王颜玉,似笑非笑的样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有些奇怪了。不过这王博之似乎是个书呆子,倒是一点没看出来。
“艾兄,该你了!”
胤禄转过头去,继续下棋。而王颜玉,因为胤禄方才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间竟不能专心看棋了。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着。可她和胤禄之间,他们之间,能容许这样一个小生命存在吗?
王颜玉这样一发呆,倒是错过了棋面上精彩的厮杀。直到棋局结束,她才反应过来。
“艾兄,太过瘾了!实在是太妙了!你的棋艺实在是让小弟自愧不如啊!”王博之输了棋,但是开心得很,已经很久他都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这一局棋,实在是下得畅快淋漓。
王颜玉看下棋面,胤禄的黑子,不知何时已经吃掉了王博之一片白子。
“夫人,怎么样,没让你丢脸吧?”胤禄轻笑着搂住王颜玉的腰,春风得意。
王颜玉不自然地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胤禄的手。
“人家博之称你一声艾兄,再说你也比人家年长许多,赢上一局,也是常理。难不成你还要输给他?”
胤禄的心情不错,好不容易离开京城,又是和她在一起,这样悠闲幸福的时光,他经历得实在太少了。他笑了笑,“夫人如此伶牙利嘴,让为夫说什么好呢?”
王颜玉没再说什么,她知再说下去,必然又是暧昧不清的局面。
“艾兄,艾嫂,这都中午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王博之一看时间,真是吃饭的时候,便热情地想留胤禄夫妻吃饭。
胤禄看了一眼王颜玉,见她并不排斥,笑道:“也好,我还正有些饿了呢!”
“博之,这里离京城这么远,你在这里,一切都习惯吗?”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王颜玉望着王博之这张和玲珑有些相似的脸,忍不住地关心。
“挺好的,这里民风淳朴,十分太平。平时有些什么事,也就是谁家的鸡不见了,谁家的狗生下了一个杂种狗,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王博之笑着回答王颜玉的问题。
“那郭络罗夫人对你还好吗?”
王颜玉一出口,便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果然,王博之很奇怪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夫人知道我义母吗?在外,我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是郭络罗家的养子, 不知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王颜玉语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胤禄连忙解围,“是这样,内人素来和郭络罗家的小姐,敏格交好,自然便知道了你的存在。”
“原来如此,可是,大姐从来就不喜欢我,又怎会和别人提起我呢?”
“想来你大姐只是面上不喜欢你吧,但心里对你还是十分关心的,所以她提起你时,都满是骄傲和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