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霖的村子离镇上还是有点距离的。我们接了豹子之后,开了很久才到他家。他家看起来比王沟还落后一些,纯粹是一副八十年代的面貌,都是土墙土房,放眼望过去,连个水泥砌起来的二层小洋房都没有。
周江霖有点不好意思了,在车里说道:“我们家就这样,跟外面闭塞的很,连去梁寨的路都不好走,更别说去城里了,所以一直很落后。”
确实,从梁寨过来,我们走得全都土路,幸好最近几天没下雨,不然根本过不去。
我们在周江霖的带领下,终于是找到了他的家。家并不大,一个红砖砌起来的堂屋,还有两个土屋,应该是养羊和做饭的地方。门,也是木门,刷着红漆,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刷的了,都快掉光了。
周江霖家的围墙,也是土堆起来的,甚至还有一面墙倒了,散落了一地的土块。土块里,可以明显看出玉米秆,土墙的支撑物,就是这么几根东西。
周江霖一下车,看到了被推到的墙,立马就火了:“这……这墙是怎么回事儿?我走得时候还好好的呢!”
我皱了皱眉头,也下了车,拍拍周江霖说:“行了,墙的事儿回头再说,先回家。”
“嗯……”周江霖点点头,看了那墙一眼,没再说话。
我们一群人搬着东西就进去了,周江霖叫了两声“娘”,里面一个中年妇女就急匆匆地出来了,边走边说道:“儿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会县城吗?家里的事儿,你就别管……咦,你们是……”周江霖的母亲看到我们那么多人,愣了。
周江霖过来扶住了他母亲,说道:“妈,这些是我在县城里的同事,他们之前在梁寨呢,过来看看您。”
“哦……原来是小霖子的同事啊,快快快,家里坐,家里坐。”周江霖的母亲立马热情地招呼我们。
我们把东西都给她搬过去了,周江霖的母亲本来不想收,但是我们执意放在了她堂屋里,他也没办法,只能谢了又谢。
周江霖家里确实是不怎么有钱,家里几乎是一穷二白的,就几个简单的家具,完全是电视里演得那种贫困山区里的样子。我们一群人也去看了看周江霖的父亲,他被铁老牛打得不轻,卧病在床,得躺一段时间了。
看到这里,豹子也是闹明白我为什么会叫着他来这里了。
我们也没提什么铁老牛的事儿,就随便聊了聊,然后周江霖的母亲就要去准备晚饭了。趁着这个功夫,其他人问我怎么办,我点了根烟,慢慢地说:“先吃饭喝酒再说,要是他们不来,咱们就杀到铁老牛家里去。这个墙,绝对是铁老牛推的没跑了,要不然阿姨也不会一直闭口不提这事儿。”
周江霖点点头,他了解他母亲,自然也是知道那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都没吭声,等周江霖的母亲做好了饭,我们就开吃,一群人在这里吃一顿正经的农家小菜,感觉颇为安逸。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开着昏黄的钨丝灯,痛快地吃着饭。突然,院子里就传来了动静,我们在里屋都能听到外面有两个人在嚷嚷:“周老头,快点出来周老头!别他妈装死了!老子知道你在家。上午说好的钱你准备了吗,俺爹还等着钱去镇上看病呢,你要是今天再不把钱拿出来,我们可是连你另一个墙也推倒了!”
这两个人大着舌头,明显是喝多了酒了。
周江霖的妈妈脸色一变,立马把筷子放下去了,就往外走。我们看到,外面是两个体形挺壮硕的汉子,大冷天的就穿着汗衫,肩膀上扛着锄头,已经走到了周江霖家的另一面墙那边,准备推墙了。
周江霖的母亲过去,立马就拉住了两个人:“大牛,三牛,你们这是干啥?!推倒了我家一面墙还不够,还想再推一面?”
一个身材更加壮硕的男人推开了周江霖的母亲,大着舌头说道:“我们哥俩早上就说了,给俺爹治病的钱你们家要是不给,我们晚上还过来。”
“你们怎么这样,不是都说了吗,现在家里穷,拿不出钱来,你们宽限几天不行吗?那地我们也不要了,都给你们了!”
“地?什么地?地本来不就是我们的吗?”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周家的老娘们,咱们村谁不知道你儿子周江霖去县里打工去了,他还能没钱?你就别跟我们装穷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钱,我们一晚上就把你家所有的墙都拆了你信不信?”
这一句“周家的老娘们”着实是骂得难听,屋里的周江霖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当即就冲了出去,指着大牛和三牛骂道:“我草泥马的,你们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卧槽,你个狗日的不是走了吗?正好,你在这儿,快点拿钱,不然我们哥俩今天就弄死你!”大牛和三牛锄头一拎,就朝着周江霖过来了。
我一看这情况,也差不多该我们动手了,当即把筷子就放下了。其他人也纷纷放下筷子,要跟我一起出去,但都被我按在了下面,说道:“两个人而已,不用那么多人。杨迅,你跟我过去!”其他人点点头,都坐了回去。
而我,则带着杨迅出去了。
大牛和三牛看到我们两个人出来,也是愣了,说道:“你们两个是谁?怎么在周老头家?”
“我们是你爸爸!”我也干脆,直接一拳就干在一个人脸上了。他们两个长得挺像的,我也不知道谁是大牛,谁是三牛,反正揍一顿就对了。
这一拳下去,被我打的这个人直接就倒那儿了。我也没再出手,因为我身上还有伤,有大动作的话,自己也吃不消。之前在训练中心打那个天鹰俱乐部的白金学员,我身上的伤口被撕扯,就疼了好一阵子。
所以,我也就只出一拳,其他的,就交给杨迅、周江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