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渊没有说话,静坐于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
季云舒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自然也不会开口。
只有刘大元帅的叹息声不停地传来,再也没有了最初的那本中气十足。
看火候似乎差不多了,付景渊抬起头,看着刘元帅,语重心长地说道:"据在下所知,兵马大元帅府的职责便是守卫皇城安危,刘大元帅此生兢兢业业,属下各司其职,才保了这皇城数年安宁,倘若明日兵变,京城恐怕生灵涂炭,刘大元帅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这可是刘大元帅希望见到的?"
刘元帅听着付景渊的话,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常年握着兵器晒得有些黝黑的手骨节透露出一抹青白。
刘铮在一边迷迷糊糊地听着付景渊的话,又转头看看自己的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住了口。
付景渊端起一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青色的浮光锦衣袖轻轻摇摆,配着那人露出的一段瘦而不削的手腕,极为好看。
"只是太子毕竟是储君,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愧对先皇。"刘元帅再次举起手中的纸,一双堪比猎鹰的眸子在上边死死的瞪着,像是要瞪出一个窟窿来。
"刘大元帅此言差矣,太子之前虽是储君,但是先皇遗诏并未传位于太子,这储君直说还是做不得数的,细细说来,没有登基的琴公主才是储君。"付景渊睁着一双凤目,看着刘元帅,眼底的神色极为认真,要是看来,当真是一个为了国家社稷着想的良好国民。
"元帅府只是忠于皇帝,以吾皇旨意为圣听,太子明日兵变,便是违抗吾皇圣旨,刘元帅自然有责任为琴公主除去登基障碍。"付景渊说着,语气里增添了几分凌厉之色。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有晚风凉凉吹来。付景渊说的最后一丝凉薄语气消散风中,萦绕于刘元帅心头,一阵烦忧。
"在下也不过是来请求刘元帅罢了,刘元帅自然有权利拒绝。只不过琴公主祁门弟子,能耐极大。恐怕没有刘大元帅,也能扫清登基障碍,只怕倒是,一只隔岸观火的刘元帅不好向新帝交代,只怕..."付景渊没有说完,但是言语中的意思任何人都听得明白。
"父亲,这位公子说的对,琴公主回朝以来,手腕果敢,雷厉风行,短短几天镇压了朝中众多不服之言,更是将先皇身后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能耐可见一斑,倘若此次我们真的明哲保身,到时候新帝必定会记恨于我们,万一父亲的兵权被..."
"不要再说了!"刘元帅抬手,打断了刘铮急切的言论。
刘铮一口话没有说完,憋在喉咙里,大口喘着气,显然,他比他的父亲更能听进去付景渊的言论。
"此事,本将自有定数,劳烦公子告知!"过了半晌,刘元帅朝着付景渊说道,声音恢复了最初的中气十足。
"刘元帅通情达理,乃临风百姓之幸,在下告辞!"付景渊自然懂得刘元帅的意思,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刘铮,送这位公子!"刘元帅朝着刘铮吩咐,
刘铮道了声是,引着二人朝着院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