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哎,造孽吧你就,今儿遭报应了吧?”陈二狗和刘伟把一个牲口抬起来直接扔进了一个泥坑,那个牲口被溅起的泥水狠狠地呛了一口,拼命地咳嗽着、挣扎着。对这一切陈二狗他们视而不见,接过王军从后面递过的一个桌子板一下子就扣了上去,接着三个人挥动铁铲,很快一座生人墓就形成了。
接着其他人纷纷挥动铁铲,把一个个牲口活埋进泥坑——做强人是天作孽,糟践女人却是自作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个个牲口被拖进了泥坑,凄厉的惨叫声随着泥土的越堆越厚变得越来越弱,一座座活人墓平地而起。陈二狗没有直接活埋他们,而是用木板在人与土层间留了个不大的空隙,就让这些作了大孽的人在那个小小的空隙中认真体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以及无边黑暗的恐怖,他们会慢慢地享受死亡的过程。
“一群傻|比啊,本来他们待之以礼的话,这会儿估计正和上面谈条件呢。”金雨堂站在陈二狗身边无奈地说道。
“是啊,他们没有经过什么事情,这一年来他们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他们以为看上谁家姑娘他就可以霸占,这些人啊,不吃点亏就变得太自我、太贪心了。”陈二狗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背着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这些人感到遗憾。
据那些没有参与此事的士兵们说,其实一开始以礼相待,对方完全会跟他们回基地,因为伊丽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是这群人不仅骄横异常,而且那个排长还偏偏看上了人家几个女警卫,非要她们的身子不可,结果把伊丽华她们逼到了绝地,双方这才翻脸开打。
一念是佛一念成魔,人是最理智的,却也是最糊涂的,以为有枪有粮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是老三,本来到手的一件好事,却因为一个骄字、一个色字变得被人活埋荒野,这何苦呢?
剩下的十几个没有参与虐待也没见过嫣云身子的士兵王阿贵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缴了他们的枪让他们开车回去,至于能不能回得去就看他们的人品了。
在死地里还能这么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在基地里这些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但是王阿贵管不了这些事,他不是圣人,他更不会为了伸张什么狗屁正义一口气杀到那个小基地去,换一个人未必会更好。这些人以前都是生存在社会底层的人,一下子有了生杀大权,难免会飘飘然,在没有足够智慧的前提下,任谁坐到那个位置都会那样,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
“预备!——鸣枪!”陈二狗一声令下,七条八一杠在三位烈士的墓前对天鸣放,向死去的烈士致以军人最崇高的敬意,1声枪响、1颗黄澄澄的弹壳掉落在烈士的墓上。
陈二狗蹲在墓前烧完了最后一摞纸钱轻声叹息道:“路上慢走,两位兄弟照顾好小姑娘,钱拿好,路上别亏待自己了——走吧,你们可以瞑目了,别留恋这世间了,走了也许比活着更舒坦。”
小六她们站在医务室里看着这群神情肃穆的男人鸣枪致敬,突然她们觉得这些平日里粗鲁、散漫、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竟然是这么可爱,对敌人的冷酷、对烈士的尊敬、对陌生人的尊重,他们的另外一面正是这个末世所缺少的,没有对比不知道好坏,小六她们觉得其实这些人都是好人。尤其是陈二狗竟然也能正经,还能说出这么饱含沧桑的话,这让小六们意识到了陈二狗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是在掩饰着什么,也许他的内心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吧。
两个女孩流着泪看着这群陌生人给自己的同伴送别,眼神中的杀气和提防也减轻了许多——其实男人并不都那么混蛋的。王阿贵看到了她们眼神的变化,却只能在心中为她们高兴,女孩终究太小,经历了这么大一场变故才成熟了些,才看清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个代价实在有些太大了。
“嗯,嗯嗯!”那个叫蓝雪的女孩看着王阿贵“嗯”了几声,手指微微动了动,意思是她有话要说,但是被包裹得紧紧的脸根本说不出话来。王阿贵示意小九去拿纸和笔来,虽然她说不出话来,但是手还能写。
蓝雪躺在床上,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一组数字,然后满怀希望地冲着王阿贵“嗯嗯”着。
“这是呼叫暗号?”王阿贵看着这组歪歪扭扭的数字问道。蓝雪嗯嗯了两声,表示是的。
“好,你们继续休息,我去和他们联系。”王阿贵收起纸,怜爱地抚摸了一下红月和蓝雪的脸,给她们擦去泪痕。
所有的队员回到军卡中后,大家坐在车库里,由当过通讯员的韩燕接过这组数字按照既定规律对外呼叫。大家五天的努力今天就要见分晓了,如果联系不上,几乎可以断定伊丽华已经不在人世,坠机后的他们只有随身携带的枪支弹药,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给养,剩余的人太少了,连这种荒村都无法进入;别的不说,单单这夜晚气温只有七八度的天气,老太太都未必能熬得住,七八度在和平时期不算什么,但在这缺吃少穿、风吹雨淋没有什么地方遮风避雨的末世却足以要了一个老人的性命。
“喂!喂!是谁?陈杰?薛小蓉?萧红月?萧蓝雪?还是长兵、嫣云?”扬声器中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呼叫声,声音嘶哑而无力,这说明他们已经处在死亡的边缘。
陈杰、薛晓蓉就是王阿贵赶到时已经死去的两个警卫,也只有这些贴身警卫才知道通讯暗号;长兵就是那个自愿放弃生命的警卫,他和嫣云一样都是江湖保送的警卫——他们终究还是不相信外人,以至于唯一逃出来的嫣云竟然不知道他们的联络暗号,工具终究是工具,也许表面可以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终究无法融入对方的圈子,第一批死去的就是他们,但同样,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围警卫,他们死得也没那么惨烈。
...
