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贵身形疾转间,已隐隐约约望见南湘门宗门。
走了进去,一名眼尖的弟子望见王阿贵,立即提高了嗓子尖叫起来,“你,你居然还活着?”
“怎么?我本来应该死么?”
“你不是去了内山嘛?兽潮之下,你如何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弟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王阿贵一眼,发现王阿贵神庭饱满,目光炯炯有神,不由得大惊。
惊这弟子这么一提醒,越来越多的弟子将王阿贵给团团围了起来,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王阿贵最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动物看待的感觉,修为一震,数名弟子不由自主的被震退开去,冷冷的道,“散开。”
这些弟子不过是些肉身境三四重的外门弟子,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也不过五六重,如何能与王阿贵相抗衡。这修为一散,众弟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登时便做鸟兽散去。
他这次回来可不是和这些普通弟子磨叽的,他是来找成无意秋后算账来的。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成无意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此仇若是不报,那也枉自为人了。
身为地动榜上排名第八的高手,再加上又和多名长老交好,比如那李世民的爷爷李渊,成无意在宗门中名气也是不小。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王阿贵成为内门弟子后如此肆意妄为想要暗中击杀他。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此一个名人,王阿贵只是稍稍打听下边打探到了他的洞府。
众弟子不知王阿贵和成无意之间的这些花花肠子,但是王阿贵被叶宵强迫进入内山可谓是众所周知。只要是个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只是以叶宵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而王阿贵又生死不知,是以并没有太多人过问这件事。
可是,现在王阿贵回来了,并且是完好无损的回来,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被人白白当成探路石送进内山去送死,恐怕没有人心中不会有怨气。
功法、法宝虽然重要,但是失去了还可以再获得,命要是丢了,那就是什么都玩完了。
“这人不会是想找成师兄报仇吧?”
“我看多半是如此,要是我被逼进内山了,那是回来拼死也要报仇的。”
“成师兄可是肉身境八重的高手,这人不是自取其辱么?”
“谁知道,说不定是为了发泄发泄心中的怒气,再说这是在宗门内,成师兄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只是,下一刻,他们所有都瞪大了眼睛。
“成无意,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出来!”
南湘门四面都是山,在大山中,回声会被最大效率的利用,是以,王阿贵这一喊,几乎小半个南湘门的外门和内门弟子都听到了。
“这人疯了吗?居然让成师兄滚出来。”
“我看他是在内山中受了刺激,想报仇也不能这样啊。”
“真是可怜啊,侥幸从内山中逃得一条性命,这下又要葬送在成师兄手中。”
修士性命最重,其次法宝功法,但是对有些修道有成的人来说,有一样东西比法宝功法,甚至性命都重要。
那就是面子。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滚出来,不管是谁,恐怕都会受不了,两方之间必有一场血战,而且还是你死我活的血战,两者中,最终只能活下去一个。
更何况是成无意这种地动榜排名第八的高手。
若是丢了他的面子,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果不其然,王阿贵刚一喊,一个满面狰狞的男子便从洞府中窜了出来,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
正是成无意。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成无意也吃了一惊。说罢,又反应过来,“刚才,是你让我滚出来的?”
王阿贵并不作答,只是在自言自语,“当日,你向我收贿不成便出手暗算于我,今日,我便要取你项上首级以报当日之仇,成无意,可敢与我上生死台?”
