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1月,队伍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除了十几万发留作最后一搏的重机枪子弹外,战士们已经开始使用三八大盖了。本以为找到报废弹药场轻而易举,可是世事的无常又给王阿贵上了一课,他们在河北境内能找到那个报废弹药场完全就是人品爆发。
尽管王阿贵有过了时的军用地图,但是他们跑遍了每一个标注着“弹药报废场”和军库的地方却一次次地失望而归,那地方不是废弃了就是成为居民区,或者是满地锈迹斑斑看着还挺先进的拆装设备,但却没有多少弹药,这些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在路过一些军事基地附近时,队伍也曾想过去抢点或者偷点儿武器弹药。
但是,这些军事基地、驻兵点要么已经荒废,要么就是几千人几万人、依靠大型军事基地为依托建立的大型幸存者基地,这些基地里甚至还有装甲步兵车和坦克。
面对军队的火力,如今的独立八师可谓残兵败将不堪一击,这种基地只消一个小手指就能碾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因此,对于在原西北军残留部队庇护下的大型幸存者基地王阿贵只有远远地绕开,除了欧达累死累活地进去几次偷了几千发手枪弹外根本就没有大的进项。
末世的马太效应已经生效,大型基地在不断吞并着小型基地,大型基地越来越大、小型基地则逐渐覆灭。王阿贵发现土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世事即是无常、人生即是奈何,无常才是最正常的,曾经根本不在乎弹药的王阿贵如今彻底成了山穷水尽的土匪头子。
弹药的紧缺让邱国兴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邱国兴每天的任务就是一边侦察一边培训其他飞机驾驶员,可是邱国兴一来不敢飞远、二来不敢飞高,再加上皑皑白雪严重阻碍了他的视野,所以很多天下来并没有什么进展。
“TM的,不管了,就最近的那个幸存者基地,咱们去抢——土匪,就得有个土匪的样子”王阿贵一拍桌子瞪着眼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的会场。
没人吭声,大家知道王阿贵急眼了,也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土匪头子,土匪,不打家劫舍的还叫土匪么?人就是这样,真逼到一定份上再好的人也会变坏。
“婉儿,咱们储备的肉干还有多少?自制的弩机弩箭有多少?”王阿贵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不自觉地敲着那普通的会议桌。
“肉类和粮食一共00多吨呢,咱们最不缺粮食;弩机弩箭不是很多,这段时间制作的只有几千把弩机,两万多支弩箭。”宋婉儿点击着鼠标说道。
“好,大家准备吧,明天动身。”王阿贵砸了砸拳头下定了决心,再没有军火独立八师马上很快就要面对衣食无着的境地。
不打家劫舍的不叫土匪,但是土匪也分“义匪”和“寇匪”,王阿贵要做的是“义匪”而不是吃干喝净血洗村庄的“寇匪”;他们要抢的是枪支弹药,但是不能断了人家的活路,因此这些粮食和弩箭就是留给他们的,只要他们不去招惹村镇里面的丧尸,凭这些武器够他们打猎活下去了。
...
巨大的装载机顶着漫天的风雪在齐腰深积雪中行进,两辆越野卡车紧紧跟在后面,三辆车上的重机枪严阵以待,这回不是打丧尸,而是要当劫匪,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幸存者死伤,那些快打废了的重机枪被装在各个机枪位上装样子,一座座用废纸壳和油桶做成的“小型火箭炮”也耀武扬威地对着车下各个地方。
虽然这样,王阿贵也已经做好了幸存者死亡的准备——这都是被逼的,山穷水尽的人逼急眼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何况这种抢夺的事情如今还少么?