“请问是伊丽华女士么?我是中央卫戍部队特种大队退役战士王阿贵,带领自己的队伍应中央命令救援伊丽华女士。”王阿贵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嫣云,嫣云指指自己又指指通讯器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再见他们,王阿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待我们赶到时,陈杰、长兵、薛晓蓉、嫣云四位烈士已经殉国,红月、蓝雪两位战士身受重伤,现在我基地医治,联络口令是蓝雪同志提供,请告知你处方位。”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严刑拷打逼出来的吧?这个蓝雪,死有余辜——”通讯器那头的女人轻蔑地哼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操她老母!”金雨堂少有的骂了句脏话,红月他们拼了命掩护他们的撤退,面对严刑拷打宁死不屈,结果却换来这样一句话。
“燕子,继续呼叫。”王阿贵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阿贵倒不着急,救援不成功就随他们的便,活腻味了死了怨谁?大不了所谓的奖励不要就是了,有了嫣云对他来说就是老天最好的奖励。
“队长,对方不接!”韩燕摘下耳机扭过头焦急地对王阿贵说道。
“换安阳和清儿。安阳、清儿,你们熟悉一下呼叫程序,就当实践一下了,通就通,不通拉到。”王阿贵耸耸肩示意韩燕换上代安阳和叶清儿。
“队长,通了!”持续呼叫了一个小时,正当大家三三两两的回去各玩各的的时候,对方终于接通了。
“我是8|军特种部队退役战士王阿贵,请伊丽华女士接电话。”王阿贵也懒得给他们废话,爱接不接,死了拉倒;这方圆数千平方公里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没有车他们能跑到哪去?
“哼,什么特种部队?一群废物——你等着。”刚才那个女声极度不屑地说道。因为面对的是国家方面的人,王阿贵不敢再冒名顶替了,而是说退役兵,历年8集团军退下来的特种兵多了去了,现在数据库全部作废的情况下让他们查去吧。
“喂,您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而不是老年妇女的声音,王阿贵嘴角翘了翘——果然不出所料,伊丽华不过是个广告而已,这位才是正主。
“老先生您好,我们和你们遇见的劫匪并非一伙人。那伙人已经被我们当场击毙,请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王阿贵诚恳地说道,能让“著名科学家”当广告隐藏的人不是掌握着国家机密的重要人物就是掌握着关键机密的专家——真正的专家,不是那些搬砖和泥的“砖家”,这些人根本不会对外露面,一直是国家极力隐藏的绝对精英。
“哦,请问你们是哪个幸存者基地的?”老人的声音波澜不惊,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味道,这种人绝对不是那些动辄跟猴子似上蹿下跳的搬砖和泥的家伙,这气度、这素质,绝非刚才那个女的能比。
“我们并非大型基地出来的,而是一个小型定居点,依靠团队的力量在这末世苟活而已。”王阿贵简短地说道。
“这样啊,辛苦了,我能问一下您的队伍有多少人吗?”老人问道。
“战斗队员17人,清一色退伍军人,其中历年退伍特种兵8人,现役、退役特警、海军陆战队战士9人,以及家眷,共计0人。”王阿贵一边编着瞎话一边心道:他NN的,查户口啊?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乱世生存下来的当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老人赞叹道。
“教授,这些人不能相信,外面这世界没有上百人根本活不下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不要乱说话,我心中有数。”老人似乎赶忙捂上了话筒,但是好像不会用那东西,没有捂严实。
“不知老先生有何打算;郑某人已经把该说都说了,如果您认为我们可信的话,请告知具体方位,我们派车去接您。还请不要低估我们的实力。为了救援各位,我们的人已经深入丧尸群腹地数十公里,时间不多,请老先生认真考虑。”王阿贵的话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了,现在对方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主动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没必要求着他们似的。
