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雯说完后也意识到可能有点问题,她笑了一下,可是我明显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无奈和疲惫。
“我来喀什的原因和你刚才说今天打算做的事一样,本来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也正好看看你是不是很老实的一个人,我没想到你能接我。”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你是不是一两天又要离开?刚才你答应给那个小伙带被子。”
“是,我不能骗你。我离开的原因暂时不能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相信你,但我觉得有什么事我也许帮你分担一些。”
“好,这几天你不能问我之前为什么离开,这次又是为什么离开,也不能问我为什么不和你联系,我不想骗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不说的前提是你别问任何有关的问题。”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去,但不住小萨家里。”
我还是点点头。
“你没什么疑问吗?”
“有!不敢问啊。”
华雯噗呲一下小了,她这一笑我才看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华雯。
“你都有这么多疑问,不过你很听话,陈琰和小萨的疑问也会有,他们可是不会像你一样的顺着我的意思。”
“好,香烛店要过一会儿才开门,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起身先去找艾买提买了几个热乎乎的馕,然后拿出了雷佳佳给我的熟食,冰箱里没有牛奶了,我又跑出去买了五块钱一公斤的鲜散打的牛奶。
“雷佳佳做的小菜?比你做的菜好吃多了,我一样菜都不会做,你有什么想法没?”
“不会做好,这样就不会和我抢着做饭了,不让我给你做饭我会受不了的,我喜欢照顾你,而且必须只能我来照顾你。”
“你就不担心我离开的这几个月是别人在照顾我?”
听到华雯这样讲,我的心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接着是一股醋意涌上心头,然后非常的不自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还是没改掉喜怒于色的习惯,你的脸色好难看。记住你自己说的要信任我。”
是的,没有相互之间的信任真的就不会有两情相悦,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被抛弃在喀什。
“有个问题能问吗?”
“别这么小心翼翼的,觉得能问就问。我们之间的陌生是你的原因,不是我的原因。”
“你自己说的,不能讨论原因,我会遵守承诺。想问你怎么坐火车来了?”
“找找孤独的感觉,穿过荒原的风吹拂着列车,我真的想体会一下,我第一次坐夜火车。”
华雯说了一句小米写的诗,这是我转给她看的,有一点我很欣慰,就算华雯几乎没有回复过我,但仍然能看到我的留言。
“从北京吗?”
“别去猜测,除非你能从猜测中体会出快乐。我昨天到的乌鲁木齐,中午上的火车,不知道情况,坐了硬座,很辛苦。”
华雯从小生活优越,唯独来新疆后过了很多苦日子,条件苦,内心并不苦的日子,我相信她没坐过这么久的硬座。
“你睡一会儿吧。”
“车上能睡就睡一会儿,不耽误时间。你最近写的东西不太好,还是之前的好:你就在那里
/在夜的风中写诗/撩拨着生长的弦/我知道这一生有点短/但我仍然要熟睡/只为那一个晚安/晚安后沉寂的弦”华雯用了几句我以前写的东西。
“谢谢你能记得,我先去香烛店。”
还没到香烛店,华雯就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停好车,我静静的看着睡熟的华雯,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庞,我不忍心打扰她,轻轻的开了门,轻轻的虚掩,买好了东西犯了愁,不敢用力关门了。
于是我坐在车上,等着,一直差不多两个小时,过了十二点半,华雯才睁开眼,我关好门启动了车。余光看到华雯再次睡着,天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路小心的开着,一直快到小萨家的乡里时,华雯才再次醒来。
秋天的山里阳光很强烈,但一点儿也不热,华雯打开了车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你还会半夜一个人来吗?”
“你走后几乎没有,主要是忙,我发现忙起来会忘记很多事。昨晚你是不是一夜没睡?硬座很难睡着,你为啥不去补一张卧铺票。”
“昨晚还好,主要是我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飞机,不是一直飞,我从美国到浦东机场,半夜到的,没睡,用了一整天看了看你生活过的城市,打算睡几个小时结果没睡着,时差,从虹桥到乌鲁木齐是六点的飞机,然后是火车。”
“美国?什么时候去的。”
“别问了。对了,冷嘉月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你在美国见过她么?”
“没,我和她是同学过,不是朋友。”
知道华雯并不想说这些,我主动改变了话题,让她帮忙分析一下吴书记让我分析培训方向的事。
“你觉得在农村干什么能挣钱?”华雯问我。
“农业、服务业,搞工业可能不行,我因为没有调查过,所以觉得农业、家庭畜牧和服务业比较靠谱一些。”我回答。
“这大概就是吴书记想要的,只是需要数据和分析,像写论文一样。不过,等我离开了,你可以问问陈琰,做销售会有不同的看法,记住,不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要相信陈琰这样的专业人士。”
之后车里又陷入了沉默,我都不敢问华雯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更不敢问她去美国干什么。看到路边有几家饭馆,这已经是乡里了。
华雯旅途劳累,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反而是我把她没吃完的拉面全部给吃掉了。
“吃女朋友的剩嘴是男朋友的爱好吗?”
“不知道,我是觉得浪费可惜,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度贫困地区。”
“你会吃其他女孩子的剩饭吗?”
“一般不会,你放心,我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你说的。”
“不要这样了,不用说的那么的详细,我相信你。”不怎么的,华雯的眼圈似乎有点红。
吃完饭,我并没有立即去瑶瑶失踪的山里,而是照例买了点给慕妮莎爷爷奶奶的礼物。坐在乡主要商业区的路边,请华雯吃了个冰淇淋,当然不是手摇的那种自制冰淇淋,华雯怕不卫生,不吃自制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