邱国兴带回来的视频资料上分明就有附近的几个幸存者基地火拼的场景,那场景可不是打家劫舍这么简单,那简直是鬼子进村加三光政策。
王阿贵此行的目标是位于青北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一处幸存者基地,据飞机侦察报告,这个幸存者基地似乎是一座大型工厂,工厂面积近千亩,里面的幸存者不多,但能生活这么久说明他们手中肯定有制式武器,这样的话值得去抢一次。
装载机以每小时0公里的速度前进,在这漫天的风雪中用了整整了4个小时才跑到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公里的高新技术开发区。接着,装载机再次以摧拉枯朽之势留下一地废铜烂铁和黑血残尸来到了目标地的围墙外,那群幸存者的主要活动区就在这里。
装载机那高高的驾驶室顶部安装的高分辨率摄像头对准了围墙里面,带着铁丝网的围墙里是四栋六层楼围起来的一个篮球场,篮球场上还有单杠双杠、鹅卵石小径和石桌石凳,和外面厚厚的积雪不同,篮球场上的积雪让扫得干干净净的;远远的,一些年纪不大的女性幸存者竟然还在雪堆里堆雪人——真有闲心
“呵,这是一座大学啊——青海大学青北农业学院。”王阿贵看了看大院内的高楼上那十个硕大的字体说道。
“怪不得呢,我说这地儿说他是工厂吧里面没什么车,也没有物资原料堆积地和烟囱;说不是工厂吧设施能这么完备的还能有什么?但地图上也没有这个大学啊?”邱国兴点燃半拉皱巴巴的烟头说道。
“应该是尸乱前新建的,还没有载入地图——不管他,开始打劫。”王阿贵想了想说道。管他什么地方,现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有人的就是幸存者基地、没人的就是丧尸的天下,就这么简单。
“校园里的人听着我们是黄羊山的好汉,所有人到院子里集合抱头蹲下否则格杀勿论各位只需交出制式武器和火枪猎枪即可,咱们都是有身份证的人都是有素质的人,咱们不会为难各位”刘伟的破嗓门通过功率巨大的车载扬声器传入空荡荡的校园、回荡在正在忙碌的幸存者身边。
“哇——”校园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幸存者抱头鼠窜四处找地方躲藏,校园里的人已经分明看见了那辆三层楼高、巨大的装甲堡垒在慢慢向围墙靠拢,眼尖的人一眼就看见了车上的重机枪和“火箭弹”。
“没组织没纪律。”王阿贵苦笑了一声说道。还行,一听土匪还知道害怕,本来以为多少年没见过土匪的人会先愣愣然后开怀大笑呢。
“没人搭理咱啊?——进去。”王阿贵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任何动静,篮球场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看样子所有的人都藏了起来,王阿贵狞笑一下命令装载机进去。
“哗啦啦——”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4米高的围墙在巨大的铲斗下一触即溃,伴随着砖石横飞、尘土弥漫,一个宽十几米的缺口轰然倒塌。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巨大的装载机压着一地碎砖烂瓦驶入空荡荡的校园。
寂静,还是寂静,除了远处不时传来的尸吼声和呜呜的风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刚才还有人活动的校园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看来里面的幸存者都藏进了楼里面。只是这里的楼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他们都藏在哪里。
“老大,车子左侧那栋实验楼里有人,他们都藏在地下室,这里面有粮食。其他地方人不多,没看见制式武器,但是他们有银行保安用的霰弹枪和猎枪。”指挥室中传来欧达的声音,那群幸存者的踪迹很快就被摸清了。
“调头,转向撞那楼去”王阿贵看了看那座写着“实验楼”大名的建筑物命令道。
“咣矶”又是一声巨响,巨大铲斗的铲尖直直扎入那栋5层高的楼房,随着铲斗的拔出,一片碎石砖瓦伴随着碎玻璃和空调室外机纷纷砸向楼下的积雪和松树。这一撞没用力气,王阿贵不过是想吓吓他们而已。
“地下室的人都出来吧,自己走出来不难为你们;再不出来咱就拆楼了,让你们闷死在地下室”刘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倒数三声,再不出来后果自负三——”
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但是已经能听见从楼道里传来的尖叫声、哭泣声以及怒骂和训斥声——幸存者在做思想斗争。