“不好意思郑队长,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我的警卫员没见过世面不懂事,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老人意识到自己没有捂严实话筒,赶紧道歉道,“我们用的是海事电话,有视频接收装置,还请烦劳郑队长让我们和红月、蓝雪见上一面,您也知道,我们现在实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可以理解。红月、蓝雪两位战士身负重伤,不能到通讯室来,请稍等片刻,五分钟后继续呼叫。”王阿贵关闭了通讯器。
“他NN的,那娘们还真牛比啊?废物?她不是废物她怎么不留下来跟那群牲口干架去?”陈二狗感到十分恼火。
“等见了面再好好收拾她,一会儿给她们上演一出好戏。”王阿贵嘴角翘了翘,“大壮、老陈、王军、刘伟,开一辆车去找丧尸去。”
“嘿嘿,演戏,我喜欢。”刘伟意味深长地笑了,大伙的眼睛同时瞟向陈二狗,陈二狗顿时满脸布满黑线,想发作又不敢,那边代安阳正坐在通讯器前呢,代安澜就在她身后,此刻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姐夫,怎么他又成了大家挤兑的目标了?
...
一架摄像头被搬到医务室中,在征求了红月蓝雪的同意后,摄像头选定了一个位置然后接通通讯。不愧为高级警卫,对方竟然有便携式的特种海事电话,王阿贵在想是不是可以找个理由把那东西要过来。
医务室的墙上显示出一个光线昏暗的土房,看里面陈旧的摆设应该是哪个窑洞,透过残破不堪的窗户,很远处一个大型的供电塔隐隐约约地显示出它落寞的身影。大家笑了笑,有了如此鲜明的地标要找他们太容易了。
“二狗,告诉老陈他们把丧尸往那附近引,今天晚上咱们再过去,先杀杀他们的傲气再说。”王阿贵走出医务室,对走廊里的陈二狗说道,陈二狗阴险地笑了笑表示明白,然后跑了出去。
那个小窑洞实在是太小了,估计是村民们作为农具间用的,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农具;画面上显示出一个气度不凡、带着金边眼镜的矮胖老者和一个裹着破被子、身材瘦小的白发老妪,这估计就是伊丽华了。
老妪旁边是一个大饼脸、身材粗壮的女警卫,年龄在四十来岁,手中有一把95式突击步枪,身上穿着普通的便服,浑身是泥巴,此刻正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这里;除去这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身材矮壮的男警卫,年龄也是四十来岁,看那副警惕的模样,想必这应该是个队长级的人物,他的手中同样有一把脏兮兮的95式突击步枪。
“各位好,本人就是这支小队的队长王阿贵。老先生怎么称呼?”王阿贵笑眯眯地出现在屏幕前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问教授的尊称?你算老几?赶紧报告你们的番号,你们领导是谁?”那个女警卫一脸不屑地说道,旁边那个男警卫冷笑一声,冲着镜头“呸”地吐了一口痰,还用脚搓搓。
“老先生,如果你的警卫人员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话,那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在通话下去了。记住,国已不存,家已不在,你们没有资格用上级的口吻对我说话。言及于此,请各位三思。”王阿贵冷笑地说完,让开一边,让红月、蓝雪和对方通话。
“嗯嗯嗯!”红月和蓝雪看见熟悉的面孔后不顾满身绷带流着眼泪向对方打招呼,李佳阳和小六赶紧过去把她们扶起来,这边小九把摄像头向前挪了挪。
“郑队长息怒!他们就这脾性,他们其实还是真正的战士,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不要和他们计较了!”老人赶紧过来打圆场,王阿贵也没搭理他,看得出这些贴身警卫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亲随”的毛病,以为天底下的兵就他们厉害,人家都是傻蛋。
“红月、蓝雪!哎呀,孩子们可苦了你们了!”老人看到两个包裹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女孩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扑到镜头前使劲地瞅。
