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新章会出来的~“沈韶也一起离开了?”阮岩又问。
柜台小姐显然也知道此人,很快又回道:“您好,我们并没有看见沈先生一起出来。”
阮岩道了声谢,先回三楼松竹厅看了一下。见只有几名服务员在收拾,只好问了下洗手间的位置。
既然沈韶没离开也不在餐厅,那很有可能还在洗手间了。但想起那杯酒,阮岩又觉得也不能排除在哪个女人或男人床上的可能性,这倒是有些难找了。他只记得沈韶前世死在铂锐酒店,却不记得具体死在哪儿。
正想着,忽听身后不远处有人轻声说话:“您好,请问下最近的洗手间在哪?”
声音温润如玉,无形中似乎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阮岩步伐微顿,这个声音……很熟悉。
他不由回头,一个俊逸修长的身影正背对他,微微侧头与送餐的服务员说话。
果然是他,阮岩转回头,很快朝洗手间走去。
陆濯清,阮岩几乎瞬间认出了他。这人向来如此,像戴着一副如玉面具,令人凭添好感。
听说楼骁喜欢的便是这种温润如玉的气质,然而陆濯清家世不凡,哪是楼骁这种白手起家的暴发富能染指的?何况楼骁那时也没有如今这样的地位,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包养了阮岩。
楼骁私下曾说,最初只是觉得阮岩和陆濯清气质上有些像,以为也是个温雅端方的人,哪知道其实是只温顺胆小的猫,怪只怪那晚灯光太柔和。
这话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阮岩耳中,前世还因此自卑了一番。不过现在……阮岩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楼骁恐怕要失望了,陆濯清可不是什么温润君子。
他见过这人为夺古戒不择手段的卑劣行径,也见过他俯视蝼蚁般轻蔑的眼神,更见过他跪在自己脚下狼狈哀求的样子……
前世他被陆濯清所害,痛苦大半生,但陆濯清后来也被他折磨至死,神魂困在噬魂阵中痛苦煎熬。若不是陆云歌后来出面将其解脱,想必在自己死后,陆濯清还得在噬魂阵中继续煎熬着。
只是想到陆云歌,阮岩又有些不解。陆家应是现今修真世家中势力最大的一方,陆云歌既是陆濯清的堂叔,又是其师父。自己杀了陆濯清,又折磨其神魂,陆云歌应该与他为敌才是。然而在联盟与计诛的大战中,陆云歌却为救他而死,这实在令他费解。
不过,虽然前世仇怨皆已了结,今生他亦不想再与这些有所交集。但有些事,恐怕不会尽如人愿。
阮岩回头又看了一眼,神色微微带着冷意。进入洗手间后,没一会儿他又退了出来,再进去时,门上多了个“维修中”的牌子。
阮岩也不确定沈韶到底在不在洗手间,干脆随便在一个关着的门上敲了敲,哪知很快便有一个带着闷哼的压抑声音回应:“有人。”
竟然是沈韶?!竟然这么巧?阮岩有些惊讶了,抬手又敲了敲。
“你tm聋啊,我说有人你没听见啊?”
阮岩手一顿,放下后轻咳一声说:“是我,你先出来。”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出有些闷闷的声音:“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说完又补充:“又不是隔着门听不见了。”
“隔着门不方便。”难道沈韶上辈子是死在厕所里?
哪知他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一句:“卧槽,楼骁刚才没满足你啊?现在又来找我。”
阮岩脸色顿时一黑,抬脚把门给踹了,然后……
见沈韶正抱他那宝贝小心翼翼的淋水?见门被踹开,此刻正目瞪口呆。
阮岩顿觉一阵辣眼,立刻转过身轻咳一声道:“快点收拾好。”
沈韶心里“卧槽”一声,忙起身整理,嘴上叫道:“你怎么这么……嗷,疼疼疼死我了。”
“又怎么了?”
沈韶不想说被拉链夹到的事,直接道:“行了行了,什么事你说吧。”
“你先跟我离开这儿。”阮岩直截了当。
“这这、这不太好吧,楼总离开了?”沈韶一惊,他之前虽然调戏了阮岩,但可没真想跟他怎么样。
“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先跟我离开铂锐再说。”阮岩没法解释他前世死在这里的事,干脆直接伸手去拉他。
沈韶往后一躲,瞄了眼下l身,有些纠结:“我这样怎么出去啊,多没面子。”
说完又看了阮岩一眼,有些酸溜溜的说:“你倒是神清气爽。”
阮岩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他在说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撸出来不行了。”
“不行不行,我现在不能轻泄元阳。”沈韶连连摇头。
阮岩闻言微愣,脑中瞬间闪过沈家曾是修真世家的事。再回想沈韶喝那口酒时的情景,当时他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但药效应该没那么快发挥作用才对,所以沈韶很可能是尝出酒中被下药了。
普通人味觉很少灵敏到如此程度,但修真者却大都五感灵敏。种种迹象联系到一起,阮岩心下顿时有了猜测,便试探问:“因为还没结丹?”