“二——”刘伟顿了顿接着喊道,“二楼左起第三个窗户、厕所里拿枪藏着的家伙,你要觉得你那散弹枪能打得过重机枪的话你只管开枪”
嗯?藏在卫生间里拿着枪准备偷袭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明明藏得很严实,还有窗帘挡着,而且那辆机器还侧对着自己,他们怎么看见自己的?拿枪的人心中一惊迅速隐入卫生间逃到走廊上准备换地方藏起来。
“还藏?你换个房间就看不见你了?左起第六个窗户对面那间房里,那男的,别往桌子底下钻了,马上给老子出来,否则逮住你了活剥了你”刘伟的声音紧随而来,正在往一张办公桌下钻的拿枪人愣住了,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恐惧和惊骇使得他感觉双腿开始发抖。。.。
“出来了,真听话”王阿贵看到一队男女举着手从实验楼里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这些人一个个吓得抹鼻子掉眼泪的,但是没有试图反抗的人,看来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这群土匪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抢东西不害人
“那几个拿枪的,非得给你们一顿火箭弹才老实么?都给我出来再不出来火箭弹伺候”刘伟对那些仍然抱着侥幸心理想反抗的幸存者喊道双胞胎的透视眼让这些藏在空旷大楼里的反抗者逃无可逃
随着刘伟的怒喝、随着几座“车载火箭弹”调转身形对准那几栋楼房后,从这些楼房里三三两两地举着手出来了十几个男人,这些男人手中有霰弹枪、双|管猎|枪、高仿真气|枪和手枪
逃无可逃的男人垂头丧气地来到篮球场上老老实实地把手中的枪放在地上,然后乖乖地抱着头蹲在人群里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儿怎么这么多年轻人?都是学生么?”王阿贵有些奇怪地看着篮球场上的男男女女们说道
蹲在篮球场上的人有二百来号,几乎都是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和所有幸存者基地一样,男的少,女的多;剩下的几个年龄大点的男女一个个戴着眼镜一股子斯文气,似乎是教师什么的然而这些都不稀奇,令大伙感到奇的是,这些男女虽然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但并不脏破,甚至个个都干干净净的似乎经常洗一样
而且他们的脖子里、耳朵根后面都比较干净,甚至头发只是有点发黄而已,如果不是他们发黄的脸色和枯燥的皮肤以及布满冻疮的手根本就看不出他们一群末世幸存者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还能碰上这么干净的幸存者——大伙确定这些幸存者都是人而不是鬼
“各位同学们,大家不要怕,咱们只要武器其他不拿分毫”一身黑衣的王阿贵踏出车厢,站在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群——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紧跟着王阿贵出来的两名年纪较小的战士举着八一杠很机灵地在他身后做护法状,这使得王阿贵很有一番山大王的感觉
“请领头的出来说话”王阿贵看着这遍地的年轻人心中改变了一开始的主意:他要收编这些青年男女,这样的话队伍的实力会再产生一个飞跃
“老朽即是这里领头的,大当家的有何指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给人一种泰然若定的感觉,接着,人堆中间站起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冲王阿贵拱拱手
王阿贵低头一看,这是一位身高1.7m左右的老人,干瘦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大衣里面套一件黑皮夹克,黑色的裤子、黑色的棉皮鞋,身形虽然有些岣嵝但精神依然矍铄
再看老人的脸庞,削瘦的颧骨、银白色的头发,一双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束银白的山羊胡随着寒风轻轻飘荡
干净得不正常的衣服、擦得锃亮的皮鞋、眼镜,还有脖子里围着的黑白相间的围巾,加上儒雅而威严的气质,老人给人的感觉很有老一辈学者顶天立地的气势——这老头,不简单
王阿贵和老人对看了一眼,老人一边拱着手一边眯了下眼睛、嘴角轻轻地笑了笑王阿贵的脸唰一下红了,老人明白地给他传递来一个信息:后生仔,你就别装了,你们不是土匪
王阿贵递给老人一个眼神,意思是:老爷子?看出来了?
