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双目迥然直视前方,“我怎么可能去牺牲纯儿?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是要救他!”
“你要入圈套吗?”董惜花瞪大了眼。
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李谌淡淡地道:“既然是圈套怎么可能还一头撞进去。”
“那你要怎么做?”
“首先,我们要摸清楚对方到底想要什么。对方是真心要那些人吗?”
“我看未必。”柳随风很快就回答了李谌的问题。“那只是些不要紧的小喽啰,如果他是要那个黑鹰头,还有点说服力,为了那么几十个弃子般没什么用的喽啰而大费周章,道理上说不通。”
“所以说,他们的目的还是我?”
柳随风慎重地点点头,“我的推测是这样。对方已经觉得你很碍眼,想要除掉你却苦于无从下手。”
“所以说,西郊的陷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陷阱。”
“绝对是。”
“那么,三师兄是断断不能去了!”
“去,当然要去!”李谌语气坚定地道,“我要是不去,那些家伙定然会伤害纯儿来逼我就范。为了纯儿的安全,龙潭虎穴都得去。只不过,我去是幌子,救纯儿才是真正目的。”
“这怎么做得到?现在连纯儿在哪里都不知道。”董惜花仿佛在说“你太天真了”般,带着不敢苟同的表情连连摇头。
“现在,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谁最有可能掳走纯儿。”
“这也就是说看看那帮贼的幕后人物是谁。”柳随风拿出一张纸铺平了在桌面上,再拿起墨条在墨砚上研磨了起来。
“第一个人物:史朝终,理由就是所有有点本事的李家子孙都是障碍。”他说着,在纸上写下史朝终三字,在下面写下障碍二字。
“我也倾向于他是最有可能的人。”李谌说着,手指轻轻敲着那个名字旁边,“他的话,我们很不了解他的实力,也不清楚他们的老巢。”
“他的老巢应该是皇宫大内。”柳随风道。
“那就比较麻烦了。”李谌轻轻皱起了眉。
“还不一定是他呢。”董惜花插口说道,“我觉得还有很多人有嫌疑。比如说,众亲王当中的某一个人。”
“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这些人的嫌疑确实是很大。”
“我觉得他们想要除掉三师兄的愿望,跟史朝终一样的迫切。”董惜花接着说道,“至于是谁……最大可能性的是肃王李详,三师兄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最近这一战,从牛头山缴获了那么多厉害的火器和大炮,要是将三师兄除去的话,不但太子之位稳拿,而且能独吞我们这边的火器和大炮。这么一想,我觉得最大可能性是他,你看,李奕安不是先行赶回了京城里来?完全有余裕来策划实施绑架。”
“第二个人应该是李详。”他边说边在史朝终的名字旁边写下李详的名字,下方写上夺武器。
柳随风摇头,“惜花,你说的这些听上去很合理,但你忽略了一点,绑匪要求换的是被抓的贼,李详要那些贼干什么?”
“不是说了是幌子?”
“他要是想要火器,还不如直接写要用火器来交换。”
“他想一箭双雕嘛,既除掉三师兄这个最大的对手,又得到那些火器,还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
“理由不够充分。”
“为什么?”
“李详没有理由为了一点点火器而费这个神,他要是那么在乎,大可以在合作之初就提出收缴的火器全部都归他。作为有求于他们的我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条件。何况,外头的人都知道纯儿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而已,以这样的孩子作人质,怎么看都是无用功。李奕安不是傻~瓜,他可精于计算得失,断然不会干这样失大于得的事情。”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那么,就有可能是邕王李謜一派?那个蠢货郜国公主倒很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要是他们,会把纯儿藏哪?”
就在他们商议如何找出李纯被关押的地方,龚老刀在门外禀告,贤妃娘娘派人送信过来了。
三师兄弟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人真的藏在宫里?”
来的人是贤妃身边的心腹宫女蘅芳。
“参见王爷,婢子带来王爷义子的消息。”
三人一听又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想:果然一切的罪魁就是史朝终。
昨日,素葶一探听到那些有关李纯和元麓的消息,就马上用信鸽将消息传回贤妃清修的永乐庵。贤妃接到消息后,立即派蘅芳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情报告诉他们。
听完蘅芳的禀告,三人都很是兴奋,想不到这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
但是,要怎么救人?
就算是儿子,没有德宗这个皇帝老爹的同意,深宫大内是容不得李谌他这个成年的儿子随便进出的。一旦被发现,说不好会被安上银乱后宫的罪名,更糟糕的就是,会被安上谋反的罪状。
三师兄弟一整晚都在商量,要怎么营救李纯,直到天快亮了,他们才制定好对策。
他们兵分三路,同时去皇宫救人和迷惑对方。
晌午的阳光照得人有点懒洋洋的,大理寺少卿领头,后面跟了一列由十来个狱卒押送的十多辆囚车。
今天一大早,那位颇为受他的上司推崇的师爷就向他们请求借用那些刚刚才归监的逃犯。大理寺卿和他密议了一会,就同意了这个请求。
听到上司竟然同意了那样大胆的请求,他有些担心,忍不住提醒大理寺卿要慎重考虑,他的上司却很轻松的笑了笑,说道:“一切后果由通王扛起,我们不怕借人。况且我们还欠着通王一个人情呢,没有风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他好担心啊!好不容易才解决了犯人逃跑的问题,要是再弄出一次犯人大逃亡的事故,他的乌纱帽只能是跟他说再贱了。只是,应该比他还要怕的上司说没问题,他难道还能说不吗?
虽然满腹忧虑,他还是按照上司的吩咐,让属下扛了厚重的盾牌,押着囚车前往东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