“你怎么知道的?”沈韶顿时震惊,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忙掩饰道:“不是,你刚说什么?什么丹?”
沈韶果然是修士。
阮岩心下了然,但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沈韶既是修士,前世又怎么会轻易死去?所以杀他的人很可能也是一位修者,阮岩几乎瞬间想到了陆濯清。按这位前世的所作所为,阮岩怀疑的几乎毫无心理负担。不过沈家人应该知道沈韶是修士,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是楼骁杀了沈韶?毕竟楼骁只是个普通人,但沈韶却……
“你现在什么修为了?”阮岩直接忽略了他刚才的掩饰,继续问道,心中暗想:莫非是因为沈韶修为太低?也不对,楼骁可是普通人。
眼见对方不是外行,沈韶也不掩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快筑基了。”
随后又恍然大悟,“我说你身上怎么总散发着一股灵气呢,其实你也是修真者对不对?不过我试探几次都没察觉啊,难道你是刚入门的散修,还不会控制灵气……”
正说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冲水声,很快门也被打开,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出来的男子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路过他们时还特意瞥了一眼。
沈韶和阮岩身形一僵,男子离开后,两人正要继续,忽然又有人推门而入。阮岩抬眼看过去,来人竟是陆濯清。
陆濯清看见他们后笑了笑,温声道:“我刚才见有人出去,便猜可能是修理工忘将牌子拿下来了。”
另外两人都没说话,阮岩是不想理他,沈韶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陆濯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在看见沈韶身下异状时,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三人一直这么站着,气氛愈加尴尬起来。
“你跟我出来。”阮岩扫了沈韶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沈韶看了两人一眼,竟乖乖跟了出去。陆濯清神色有些讶异,待两人都离开后,神情有些若有所思,眼神也渐渐变得深沉。
两人没走多远,沈韶便又一脸痛不欲生。阮岩无奈回头:“又怎么了?”
“还不是那杯酒。”沈韶满脸通红,弯下腰恨不得能对着吹几口凉气。
阮岩径直走到一个包间敲了敲门,很快端着一杯冰镇果汁回来,对着沈韶泼了下去,泼完后问:“好点没?”
“呃……好像是好点了。”沈韶有些惊呆。
阮岩捡起冰块塞给他:“也别浪费了。”
沈韶目瞪口呆,感受到偶尔走过的人异样的目光后,立刻坚定的说:“不用,先回去。”
阮岩竖起食指摇了摇,然后沾着果汁在地上写:能用神识探查下刚才那个人在做什么吗?
沈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脸鄙夷:你竟然让我偷窥别人上厕所。
阮岩开口说:“我帮你叫医生。”说完又补充道:“你这样肯定没法坚持回去。”
沈韶顿时瞪大了眼,竟然可以这样?他从小到大,无论有什么毛病都是修炼磕丹药解决的。阮岩见状,一脸看弱智的表情。
阮岩缓缓闭目,身形开始化成光点渐渐消散。
以身祭山,身死魂灭。
原来,死是这么轻松的事情。眼前又浮现那些梦靥中时常出现的身影,一阵清风扫过,只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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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度聚拢在一片喧闹声中,阮岩没想到身死魂灭后还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难道是残识?但他并无执念才是。
喧闹声越来越清晰,有人在耳边赔笑道:“阿岩真是太不像话,这才几杯醉了,二少我来敬您一杯,您别跟他年轻人一般计较。”
旁边又一个声音轻笑道:“张导护着阿岩,我们都要嫉妒了。不过阿岩今天也没怎么喝呀,怎么醉了?不会是想装醉偷溜吧,这可不行,大家说好了不醉不归的,何况还是沈二少请客,阿岩你算不给我们大家伙面子也要给二少个面子呀!”
说完语调一转,忽然变的娇媚许多:“二少,您说是不是?”
张导?二少?阮岩有些迷茫,忍不住皱了皱眉。
嗯?皱眉?他心神忽然一震,随后猛然睁开双眼。
果然不是残识!阮岩心中震惊、不解,他有身体,他还活着?这不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有人揽过他的肩,顺势带入怀中,随后捏着他的下巴,语调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轻笑道:“我来看看,是不是真醉了?”
阮岩神色微冷,下意识要拂开对方,抬手却半分力道也没有,心中不由暗自惊讶。抬头看清对方后,更为讶异,迟疑问道:“沈韶?”
随后又将视线移开,看向四周,才发现这似乎是个包间,酒桌上众人正觥筹交错。视线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直到终落在张导身上,再联想起沈韶,他才恍然记起,这似乎是《南朝风雨》的杀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