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8日,随着千禧年和农历龙年的即将到来,华夏大地的节日氛围也越来越浓厚。零点看书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冬日的太行山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北风呼啸,太行山下的廖家大院,练功房中灯火通明,炉火将室内烘烤得暖洋洋。廖长龙和廖广元席地而坐,两人俱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坐于对面蒲团上的廖天,廖广元开口问道:“天,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在今天冲击暗劲?”
廖天同样神色严肃,“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经过两年多的积累,廖天体内的精气已是极其充盈,至于那个艰难的抉择,廖天没用多久就选好了。明摆着的事,如果不走九阴绝脉册子上记载的方法走,而是走普通武者的道路,廖天非常确定自己是活不过十八周岁的,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绝没有可能在抵抗煞气的同时冲击暗劲成功,只有将精气和煞气合二为一才是王道。这样一来,最大的难关没有了,只要扛过开始阶段通脉的剧痛,突破暗劲便是水到渠成。对普通明劲武者来,最难的是如何将主脉中的精气引导出来,打通四肢中任意一肢的全部支脉,从而使精气外放。对于廖天来,本就比普通明劲武者多得多的精气,再加上强悍的煞气,打通支脉根本不是问题,只是由于煞气本身的性质,通脉时的痛苦将是平日里筋脉刺痛的千倍万倍。
廖长龙和廖广元看到廖天很坚定,两人对视一眼,廖长龙开口道:“天,我和你叔爷爷就守在门口,如果实在打不通支脉就放弃。”廖长龙和廖广元到现在都不知道廖天的真实情况,还以为廖天和普通武者一样的突破,这也怪不了他们,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都想象不出煞气的恐怖,而且廖天也从没和他们过真实情况。
廖天朝着两人头,看到两人出去关上门后,廖天再一次拿出九阴绝脉册子,再次查看了一下煞气的运行线路,等会开始后肯定是没办法再观看的。看完后廖天把册子塞进了怀里,闭上双目,沉下心神,第一次主动调动煞气。
体内的精气开始汇聚,随着精气一遍遍地在筋脉中运转,体内的煞气也开始蠢蠢欲动,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廖天都会放慢精气的运转速度,让体内的煞气归于平静,但这次,他却要反其道而行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廖天体内的煞气开始随着精气的运行线路一起随之运转,虽然廖天早有准备,但在煞气运转时所产生的剧痛还是让他始料未及,要不是平时早已习惯练功时鼓噪的煞气所带来的痛苦,这一下就差直接让他陷入昏迷,与这种剧痛相比,煞气沉寂在筋脉中时的痛苦简直是一种贵宾级的待遇。
廖天深知此时必须保持清醒,狠狠地咬了下舌头继续运转煞气。廖天不知道,在他运转煞气的时候,练功房里开始弥漫出淡淡的黑气,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股黑气正是来源于廖天,而黑气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气,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且正变得越来越浓厚。廖天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此时他也到了关键时刻,在精气运转了多次以后,体内被引导出的煞气总量已经远超过精气的数量,煞气开始变成主导者,廖天一咬牙,继续运转体内的两股气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廖天准备疯狂一把,尽可能多得调动煞气,一鼓作气把能打通的筋脉全部打通,这次多打通一条支脉,下次就能少受一次这种非人的折磨。
终于,体内的煞气已经从最初的溪变成了奔涌的大江,最初起引导作用的精气已经微不可察,筋脉中全部被黑色的煞气占据,廖天所能承受的痛苦也已达到了极限,煞气裹挟着精气向着左手的筋脉呼啸而去,在堵塞的支脉前也毫不停留,如同坚不可摧的攻城锤,一下就撞开了腐朽不堪的城门,一瞬间,廖天不禁发出一声惨呼,带有极寒属性的煞气一路攻城拔寨,除了带给廖天地狱般的痛苦外,还给廖天留下了一条处处带伤的支脉,当然是已经畅通无阻的支脉。打通第一条支脉后,煞气流转回主脉中,继续冲击下一条支脉,和打通第一条支脉相同的情况再次出现,唯一不同的是,廖天感觉这次袭来的痛感比上次更强,他不由得暗自担心,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自己到底能撑多久。如法炮制地打通了剩下的十条支脉,左手所有的经脉就已全部被打通,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突破成功了,暗劲武者的标志就是内劲透体而出产生强大的杀伤力,而左手的经脉全部打通后,精气就可以通过左手透体而出,这就是所谓的暗劲。身体其余部位的支脉就可以依靠水磨工夫慢慢打通,就像廖长龙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打通全身经脉,而这已经算快的了。
