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隐瞒使臣是赫连庆的事情,没想到晚上回到家里,发现冷如意早就知道了。
“谌,那个回纥派来的使臣听说是赫连大哥,是真的吗?”
“你怎么知道?”他好生奇怪,自己都没有说出去,是谁那么大嘴巴?
“欧阳老弟今天送了信过来,说赫连大哥作为使节来到了京城,想要约我们这些好友一聚。我这才知道原来赫连大哥来了。”
李谌在心里咬牙,原来是欧阳志远这个家伙泄露的!
他又问起冷如意是怎么认识赫连庆的,冷如意就将自己与赫连庆在欧阳志远的介绍下相识的经过告诉了他。
李谌听后回想起赫连庆的言行,才意会到二师兄是故意让自己误会吃醋。他又回忆起以前在师门的时候,那个木讷少言的二师兄,不禁感叹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
第二天,冷如意赴会的时候,赫然发现李谌也在座上,不禁感到惊愕。
赫连庆就告诉她,自己和李谌是多年不见的师兄弟,众人才恍然而悟。
虽然有一个高贵的王爷掺了进来,赫连庆也摇身一变,成了回纥的使臣,但是大家还是相处轻松随意,没有一点尴尬。
席间,赫连庆问了冷如意许多小时候的事情,连关于舅舅的一些事都问得很细。
冷如意就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世那么感兴趣?
“二师兄,你能不能别问这么细?”李谌忍不住搭嘴说道,边拿眼瞄了一眼旁边的欧阳志远,暗示他欧阳志远并不知道如意是女子。
“我晓得分寸。”赫连庆微笑着小声回道。
“你想要知道什么大可私下问我好了。”他小声说道。当初,他曾让董惜花和柳随风查过冷如意的底细,她小时候的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
后面,他寻了个机会,在两人独处时问赫连庆,到底是为什么对冷如意的底细刨根问底。
赫连庆就叹了口气:“我是在寻找我失散了二十多年的亲妹妹。”
“亲妹妹?可如意是独女,不可能是你的妹妹。”
“你有所不知,我其实是回纥可汗的儿子,当年我亲生~母亲跟可汗有过一段情缘,她爱上了父亲,因为她是汉人,父亲周围的臣子都敌视她,而她豪不理会周遭的人的敌意,坚持留在了父亲的身边。在回纥宫中,她生了下了我。刚开始几年,那些敌视她的家伙都没有寻到机会对我们母子不利。但那一年,那些家伙趁着父亲外出征战,对身怀六甲的她出了手。母亲身手不错,虽然那些混蛋手段毒辣,她还是成功带着我逃了出来。可是,途中她早产了。可能是因为之前与杀手激烈打斗过,动了胎气,妹妹出生很不顺利。最后,妹妹虽然安全地降生了,母亲却因此离世了。”
说到这里,赫连庆停了下来,默默地忍下发红的眼眶里的泪水。过了一会,他又继续说道:“当时,守在我母亲身边的人正是如意舅舅的姐姐,我的乳~母,也就是如意以为是母亲的女人。埋葬了母亲,她带着我和妹妹打算逃回大唐,跟她的弟弟汇合。结果,途中我们就遭到了那帮杀手的追杀,在逃亡中,我和她失散了。我流落在大唐边界,一边躲避杀手,一边对父亲心怀怨恨。当时的我还小,一直以为是父亲厌倦了母亲,才让大臣派杀手来追杀我们。”
“二师兄你是怎么遇上师父?”
“有一天,我被杀手发现了,我逃到一座荒庙躲避,恰好师父路过在庙里落脚。是他赶跑了杀手,救了我的命。我被师父救了的时候,因为流浪多日,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之下,体力不支晕倒了。我昏睡了好多天,师父将我带回了山上精心照顾,我才从鬼门关里逃回来。醒过来后,师父问起我的身世。我将自己的身世全告诉了师父,求师父就将我收为门徒。师父答应了,但要求我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不得下山复仇。以后无论复仇成功不成功,都不能提起我的师门,以免替师门惹来灾祸。当时我孤身一人流落在陌生的大唐土地上,无亲无故,无依无靠,除了师父再也没有更亲的人了。师父的条件我一一答应了下来,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间一直苦练功夫。因为怕跟同门师兄弟牵扯太深,将来会连累到你们,我一直躲开大家,独自一人。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一起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二师兄,真是太委屈你了。”李谌同情地说道。
赫连庆苦笑着又道:“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傻得很。明明那么想跟你们在一起,却要硬逼着自己跟你们划清界线。结果,那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当初就顺从自己的心情,跟师兄弟们一起玩耍,做一个快乐的人。”
他们一同沉湎在过去的时光,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赫连庆才继续说道:“那年,我拜别了师父下山,由于多年没有踏上回纥的土地,语言虽然没有忘记,却是说得不顺溜,一进入回纥的边界,就被盯上了……”
那边回纥的一个当地恶霸以为他是大唐人,好欺负,就想栽赃陷害他。结果,却被艺高人胆大的他从私设的牢狱中逃脱,并且除掉了这个恶棍。一直受这个恶棍欺压的当地商人很感激他,他因此接触到行商这一个利润高,但风险大的行当。
当时,他身上只有师父给的一些银钱,说实话他也很想找些保镖之类的工作,好存些盘缠,不然还没走到回纥的都城就已经饿死。结识了那一帮商人,对于他来说有很大的帮助,他先是作为商队的保镖跟着车队来往回纥与周边的国家。在这过程中,聪颖的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同时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
或许是因为他本来个性就是外向且能言,只是在幼年学武的时候自行压抑着吧,原本显得有点木讷的他在学习行商的过程中,改变很大,变得能言善道,也很懂察言观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