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抱着,背起熊大海。我抱着刘嘉嘉,我们冒着雪向公园的外面走去。
雪越来越大,深夜沉寂,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解铃全身落满大雪,像是个雪人,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们连抱带背,一行几个人走出去很远。
到了公园外面,解铃道:“不行,这么走,这些人全都要交待在这,必须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
“去哪?”我问。
解铃看看公园对面,有一家小客栈,他撅噘嘴示意去那。我担心地说:“红衣堂的那个老母还跟着我们吧?”
解铃回头看看公园的深处,那里黑森森一片,看不到人影,他还是点点头:“跟着,一直在后面。”
“那我们就在对面的旅馆住宿,不会有危险吗?”我问。
解铃说:“我们目前这种状况走不了多远的,只好赌一赌了。赌的是灯下黑,赌的是她想不到咱们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们大半夜的到了旅馆前,解铃上前叫门,时间不长,门开了。旅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里面有值班的。
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披着大棉袄,还挺热情,招呼我们:“赶紧进来,外面冷。”
我们进了里面,他赶紧把门关上。这家小旅馆我仔细打量一下,真是寒酸,应该是私人开的,一共两层楼,下面是值班室,顺着楼梯上去,上面才是住宿。
中年人披着棉袄,让我们进到屋里,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即是他睡觉休息的地方,也是客人登记室。
这么破旧的房间里,桌上居然有一台苹果电脑,一个胖得像水桶一样的女孩,扎着马尾辫正在用电脑打扑克。
中年人看看我们,抽出一根烟笑:“你们这是干什么,拖家带口的。”他看到胸口血肉模糊,皱眉:“你们这样不能住我这里,最好去找医院看看病,别在我这儿出什么事。”
解铃卷着一身寒气说:“老板,他的病医院可看不了,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大冷天的你总不至于把我们赶到外面冻死吧。我们这些人只在这里凑合一宿,明天白天就走。”
中年人和那个胖女孩对视一眼,中年人问胖女孩:“闺女,怎么办?“胖女孩道:“那就让他们住吧。”
中年人对我们说:“身份证都拿出来吧。”
解铃抱着说:“这个人恐怕没有身份证。”
中年人脸色一变:“对不起,警察管得严,没有身份证无法办理入住手续,请你们出去。”
解铃道:“老板你通融通融,多少住宿费都好说。”
“这可不行,”中年人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你们这些人身份不明,还有三个是昏迷的,再连身份证都没有,你给多少钱我也不能让你们住。不出事是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我这个店就得关张!走吧走吧,到别处再去看看。”
在我眼里解铃算是高人了吧,可他还像普通的平凡人一样,苦苦哀求这位旅店的小老板。
小老板两句三句话就火了:“我说你这个光头怎么这么磨叽,跟老娘们似的,说了不行就不行,赶紧走。”
解铃还在那哀求。
我实在看不过去,冲过去说:“我们多给钱不行吗?”
“跟你们说了不是钱的事,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了。”小老板不客气。
胖女孩站起来叉着腰,说话像是炒蹦豆子,典型的东北姑娘,一说话就没好动静:“你们赶紧走啊,别惹麻烦,说了不让住就是不让住!真墨迹,怎么说不明白呢。”
我正要再上去说什么,看着解铃忽然明白他在干什么了。解铃并不是为了能住下来,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在这里投宿了,他是在拖时间。
拖什么时间,拖的是跟踪我们的红衣堂的人,希望红衣小女孩能错过这家客栈。让我们躲过这一劫。
磨叽了能有二十来分钟,二楼下来几个客人,穿着衬衣衬裤外面裹着棉袄,“怎么了怎么了,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老板气得不行,跟他们说,这个光头磨磨唧唧没有身份证还想住。
有人就说,报警算了,大晚上的没有身份证住店,非奸即盗。还是老板心善,放一般人早就把他们打出去了。
小老板终于按捺不住,拿起手机要拨110,“我说这可是你们逼的,我真要报警了。”
这时解铃道:“别啊,我们这就走,行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有数了,这么长时间红衣堂的那个什么老母应该走了吧。
解铃把重新抱起来,又背着熊大海,我抱着刘嘉嘉来到门口,小老板和那些住宿的客人们都在看着我们。
我看看:“他死不了吧?”
“死不了。”解铃道:“严格来说,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没出来之前,他是个不死人。”
我倒吸口冷气,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太多太怪了。
解铃把门打开,外面的寒风卷着一股绿色的雪花进来,解铃大惊,往后倒退,说:“快回去!”
“怎么了?”我赶紧问。
解铃的眼睛直直盯着对面,门外是街道,大雪漫天,昏黄的路灯照着,在路灯的光亮里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眼神里透出一股邪劲,在回看着我们。
我看到门口的雪花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想起一件往事,这个红衣小女孩在尸魔事件中攻击过颜玉庆,当时她吐出一大团绿色浓雾,就是如此的剧毒。
此刻红衣小女孩紧紧盯着解铃,张开大嘴咆哮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着我们就跑过来。跑着跑着,她凌空而起,整个人在空中像是一只大蛤蟆,还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解铃把和熊大海放在地上,对着自己手腕的动脉咬了一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嘴法,我看得头皮一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腕里渗出来。
解铃把血滴在门口,随手一淋,整个门框都是鲜血淋漓。这时小女孩已经过来了,纵身一跃想跳进来,就在要进门的那一刻,她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危险的东西,顿时倒退着飞了出去。
我看出来了,解铃的血对这个女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能让她进不来。
解铃随手把门关上,我们回过头,看到旅店的小老板和那些住宿的客人,都张着大嘴看我们,以及我们身后的大门,刚才一幕他们都亲眼看见了。
小老板磕磕巴巴:“外面那是什么东西?”
解铃道:“鬼!”
这时候,墙壁上发出瑟瑟的声响,越来越高。
解铃眉头一挑:“坏了,那老母爬上去了。老板,你们这有多少窗户多少门?”
小老板真是有些害怕了,不回答问题,抄起手机直接拨打110。解铃也没管他,看到桌上有一些纸杯,顺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手腕下面接血。血淋淋漓漓往下滴,等满了小半杯,他再换一个。
就这样接了好几杯,他把纸杯给那些住宿的客人:“你们回到自己房间,把血抹在窗户和门上,节省一点用,不要马虎。”
这些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动了,其他人拿着纸杯都回去了。
小老板放下电话,焦急地说:“怎么了,电话打不通,没信号,不能啊。”
“那个鬼屏蔽了这里的能量场,”解铃说:“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这里所有的信号都不会通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胖女孩问。
解铃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其实我是个道士,专门抓鬼的。到明天早上之前,我们都要同舟共济。”
小老板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看你们都是精神病!“
解铃没和他计较,用纸杯继续接着自己的血,然后把这些纸杯递给我:“咱们分头行动,把所有的门窗都用血封住,这样阴物才不会进来。”
我问他,抹在外面就行了吗?
解铃点点头,他的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他从挎包里取出胶带,贴在伤口处,然后用绷带勉强缠了几道。
他说:“我到楼上,你在楼下,记住所有的门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