老人微微地颔首,嘴角再次扬了扬表示:老汉知道,这世道都不容易,不逼到那个份儿上你们这种人能出来当土匪?
“老人家请上来一叙?”王阿贵收起了笑容,指着铁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大当家的恩典”老人再次一拱手话语里带着诙谐说道
两人的对话完全就是电视上的对答台词,没办法,王阿贵这一代人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土匪,小时候虽然听爷爷辈的人讲过土匪的故事,但那毕竟是故事;虽然网络上也有关于土匪的切口,但多的,王阿贵了解土匪的渠道还是影视剧和小说;而老人那副口吻却似乎像是和王阿贵逗着玩儿般
“老师老师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老人身边两个三十左右的斯文**死死拽着老人的呢子大衣带着哭声喊道,周围的年轻人纷纷扭过头来瞪着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老人人群后面几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想站起来劝阻,可是看到车上的重机枪还是蹲下了
“松开,没事老头子又不是没见过土匪”老人眼睛一瞪一甩大衣挣开**的小手,扭头走出人群向装载机走来,他身边的两个**“哇”第一声瘫软在地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似乎老人这一去便是不归路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蹬蹬”声,老人好似闲庭信步似的扶着扶梯走上铁梯上到车身上,冲王阿贵拱拱手微微笑了笑
“孩子啊,何必呢?”老人和王阿贵握着手一边随着王阿贵来到车身另一边以避开下面的人群
“老爷子,没逼到那个份上谁会落草啊”王阿贵一边和老人握着手一边有些脸红地感慨道,他心里还嘟囔着:真是人老成精老子第一次当土匪就让看出来了今后还怎么混?
“理解,理解老头子年轻时见过土匪,跟你们完全不一样,你们太正经了;老头子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当兵的?”老人拍了拍王阿贵的肩膀话语里充满理解的说道
“不瞒您说,真是当兵的,一群残兵败将”王阿贵的脸从来没这么烧过,自己还是太嫩了
“唉,世事无常啊”老人即像是敷衍又好似理解似的又拍了拍王阿贵的肩膀,只是,他看见了眼前这个独眼年轻人提到“残兵败将”一词时,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究竟风霜的老人当即明白了这些人是为什么被逼到这份上的
“大当家的有何打算?”老人打破了尴尬的冷场说道
“唉,有什么打算?走一步说一步”王阿贵挥挥手,身后两个一脸垂头丧气的小战士赶忙从车厢里搬出两把椅子请两人坐,心里面还不停地嘀咕着:第一次出道就让人识破了,这老头咋就这么精呢?
“如果大当家的不嫌弃,不如留在老朽这里——哦不,是老朽率众归附上山,大当家的意下如何?”老人客气了一下便坐在椅子上,待王阿贵坐下后便欠身道
“哦?愿闻其祥”王阿贵此时真想抓狂,这老头真是成精了,老子可是来打劫的啊老子可是土匪啊怎么突然间成你们的打劫对象了?你个老家伙比老子还土匪
王阿贵大致看了下地上蹲着的人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们这个幸存者基地缺的就是强有力的战斗人员,他们需要王阿贵这些身经百战的战斗队员,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像世外桃源般活下来,但是明摆着这些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如果非要凑数的话,可能就那几个拿着霰弹枪的汉子以前是银行押送员,还算有那么点战斗力
“大当家的别嫌老头子啰嗦,且听我慢慢道来......”老人一见王阿贵愿意听,便稍稍放下心来给王阿贵详细地说起这个基地的大致情况
特殊的条件造就了特殊的环境,特殊的领袖造就了特殊的群体,在一切特殊的条件集合在一起的情况就造就了这个极其特殊的幸存者基地
这是一所全日制普通本科院校,以前叫“青北市农林学院”,006年和几个大学加青海大学合并为一本院校“青海大学”,成为青海省唯一一所11工程院校这些年轻人都是该校的学生,其中以硕士研究生居多以及少部分本科生、博士生和辅导员、教师
尸乱爆发时,这里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校园里除了研究生和博士生外就是留校学习准备考证、考研的本科生以及留校复习考研、工作的辅导员和教师除此之外校园里的学生并不多,否则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幸存者
当汹涌的丧尸涌到这里时,偌大的学校只有正门开放着,学校的保安在第一时间关闭了学校大门,并且用一辆大客车死死堵住,然后带着校园里闻讯跑出的学生远离大门逃往校园深处
也得亏了保安的这种做法,这首先使得外面的感染人群无法进入学校,其次直接避免了人肉的气味被外面的丧尸闻到,也避免了大门在尸群的攻击下倒塌