“郑队长,老朽全名万里浪,是国家重点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这位是我的太太兼助手伊丽华,这两位是我们的警卫;不好意思,万某能说的就这些了,还请见谅。”万里浪赶紧表示歉意,作自我介绍道。
“无妨,万老请继续。”王阿贵挥了挥手表示无妨。至于万里浪这个名字他没听说过,知道不知道和自己无关,他也不关心,没有相应的各种设备他就是尼古拉—特斯拉在世也没用。
“嗯嗯—嗯嗯!”红月冲小九直嗯嗯,意思是她要写字,小九赶忙拿来纸笔让红月写字。很快,小九拿着一张写着歪歪扭扭一句话的纸递给王阿贵。
“红月同志说,请各位领导放心,她和蓝月受的只是皮肉伤,很快就能痊愈归队。”王阿贵说完把纸递到摄像头前让万里浪过目。
“好!好!好孩子,别激动!安心养伤,奶奶等你们回来!”伊丽华裹着被子来到摄像头前一脸慈祥地看着红月蓝雪,心疼地说道。
“行了!二位教授,她们泄露了通讯口令已经违反了军纪;按照规定,没有上级命令不得向任何人提供内部通讯口令。没有枪毙她们已经算是好的了。归队?哼!回来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那个一脸嚣张的女警卫过来拿起通讯器说道,一张大饼脸中满是怒意,似乎根本不把两个木乃伊似的女孩当回事。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众人找到这两个警卫好好收拾一下的决心。
“你他——”泼辣的小九火冒三丈回过身来就要骂那个大饼脸,王阿贵伸手制止住她;对着电话吵架那是真傻,等见了面再削他们也不迟;再说这是他们的家事,王阿贵虽然怜香惜玉,但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
...
“嗯嗯嗯——”红月蓝雪一看女警卫竟然这么绝决,激动得拼命嗯嗯,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要骂还是生气,眼神中闪动着愤怒和绝望;小六和小九赶忙把她们摁到床上,再这么挣扎下去她们的伤口会重新崩裂。
“好了,二位尊敬的教授,请告知具体方位吧。我们的人已经在丧尸群腹地待了五天时间,给养已经不够,如果各位还是这么耽误下去的话后果请自负。最后说一句,我们随时可能离开。”王阿贵站在摄像头前冲着两个老人淡定地说道。看来两个老人和两个警卫并无上下级关系,警卫只是受托保护他们而已,不然的话万里浪和伊丽华能允许手下人这么嚣张的话,要么是他们脑子烧坏了,要么是他们故意默许的。
“好,你听着,我们所处的坐标是*******,我要求你们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到达,听着,这是命令!”大饼脸对着摄像头一脸不屑地看着王阿贵。
“好的,知道了;你们等着吧。”王阿贵笑吟吟地答应了大饼脸,关上了通讯器。其实站在他身后的人都看到了王阿贵的手指头在打摆子,这是王阿贵发怒的征兆;时间久了大伙都明白,王阿贵大声嗷嗷反而不是发怒,越是笑吟吟的反而却是动了杀机。王阿贵最讨厌的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目空一切的傻×,可惜的是这样的人还真不少。
“红月、蓝雪;对于你们队伍内的规则我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事我没法发表评论;但是大哥这儿会给你们留碗饭、留张床的。”王阿贵走到床边接过小九递过来的干净毛巾给两个女孩擦了擦眼角,然后起身拿起摄像头架子向女孩告辞道,“你们好好休息吧。”
这俩女孩很可能回不去了,被自己人抛弃如此绝决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其实王阿贵明白,大饼脸和嚣张男应该是她们的教官兼上级,而且时间共处的时间不短了,不该这么绝决无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估计到红月蓝雪那一身重伤,他们就是带回去了也救不活,所以干脆这么绝决点好,省的儿女情长。
大饼脸他们这样做无法说是对还是错,但王阿贵另有打算,他同情这俩女孩,也有心留下她们,毕竟她们太小,很多观念还没有定型,和队伍的融合要比三十岁左右的人更容易,况且还增加了两位战斗队员,这对于急需战斗队员的王阿贵来说总是利大于弊的。
“老陈,具体坐标是******,你们把丧尸往那里引,不能让他们感觉救了他们太容易了。”王阿贵回到车库给陈忠他们说道。越是救援困难,越是能凸显出他们的诚意,另外也增加了和中央谈判的筹码,既然中央答应给奖励,何不多要点呢?