廖天不甘心,对他来每一次的突破都是生与死的考验,突破暗劲后主脉与支脉形成了循环,不再像是明劲阶段只有主脉畅通,煞气是沉寂于经脉中的,形成循环后煞气会沿着经脉自行流转,影响力和破坏力瞬间上涨了几个台阶,廖天需要更强的实力来控制煞气。
廖天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打湿,刘海和鬓角也是湿漉漉的,满头大汗,双手握拳十指发白,生存的压力让他忍住剧痛继续运转煞气,打通了十二条支脉后的煞气精气联合军并未减弱多少,这让廖天颇为感慨,别人突破是全身心控制精气一磨过去的,自己只要全身心的保持头脑清醒,不要被剧痛刺激的昏迷过去就行了,打通支脉的任务交给煞气就行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福是祸谁又能得清呢。
他控制着煞气继续往右手运行,打通左手时的场景再一次重演。打通右手的全部支脉后,廖天马不停蹄地控制煞气直奔右腿,长时间的剧痛已经让廖天变得渐渐麻木,只是在下意识地引导着煞气在经脉中运转。接着是左腿,打通了四肢后,廖天还想继续把胸口的二十四条支脉打通,刚打通八条支脉,廖天实在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体内的煞气失去了控制,顿时从无敌的王者之师变成了散兵游勇,一部分沉寂在经脉中,另一部分开始沿着刚刚打通的经脉自动运转。屋内的黑气也随着廖天的昏迷开始渐渐消散,消散的方向正是廖天的身体。
在屋外等了许久的廖长龙和廖广元听不到动静,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廖长龙顺着门缝看向屋内,发现廖天软倒在地,急忙破门而入,廖广元紧随其后冲入屋内。
廖长龙一把抱起廖天,廖广元右手伸出握住了廖天的左手腕,一股精纯的内劲顺着廖天的经脉冲入了他的体内,却被廖天体内的煞气一口吞下,廖广元大吃一惊,急忙松开手,再慢一煞气就会冲入廖广元的体内。廖广元和廖长龙无奈,只得将廖天放到床上,廖天异于常人,现在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自己醒来后再了,廖长龙和廖广元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1999年1月1日,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廖天慢慢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开始出现光泽。只记得自己正在冲脉,一阵剧痛袭来,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廖天明白应该是疼痛已经超过自己所能忍受的极限,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启,直接陷入了昏迷。
廖天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脑袋,穿上鞋打开了房门,入目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在天空飞舞,地上堆积了一尺多厚积雪,北风吹过,廖天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廖明福正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练拳,廖天看着廖明福那副无奈的表情,便猜到是廖德胜把廖明福逼成这样的,不禁笑出声来。廖明福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廖天,立刻欢呼一声,拳也不打了,大喊一声廖天醒了。
正在大厅内谈论事情的廖广元廖长龙和廖德胜听到廖明福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看到廖天站在房门口,三人均是喜上眉梢,廖广元第一个冲过来,拉着廖天就往大厅走去,边走边,“你快来跟我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廖长龙和廖德胜跟在身后,廖德胜对着廖明福喊了一句你给我继续练,廖明福脸上的表情立刻从喜悦变成了苦涩。廖广元回头看了一眼,对廖明福道:“不想练就别练了,不是心甘情愿的练武,是没有用的。”廖明福听到这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廖德胜看不惯他这幅人得志的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廖明福立刻从狂喜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四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