当时幸存的学生足有六百多人,在唯一一位长者——也就是老人——的号召和压制下藏在大礼堂里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尸乱爆发初期的群尸扫荡过后才重回到校园
但是在走出大礼堂时,只剩下五百人左右,在这梦魇般的三天三夜里,崩溃的、自杀的、挑动学生往外冲而被击毙的、甚至还有心肌梗塞的、吓傻了的,足足损失了一百多人
然而,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挑动群众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学校里也有,有些学生和教师牢牢地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挑动惊慌失措的学生“打倒”老人的以“自由”和“安全”的名义妄图挑动学生冲出校园寻找救助而往往这样的人却是喊完了、达到目的了自己却藏在没人的地方瞅机会捞好处
历经八十多年风雨的老人岂能不知道这点小伎俩?老人展示了铁血的一面,果断下令对这些挑动者一律击毙,而击毙挑动分子的,正是学校的保安和当时给学校ATM机送款的一车武装押送员,他们手中的霰弹枪是这些幸存者唯一的武器也正是由于老人的当机立断和雷霆手腕才使得这些学生活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年里,不断有学生翻过4米多高、带铁丝网的围墙想要寻求救援,但都是一去不复返学校的围墙翻出去容易,想再翻进来却难上加难,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阻止着后悔的人返回去
就这样,翻出去的、崩溃的、想不开自杀的,在这两年中足足有二百多人,直到今天王阿贵他们闯进来时,就剩下这0人,还是女生、女教师居多
“那你们靠什么活到现在的?”王阿贵很好奇这么多人究竟吃什么
“大当家的别急,听老朽慢慢说......”老人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人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得益于这本是所农业院校,在学校的后半部分是50亩的良田,而且学校的种子库中有大量供学生实践用的粮食种子
由于这是所近万人的大型院校,学校的食堂、商店甚至学生宿舍里的小卖店都有或多或少的储备食物,这些储备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不多,但对这区区几百人却足够他们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于是,学生们在老人的带领下开始在田地里面种植蔬菜瓜果,靠着粮食储备度过了最初的生长期,当粮食接上茬后,粮食便不再是问题
至于水源,农业院校自然少不了抽水机,学校车库和农机库里的大量燃油供应区区几台抽水机肯定是够了,校园的游泳池被用来蓄水,大批学生留下的衣服和卫生用品足够这几个人使用了
由于学校本来就是刚从老校区搬过来的,经济开发区刚刚成型,各种生产生活链条尚未齐全,因此人口也少,当最初的群尸扫荡过去后,这里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
而校园外广阔的市区里游荡的丧尸便成了校园最佳的保护网,其他幸存者基地根本想不到位于开发区中心的这个大型院校中竟然是个世外桃源
但是这个世外桃源却无法和外面有任何联络,老人得知他们如今处境的工具还是凭着一台普普通通的收音机和长久的经验才大致得出这个结论而王阿贵他们,却是这两年多以来来到这里的第一波其他幸存者
听到这里,王阿贵心中一凛,不对,根本不对,区区50亩地在这半年冬天半年夏天的地方、又没有化肥、又没有农药,凭老一代的种植技术产出的粮食根本不可能供给几百号人活命,而且普通保安敢枪杀学生?他们有那个胆子吗?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老先生,有些话我看就不需要隐瞒了?本人小时候不是没种过地,都这时候了您还是开诚布公,也许咱们真能合作呢”王阿贵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地问道
“呵呵——唉......还是瞒不住啊,也罢,老朽就直说了”王阿贵眼中闪过的杀机让老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子,老人明白眼前这个独眼山大王不是好蒙的,况且他只是个学者,眼睛毒辣是眼睛毒辣,但玩儿心计终究差的远
“老头子是搞基因技术的——那些学生中也不全是普通大学生,那几个年龄稍大点的其实就是国家粮食基因计划组的研究员......”老人终于道出了一个让王阿贵震惊的实情
原来,这个暑假都不休息的“研究生院”根本不是普通的研究生院,而是彻彻底底的国家高科技实验室,这些楼外表简单、朴实无华,里面却大有文章;那些所谓的保安、押送员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研究所的警卫,要不然他们会听这糟老头子的?
