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人太累的原因。
李岩给调皮的月儿洗了澡过后,就不想再动弹。
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萝莉,沉沉睡去。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早了。
月儿居然不愿意睡下,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滚来滚去。
想要爸爸配自己玩,只是李岩累得要死,沾到床铺就呼呼睡去,再也叫不醒。
小家伙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玩了会儿过后,就乖乖趴在爸爸怀里,沉沉睡去。
也就是李岩在身边了,如果换一个人在晚上陪她睡觉的话,她绝对不会愿意,就算当时不会表现出来,半夜的时候也会嚎啕大哭。
这也是为什么李嫣霞仅仅说了一句,李岩就乖乖回来的原因。
又不愿月儿陪着自己在医院里受苦,那就只能回来。
但这个决定无疑是非常明智的。
要不然天知道这丫头会在半夜的时候,搞出什么动静。到时候,除了他,绝对没有人能哄住这丫头。
有爸爸在身边,月儿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会踏实许多。
一觉醒来,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哪怕天还没亮,但李岩还是照常起来做早餐。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今天早上竟然没一个人起床,这早餐都做好了,大家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无奈,李岩只好挨个儿去敲门。
待到房间里有声音传来之后,他才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月儿这时候也该醒了。
精准的作息时间,让小家伙几乎很少赖床,每到这时候,要么瞪着大眼睛在床上瞧来瞧去,要么就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玩具,出门找爸爸。
"月儿...行了么?"
"嗳?"小家伙躲在被窝里,轻轻嘟嚷了一声,随即探出脑袋。
或许是因为被窝里温度比较高,或许是被窝里缺氧,月儿此时满脸通红,显得别有一番可爱之色。
"爸爸!"
笨拙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月儿轻轻对着爸爸叫了一声。
虽然是跟爸爸一起睡的。但小家伙的被窝里却总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特别是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热气混着奶香,总让人觉得这小家伙似乎浑身都被牛奶浸泡着的一样。
"唉...哟...月儿又变重了呢!"李岩双手举起月儿,随后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亲。
"咯咯..."
月儿欢快地笑着,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他脸上咬了几口。
如果说李岩给她的是早安吻的话,那么月儿送给爸爸的就是早安咬。
而且总会在他脸上留下一大团粘乎乎的口水。
"真是的..."每到早晨月儿总是喜欢来一个早安咬,久而久之,甚至已经成了习惯。
李岩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女儿跟爸爸关系好。
这让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好了!别闹了,爸爸给你穿衣裳。"说着,李岩给月儿换下小睡衣。
一会儿功夫,小家伙就变得浑身光溜溜。
幸好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比较高,要不然李岩还真不敢这样把月儿直接扒成小白猪。
"手手拿起来。"
穿衣的时候李岩总会做出各种指令,尽量让月儿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虽然麻烦,却可以锻炼小孩子对外界信息的反应能力。
"该穿裤裤了!站起来,把脚脚抬起来。"
作为一个奶爸,李岩可谓是用心良苦。一般的父母岂会这样做?
从小事就可以看出,李岩在月儿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脚脚?"月儿摸摸头,似乎有点疑惑。
"对!就是脚脚!"
听爸爸这样说,月儿恍然大悟。随即躺在床上,把两只小脚丫高高抬起。
李岩笑着摇摇头,他知道,月儿这又是在搞怪了。
小家伙拥有绝对记忆能力,任何东西教一遍就能听懂,并且还有不弱的扩展思维。也就是说,这丫头举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强,似乎'天才';两个字天生就是为她准备的。
轻轻抓住月儿的腿儿,李岩伸手就开始挠她脚心。
挠脚心,是很痒痒的。
月儿虽然年幼,却也依旧有了这样的神经反应。
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月儿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没到这时候,月儿身上总会展现出特意的一面。
只见这丫头笑了一会儿过后,小腿儿忽然脱离了李岩的手。
然后整个人趴在被褥上,因为她已经笑得没力气了。
巨力!
