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卫首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像筛糠一般。
他是真的怕了,几十年来,第二次感到害怕。
第一次是他被相国救了性命收服,正式成为银蛇卫的一员。哪怕是此次他接到的任务是前来截杀大宋的曾经的国公,他也没有害怕过。他知道,出了事,会有相国帮他顶着。
因为他面前的是个仙人。
银蛇卫首领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匍匐在地上表示着自己的臣服和恐惧,希望王阿贵能饶过他一命。
“一招,或者,死!”王阿贵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银蛇卫首领慢慢的站了起来,从下属的手中拿过一柄枪。枪,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
拿枪的手都不太稳,甚至枪在半途中差点掉了下来,他用了用力,指尖隐隐泛白。
两人隔着十余丈距离,王阿贵的身形并不算高大,甚至还有些瘦小。但此时,却给银蛇卫首领一种高山一般无法逾越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杀他?”王阿贵问道。
银蛇卫首领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响马贼寇,我这人一般不喜欢多管闲事,不过有些时候,也是喜欢管一管的。”
银蛇卫首领咬住了嘴唇,面色复杂,看的出来,他想说,但是不敢。
“你没有机会了。”王阿贵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准备出手。
银蛇卫首领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片刻后,银蛇卫首领的面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起来,他又补充道,“事不成,唯以死相报耳!能死在仙人的手中,我之荣幸。”
说着,银蛇卫首领竟然举枪,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节。
李公的双眼一下眯了起来,他认得,这是侍卫军中最正规的礼节。面前的这个响马,是军中之人。
王阿贵没有再说话,缓缓抬手。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自由一股强大的气息油然而生。
瘦弱的身影,此刻竟给人无法战胜的感觉。
风突然大了起来,所有人的耳边只剩下呼啸声。
在这呼啸声中,王阿贵出手了。
众人只见得眼前的人影闪了两闪,两闪过后,王阿贵就像根本没动过一般,停在原处。
风停了。
银蛇卫首领的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
他的身后,众银蛇卫的眼中不再有畏惧和惊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愤之色。
“给你们三息时间。滚……走吧!”迟疑了片刻,王阿贵还是决定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滚吧!”给换掉。
众银蛇卫来的快,去的也快,三息之后,面前已没有银蛇卫的身影。
只有地上银蛇卫首领留下的一滩血迹。
……
……
“看,快看,还有心跳。”附近的小山中,一名银蛇卫看着银蛇卫首领的“尸体”突然高声叫了出来。
这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纷纷看去,这一凝神之下,才发现银蛇卫首领还有着微不可查的心跳声。只是这心跳是如此的缓慢,仿佛快要停止了一样。
“没有死,没有死,原来首领没有死!”
“怎么可能,刚才出手的可是仙人?难道说仙人出手还会失误?”
“我看不大可能?”
“那……”
“你们看,会不会是,那刚才的仙人,有意放了首领一命?”
……
在银蛇卫首领的左胸口,有一个血洞,正是这个血洞,差点要了银蛇卫首领的命。但也只是差点。
洞口还在幽幽的溢出鲜血。
那个洞口,距离银蛇卫首领的心脏,只有半寸。
……
……
“上仙,不……恩公,请受我一拜。”李公说着,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不论是王阿贵的实力修为,还是王阿贵对他的救命之恩,都是当得这个礼的。
所以王阿贵很安稳的受了这个礼。
待得李公礼毕后,王阿贵才道,“今日我的事,你们一丝一毫不可透露出去,知否?”