而这个研究所的课题就是基因作物,就是研究如何在极端的环境下仍然能保持粮食作物的优质产出和王阿贵猜测的一样,但凡这类课题一般并非只有简简单单的民生意义,而是具有极其远大的战略意义
“......大当家的也知道,美国和欧盟每年向我国输入天量的基因作物,那种基因作物明摆着是做了手脚的但是咱们不进口行吗?如果不进口半年的时光十四亿人要死一半的啊;咱国家不是无法实现粮食自给,但是那些贪官污吏都把良田变作开发区了早几年咱们就无法粮食自给了,18亿亩红线?胡JB扯淡哈哈哈哈哈——18亿亩良田才行,可不是18亿亩梯田和盐碱地也行的啊”
“难道中央不知道通过行政手段抑制中原七省、东北三省的经济发展很容易导致区域经济不平衡最终导致动乱么?不,中央深深地明白,可是有什么用呢?这十个产粮大省如果都搞经济的话中国人吃什么?全部进口么?慢慢地断子绝孙么?贪官污吏、奸商黑商——唉,难啊”提到让人心酸的往事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捂着脸似乎在抽泣一般
“老先生,别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说了也没用”王阿贵拍了拍老人的膝盖安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说了又有什么用?虽然早就知道从村子里打来的粮食起码有六成是转基因作物,可是不吃行么?不吃吃什么?饿极了的人屎都能吃还管什么转基因?
“我没事......没事,老了老了就开始多愁善感了”老人抹了把辛酸泪平静了下来,就冲这功夫王阿贵就断定这老人定然经历过大风大浪
“其实真正的转基因作物并没有危害,只不过咱吃得都是假的,都是人家动过手脚的而且,真正的转基因作物咱们也有,而且研究了三十多年了,也试验了三十多年,尸乱前早就得出结论:对人体完全无害”老人继续说着一个让王阿贵眼中闪动着寒光的事实
“那为什么不推广呢?是不是刚要推广就遇到了尸乱?”王阿贵问道
“怎么推广?不是不推广,而是早就推广了,但是推广不了啊咱这基因作物的产量少,只比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多那么点儿,而且周期长种子价格贵;这怎么能和国外的那些既便宜、产量又高、周期也短的转基因作物比呢?跟人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他们的有害啊——比如美国,美国的粮食作物就是无害的基因作物,但是同样价格高、产量低、周期长,但人家老美农民有钱啊、国家有补贴啊,人家不在乎——你说,这种子怎么推广?谁用?何况还有屑小千般阻挠,这可是断了某些人的财路啊”老人悲愤地说道
“是啊,没有什么事情是两全的”王阿贵叹了一口气,天地尚有残缺,转基因作物如何没有残缺?产量高、周期短、不怕病虫害还得对人体无害还得成本低廉,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太好的事情必然有极其见不得人的一面,得到一样必然失去一样,这是天地的规律
“对就是这样推广了几年推广成什么样了?几乎没效果——唉,不说了,不说了”老人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这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泪水
“老先生贵姓?鄙人‘中国人民抵抗军独立第八师’师长王阿贵大校”王阿贵做自我介绍
“哦,失敬失敬老朽免贵姓唐,双名致中,无名之辈,无名之辈”唐致中赶紧自我介绍道
“不不不,唐老是国之栋梁,岂是那些搬砖和泥、搂猪抱狗的‘砖家叫兽’可比?”王阿贵明白,真正的国家顶级精英譬如万里浪那样的人根本不会让国人知道,默默无闻反而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老先生高寿?”王阿贵接着问道
“高寿个啥,活不了几年了,今年八十有六,该入土了呵呵”唐致中苦笑一声说道,“敢问郑师长——哦不——大当家的能和中央联系么?你们是独立师,我在广播里听过独立一师、独立六师,既然是独立师,那肯定是直属中央的了?”