这一问,问的是气势如虹,长虹贯日,声势滔天,哪怕是大多数并不看好王阿贵的弟子,也不由得暗暗喝彩。
“这是一群蠢猪,这王阿贵若是没有十成十把握,会去挑战成无意吗?一群没脑子的东西。”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衣中的黑衣人语气充满了不屑。
正是那次晋升内门弟子时见王阿贵大展神威便果断弃权的那名黑衣人。
成无意见王阿贵眼中精光四射,杀气滔天,不由得愤怒的仰天长笑,“好!好!好!想与我上生死台?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满足你。”
说吧,一个身形便是数丈,朝着生死台疾驰而去,王阿贵紧随其后。
生死台,顾名思义,是南湘门弟子一决生死的地方。上了生死台,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不管是否有一方认输,最终只能有一人活着下来。
这是南湘门千年来的传统,从来没有破例过。
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上生死台的,能上生死台的最低都是内门弟子,且一上生死台,则必须通报长老,长老同意后双方方能进入,在此过程中,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两人来到生死台旁,早有好事者将此事告诉邢堂长老邢无量。
邢无量面无表情的看了王阿贵和满脸狰狞的成无意一眼,“你二人可是想好了,一上生死台,必分生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二人只可能留下一人。”
“回长老,在下心意已决。”
“必杀这小畜生。”成无意咬牙切齿。
“好,那你二人现在就开始吧。”邢无量掐了个法决,须眉无风自动,生死台附近顿时阵阵光芒闪烁,一个大阵已成。
在两人未分生死时,谁都下不去生死台。
人群里,一个阴冷的目光将王阿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恨不得把王阿贵一口给吞进去,正是地动榜第三的高手,叶宵。
“这小子能从内山兽潮中活着火来,定是有大气运加身,只是可惜了,现在却便宜了成无意”叶宵不禁摇头,似乎王阿贵已经死定了的样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上生死台,成无意顿时眼睛都直了。
“小子,你一个小小的蝼蚁一般的东西,竟敢如此羞辱于我,今天,我要让你竖着上来,横着下去。”
“聒噪。”
“好好好,你这是自己找死。”
成无意手一摸,一把飞剑一样的法宝顿时出现,剑刃嗡鸣之声不断,舞将起来。
初舞时,隐约还可见得人影,之后兔起鹘落,越舞越急,便像一团寒光般,朝着王阿贵袭来。
“萤烛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剑尖未到,剑芒已至,疾风扑面,刺的人眼睛睁不开来。王阿贵却是不退反进,一手伸出,只是两指,轻轻的夹住了那剑尖。
任凭成无意再如何折腾,竟也不能存进分毫,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成无意登时涨红了面皮,像一个耍杂戏的猴子。
王阿贵此刻打的却是杀鸡儆猴,效尤全场的算盘,立威,就要立重威,就要立常人不敢立的威。否则的话,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没完没了的惹上身来。
王阿贵收住剑尖,往后一带,身体微微侧开,然后一只手拿捏住成无意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掌击中成无意的胸口。
蚀骨销魂拼命运转,陡然间,大量的真气修为已从王阿贵掌间涌入了成无意体内,肆意破坏者成无意的筋脉内络。
成无意“蹬蹬蹬”的连续后退三步,脸色一阵潮红,“哇”的一声,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便吐了出来,隐隐可见内中有细小的血肉碎块。
一掌之力,强大如斯,令人心惊。
“今天便取你狗命,以报你上次暗算之仇。”嘴上说着,王阿贵手上却没有落下分毫,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左右穿花手”,身形疾动间,王阿贵迅速打出了十八掌,成无意惊慌之下只挡得了十六章,其余两掌准确无误的印在了他胸口之上。
“送你归西。”王阿贵再次进攻,上身闪了两闪,躲过成无意的飞剑,几乎贴到了成无意身上。身体一弓,手指点出,却只有一指。
那是一只食指,食指接触到成无意的衣服并无异样,可是一触碰到皮肉,顷刻间,鲜血立即漫了出来,整只食指竟点进去了一寸有余,连衣服都被点了进去。
这个过程中,王阿贵没有动用丝毫真气,没有动用肉身境七重的修为,纯粹是以肉体的强度,强行破开了成无意的护体罡气。
那刑堂长老此时双眼却眯了起来,吃惊不小,“此子竟然能够凭借纯粹肉身修为硬是击伤了成无意的肉身,这不是我南湘门功法,这到底是哪派的功法,竟能将肉体修炼的如此强横。”
一指重伤成无意后,王阿贵迅速收手,直取成无意的喉咙,成无意屡遭重创,已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