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轻烟将刚刚写好的字,揉进手心,素来淡然的她,今日却是心烦意乱。柳弯弯正好走进来,见到满地的纸,便捡起一张。
打开,纸上写着——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笔墨潇洒,婉如一条游龙竞走于纸上。
“这么好的字,扔了岂不可惜?”
“谁让你们进来的!”轻烟本就吩咐丫头不准进来打扰,此时都未抬头看,便发了火。
柳弯弯知道这不是冲着自己的,也不生气,“是我,轻烟。”她说。
轻烟这才看到是柳弯弯,“抱歉,我不是冲你。”
“没关系。”
轻烟走上前来,“好几天不见你了,都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些什么,平素又不喜欢读书写字,只能是弹弹琴,绣个手帕什么的。”
轻烟没有想到柳弯弯还会女红,很是惊奇,“你竟然还会女红,真是想不到,都绣个什么图案,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柳弯弯笑着责备,“女红罢了,至于这个样子吗?”
轻烟吐了吐舌头,“因为我就不会嘛。”
“你呀,不会也罢,反正琴棋书画你都占了,有一样不会才像个正常人。”柳弯弯打趣轻烟。
轻烟佯装生气,扑过去打柳弯弯,“好啊,你竟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柳弯弯连忙躲让,“别闹了……这个是送给你的呢!”柳弯弯突然抽出一条手帕,挡住轻烟的“攻击”。
轻烟一听这话,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接过手帕。柳弯弯的女红做得真不错,针脚细腻,图案也是栩栩如生,那一朵鲜红的杜鹃花,盛开在白绢上,美极了。它是无可比拟的,是无可超越的,是张扬的,是独一无二的。
“喜欢吗?”柳弯弯问,见没人回答,她的笑容便消失了,接着说道:“没关系,改日再给你重新绣一幅。”说是这样说,可是,那股失落却是难以掩饰的。
就在柳弯弯暗自失落的时候,轻烟突然抱住了她,她说:“谢谢。”
柳弯弯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光,笑了:“不客气,只是觉得红色的杜鹃很适合你。”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些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就好像,柳弯弯曾经非常非常讨厌轻烟,而轻烟也并不喜欢刘弯弯。可是,她们一起喝了酒,一起说过许多话,然后,便成为了朋友。而又因为谁对谁的示好,让彼此成为了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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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琉璃阁是地方,怎么那么大一片宅子都是荒芜的?”王府的日子实在是很无趣,不像以前那般自由自在,每天还可以登台唱曲跳舞。如今这样的日子,外人看来荣华富贵,可轻烟却是越来越觉得百无聊赖。偶然发现王府中还有一处房子从未有人出入,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却是重重上锁,想窥探都不成。只看到门上写着三个字——琉璃阁。
下人们一听轻烟说的话,竟然变了脸色,“回轻烟姑娘,我们不知道,姑娘还是别问了。”
越是这样,轻烟便越是好奇,难道这王府中还有什么所谓的冷宫?或者说,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最后死在了这里?再或者,房子里闹鬼?
“你们一定知道的,是不是?快点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就罚你们不准吃饭!”难得摆出主子的威严,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下人们受了威胁,却还是不肯松口。
“轻烟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
“好吧好吧,不说就不说……”轻烟讨了个没趣,就不再问了。但转身后,脑子里却还是不断回想着。
晚上,
轻烟和柳弯弯相约散步,走到园子里,正好见到胤禄走过。柳弯弯开口叫他,离得那样近,可他竟然没有听见。
“王爷这是去哪里?我这么大声怎么都没听见,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柳弯弯有些担心地跟轻烟说道。
轻烟知道柳弯弯对胤禄的感情,关心则乱,便是如此。于是安抚道:“别担心了,不会的,能出什么事呢。”轻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胤禄前去的方向,是那个房子。
“弯弯,我突然想起来,这两天抄的诗词还有一点就完了,我先回去抄诗词,改日再找你。”轻烟说着便要走。
柳弯弯笑她,“不过抄个诗词而已,至于么?什么时候倒这样用功了?”
轻烟也知道这借口憋足,但从来都不擅长撒谎的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最近不是练习书法么?可不能这样前功尽弃,我这就先走了,你若是没事,便常来观星楼坐坐。”
柳弯弯笑,“瞧你急成那样,快些去吧。”
轻烟一听这话便赶忙走开了,向着观星楼走去,接着,柳弯弯便也离开了。可是,柳弯弯不知道,她刚一走,轻烟并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向着琉璃阁走去。
琉璃阁的门,果然是打开的,轻烟踏了进去,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周围都是暗的,如果不是门已打开,轻烟根本不敢相信里面竟然有人。
屋子里居然很干净,手指触碰那些桌椅,竟不染纤尘。房子里布置得很是雅致,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一看,便是女子的闺房。走进起居室,轻烟看到了一个长长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把古琴。
她是不会弹琴的,可是这把琴看起来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