“您觉得我们都落草了还能和中央联系得上么?”王阿贵苦兮兮地笑道并且心道:老先生啊,别怨郑某人,郑某人不会将你拱手让人了,万里浪那是没办法,他搞的东西太尖端了,但你可大不一样啊
接下来的交谈中,王阿贵了解到这群学生为什么这么淡定,一是他们已经适应了最初的恐惧和这样的生活;
二是研究所唯一一座电台被唐致中牢牢控制,外面所有的消息都不让学生们知道;
三是唐致中带着学生们种地,种地之余给他们布置大量的作业,让他们不至于跟不上功课,就是让他们无暇胡思乱想而继续维护好这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当然,这种模式只是权益之计,那些妄图进市区寻找物资的幸存者迟早会发现这里,当他们发现这里时,就是这些年轻人苦难的开始,所以唐致中迫切地需要战斗人员
今天,王阿贵那辆巨大的移动堡垒闯入这里时,唐致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不过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分,唐致中和他的学生们遇见的是王阿贵这样的假土匪
所以,唐致中的意思是王阿贵他们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他们种植的粮食足够这三百来号人吃得了,这样大家可以优势互补;王阿贵他们也不必四处流浪,唐致中他们也不需要担惊受怕了
“我考虑考虑,我回去给队员们商量一下”王阿贵也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留在这里也算不错,等来年化了雪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有10名正处于年轻力壮的学生,这可是兵员啊,而且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兵员
于是,两人各自回去和自己的人商量然而商量的结果却大不一样,王阿贵这边的人这些日子跑累了、跑烦了,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况且这里的幸存者比较单纯不足以产生威胁,所以大伙觉得留下来也挺不错
但是唐致中这里的人却极力反对,当然,有些话唐致中不能挑明也造成了一定的误会;再加上这里的幸存者没见过世面,他们讨厌和这群土匪共处一处,而且影视剧带给他们的影响也很严重,他们对影视剧上渲染的暴力、**和抢男霸女有着深深的恐惧
第二天早上,唐致中再次来到装载机上和王阿贵面谈,他做不通学生们的思想工作,甚至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唐致中一力承担所有压力造成的负面结果
“好,既然这样,那么这坏人就由郑某人来当”王阿贵权衡了利弊,认为利绝对大于弊,那么这个坏人当得,而且当得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当土匪就得有当土匪的样子
当日中午1点,一身皮夹克、马靴、黑皮手套山大王打扮的王阿贵召集所有“进山”的学生们到篮球场集合,他郑大当家的要“训话”
“快点走——走啊”一身大红大紫的棉袄、戴着墨镜、喇叭裤运动鞋的老三飞起一脚踢到一个动作较慢的男生屁股上,嘴里面还大声咋呼着,“好好说话不听,非得找打才舒服不是?”
“小狐狸精看什么看?再看姐花了你的脸”那边女生队伍后面,同样一身太妹打扮的小梅也是踢了一个女生的屁股把她撵到队伍里
“你......”那女生一边走着一边回过头递给小梅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