李公立即点头,“上仙放心,我回去立即定会管好下人的嘴巴,不让他们嚼大舌头。”
然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王阿贵的身体,竟然直接凌空飞了起来,一息之间,便在空中化成了一个点,一闪便消失了。
……
……
出去时,天如墨,归来时,天将明。
又是一晚过去了。
王阿贵刚想推门解衣小憩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他和江楠楠离家好几天了,江老汉定是等急了吧。
想到这里,他走到江楠楠门前,伸出手敲了敲。先通知她一会,也好让她早早梳洗打扮,趁早离开平远县。
他也要回去了,离开南湘门已有些许时日,他心里一直还有个梗。
和叶天鹏的“三年之约。”
不管叶天鹏最终和他的实力孰强孰弱,只要叶天鹏不死,那就始终像一根刺一样卡在王阿贵的喉咙。
一山之中,不容二虎。
况且这宋朝虽然是凡人的国度,但是毕竟隶属于大周朝,自己杀了大周朝的皇子,一旦被大周朝查到自己在这里,那将又是一个九死一生之局。
这也是到现在,他不太肯显露自身修为的原因,除了今天在李公处。
“砰!砰!……”王阿贵轻轻敲了敲门。
敲到了一半,他的手陡然停下,有异样。
门内有两道呼吸声,一道是女子,应是江楠楠无疑,另一道比较粗重,应是男子。
江楠楠的房间内,怎么会出现个男人?
王阿贵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门:
门内,江楠楠端坐在梳妆台前,正一丝不苟的整理自己的衣衫,仿佛没有看见王阿贵一般。
另一侧,陈乞儿如临大敌双眼血红的死死盯住自己。
江楠楠的衣衫还有肌肤上,有拉扯过的痕迹,而且床上的被单也不是很整齐。
再联想到陈乞儿近日来的表现,王阿贵瞬间知道了陈乞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楠楠的房内。
很明显,陈乞儿是来施暴的。
虽然陈乞儿是个少年人,从年龄上来看还要比江楠楠小了些年岁,之前又是做乞丐的,,身子骨没多大力气。但是陈乞儿体内的内患早在之前被王阿贵治好,这几天吃饱喝饱,已经完全恢复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体能。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施暴成功。
“这样的人,该杀!”王阿贵双眼眯了眯,一丝凶光外泄。
恰在此时,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从声音上来看,约莫有数十人。
“吱”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司马菁。
江楠楠依然还是像没有看到一般,充耳不闻。或者说,她是真的没有看到。
那双美目中,已不再有灵动和水灵,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
司马菁一双眼睛左右流转,在江楠楠、陈乞儿和王阿贵身上转来转去。一刹那间,也明白了状况。
还不待司马菁水有所问话,陈乞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指着王阿贵,状若疯狂的道“是他,是他,全是他,都是他干的。”
陈乞儿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暴露的话,他的下场是什么。
他一介小民,终日行乞于闹市,此事若是被上报官府的话,那当真是要活活打死的。
此时的陈乞儿,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就是王阿贵。
他管不了别的了,现在他若不死死咬住王阿贵不松口,那么死的就是他。
江楠楠只是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呆呆的注视着前方。
“他?什么他?他干了什么?”司马菁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看起来只是有些懦弱的小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强……暴,暴……他想用强……他,就是他!”陈乞儿已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司马菁去看向江楠楠,想去询问她,却发现江楠楠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无知的少女遭遇了强{暴后受不了打击应有的样子。
当下,司马菁便对陈乞儿的话信了七八分,于是转过来冷冷的看着王阿贵道,“他说的,是也不是?”
司马菁平生最恨这些毁了女儿家清白之身的人,当下情景,只要王阿贵一说是,司马菁不论如何也要把这人拿去了问官,然后凌迟处死。
“不是!”王阿贵的回答,很简单明了。
司马菁还没说话,陈乞儿突然一把扑上来揪住她,道,“就是他,就是他,他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就是他干的。”
此番见谎言即将城真,陈乞儿的言语倒是流利了很多,他注意到了王阿贵眼角的一缕寒芒。他知道,若是今天这帽子不扣到王阿贵头上,那么明日完蛋的必定是自己。
“不是你?”司马菁悄悄的把陈乞儿挡在了身后,示意他不要害怕,身后几个家丁立即会意把王阿贵围了起来,防止他走投无路之下暴起上人。
“不是你,证据呢?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想狡辩?你今天若不能说个子丑寅卯,,我马上将你送到官府。”
司马菁声色俱厉,脸上还有着弄弄的厌恶,她想不到,王阿贵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想不到,看起来有些懦弱的王阿贵在美色的诱惑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陈乞儿躲在司马菁的身后,悄悄的抹了下额头的冷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