这就是月儿经常展现出来的能力。而这种能力通常都比较稳定,除非她收到刺激,心情剧烈波动,要不然这种能力通常不会表现出来。
比起扒他裤子的那种鬼畜能力,这简直要好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月儿才终于回复过来,继续在爸爸地帮助下开始穿衣。
但这时候月儿已经不搞怪了。因为她害怕在被爸爸挠痒痒。
几分钟过后,李岩抱着月儿走出房间。
而这时候,李嫣霞也才从自己房间里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小姑!你这是..."看着从房间里走出的小姑,李岩觉得有点诡异。
"我?我怎么?没什么啊!感觉挺好的。"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打了?怎么睡的眼睛都肿了?"李岩脸色诧异地说道。
"是吗?我只是感觉昨天睡得很好,一觉就睡到了这时候。"
"你自己照照镜子吧!眼睛都有点浮肿了。"
"不会吧?"李嫣霞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这...应该是睡的。昨天晚上我实在太困了。连澡都来不及洗,就睡了过去。然后就一觉睡到现在。"
"感觉像是精力被严重消耗?"
"对!就像是做了重体力劳动过后,又去做了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困得要死。"说道这里,李嫣霞揉了揉还有带点发晕的脑袋。
看着她的样子,李岩笑了笑"看来月儿画的那东西或许还是治疗失眠的利器!"
"算了吧!那种感觉我可不想在试试了,实在难受得很。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我也想,可我不受影响,这就没办法了。"
"得瑟!"李嫣霞瞪了李岩一眼,然后走到他身前把月儿抱过来。
"这不是得瑟,这是天赋与实力的体现。"
"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得瑟。简直没人比你更得瑟了。"顿了顿,李嫣霞看向陶倩的房间"小倩还没起床吗?"
"怕是还没有,我正准备再去叫叫她!"
"快去吧!我带月儿去洗漱了。"
"那你快点,饭菜都做好了,再等会儿,就凉了。"李岩提醒道。
两人通行几步。
李嫣霞净直走向客厅,而李岩则站在陶倩的房间门口,再次敲响房门。
但这次却没有声音透露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
房门声再次想起。
"咔..."声音刚刚落下,门锁在这时候打开,然后房门露出一条缝隙。
李岩轻轻用力推了推,房门被推开。
陶倩穿着毛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幅表情?"看着她的样子,李岩心里一阵担心。
"李岩!"
"嗯?"
"有空陪我出去逛逛吗?"陶倩看着李岩,露出个苦涩地笑容。
"怎么了?怎么这样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已经是第五个了!"
陶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嗯?你是说,已经有五个了?"
"嗯!五个!你知道吗?每多一个,我就觉得死亡离我越来越近。我都快要崩溃了。"捂着脸,陶倩换换蹲下来,轻轻地哭泣。
死亡并不可怕,真正的死亡,眼睛一黑,就过去了,或许连痛苦都感觉不到。
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那才是最可怕的。
当死神的脚步一点点逼近,沉重的压力与令人绝望的阴暗,几乎能让人崩溃。
"我会一直陪着你。"蹲在她身前,李岩轻轻抚摸着陶倩的头发,就像在哄孩子似的。
"嗯!谢谢你!"
抬起头,陶倩眼泪婆娑地点点头。
这也是她能面对死亡的勇气之一。
如果真的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死亡的话,她恐怕真的会崩溃的。
而李岩的存在却给了她无尽的力量。虽然依旧恐惧,虽然依旧害怕,却让她有了敢于直面死亡的勇气。
"对不起!我无法治好你。"李岩虽然拥有一身本事,但要他治好可怕的HIV,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不用自责!我都知道,这根本不能能怪你。你能在最后的日子里陪着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本来我就不能奢求太多的,有你在身边陪着,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下午有空的话,我们就出去走走吧!你也当是出去透透气。"
"可是..."陶倩张了张嘴,摇摇头。
"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
"不了!我就在家里吧!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你..."看着陶倩的样子,李岩心中一片了然"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永远也是那个打扮时尚的陶倩。"
"怎能不在意?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样子每天都在变。你也能看出来,不是吗?"
"嗯...嗯!"李岩点点头。
陶倩的身体衰败的速度太快,几乎每天都会改变一点。
别人不注意看,或许很难发现,昨天的陶倩与今天的陶倩有什么差别。但这却逃不过李岩的眼睛。
病毒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她的生命。每一天,像是过了一年。
最多月底,也就是过年的时候,陶倩的样子,恐怕就会变得没人认识她。
想到这里,李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