“嗯,明白。不过队长,我们发现一个反常情况,丧尸的密度比原来增多了,而且从丧尸的穿着和打扮来看似乎是内地的尸群在向这里移动。”陈忠的声音响起,说出了一个让王阿贵感到紧张的情况。
“嗯,知道了,回来再说这事。”王阿贵表示知道了,随后关闭了通讯器。
丧尸在向西部移动,看样子丧尸的大规模迁徙已经开始,虽然它们的迁徙没有目的性和目标性,但是这种情况标志着今后整个中华大地不会再有一片净土,他们这悠哉悠哉的桃源日子也到头了,新的战斗就在眼前。这个情况必须尽快得到证实以确定下一步具体行动计划,这样的话,直升机必须尽快修好。
“老邱,飞机的进度怎么样了?”王阿贵放下通讯器踱到邱国兴他们工作的地方,那三架直升机周围放满了各种维修工具和设备——这都是从各地小工厂搜集而来的。
“老冀他们干了几天才把窟窿眼都补好,少川和雪振他们正在熟悉直升机的结构。下一步大家熟悉好了之后拆卸发动机,然后更换螺旋桨,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邱国兴正在那架拆的七零八落的直升机前教大家认识一些部件,没了发动机的直升机其实很简单。
“刚才陈忠说内地的丧尸可能向西部大规模移动,我们得知道这个规模有多大,如果规模和咱在西安遇见的一样的话,那咱就得趁早做离开的打算。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死守。”王阿贵说道。
“那我们尽快吧,都不是老手,得一点一点的来。”邱国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表示自己加快进度。
“队长,咱们又要出去打游击了么?”听到王阿贵说的话,代安阳和代安澜、韩燕她们赶紧围了过来。对于女人们来说,好不容易有了个扎根的地方,她们真的不愿意再出去跑了;女人们希望的就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哪怕再苦、再累也比四海为家让她们感觉心安的多,离开熟悉的小基地再次投身于茫茫尸海,这让她们感觉十分的不安。
“目前不知道啊。我不能确定这次丧尸密度增加是偶然的还是真的丧尸有大规模迁徙,如果真是后者的话,咱们还真的继续漂泊。没办法咱的实力太弱,守不了啊。”王阿贵看着几个女人有些悲观地摇了摇头。
和丧尸打游击并非王阿贵所愿,游击队虽然机动性强、死亡率低,但是游击队却永远无法发展壮大,这几年还能打打游击战,毕竟各地村镇的存粮还不少,可是还能跑几年呢?当粮食供应不上后还没法儿自产粮食,那么进入幸存者基地就是最终的归宿,可是队伍里的男人们都野惯了,不想去给人家当大头兵。
但是不打游击也不行,他们不再是去年只有三两个人,找个小旮旯一缩,谁也找不到,几百斤粮食就能吃好长时间;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人,目标太明显了。要不是这附近地广人稀、丧尸也少,他们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小基地面对千余头丧尸以下的规模还能坚守;超过两千头的丧尸就有些吃力,而当丧尸密度到了一定程度,很容易就能达成围攻铜山基地的丧尸规模,如今他们也不再是一两台摩托车,凑个空隙就能逃,只要胆子大就行;当军卡和悍马车都冲不动的时候,他们只能等死。
“为什么我们不进幸存者基地呢?那里多安全啊?”代安澜单纯地问道,姐姐没少给她说过以前打游击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女孩感觉十分恐怖,如今又要去打游击了,她自然惊恐万分,在她印象中,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唉,幸存者基地以后也未必安全啊;要知道,以前十几亿丧尸都以高密度的形式集中在城市、乡村里,很多地方丧尸根本不多,而那些幸存者基地却恰恰都是建立在丧尸并不多的地方。但是丧尸不会高密度的在那里待一辈子,它们也会慢慢地往外游荡,那么幸存者基地周围的丧尸密度会陡然增加,甚至变成丧尸密集区,那么除了铜山基地这样规模的大型基地外,其余小基地根本就守不住。”王阿贵看了看几个满眼惊恐的女人说道。
“澜澜,你想象一下,如果咱进入了幸存者基地,咱这些东西统统得上缴,这可是咱用命换来的,你舍得吗?又不是没法活,去基地给人家当奴隶去?”老马拖着一台焊机路过,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可是,可是到大型基地咱可以活下去呀,虽然日子很苦,但总能活下去呀,在这外面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呢。”代安澜还是有些神经过敏。
“唉,小丫头,赶紧成熟起来吧,别再跟个孩子似的想问题非黑即白了。”王阿贵无奈地笑了笑,不再多说话走出了车厢,嫣云看王阿贵出去了,赶紧小跑两步跟在后面。
“嫣云,你先回车厢吧。我去找你婉儿姐说会话。”王阿贵停下脚步,用力搂了楼她纤细的腰身,在她翘臀上拍了拍,突然觉得老拍人家屁股不太好,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又太高别扭的慌。
“嗯。”嫣云顺从地停下了脚步笑了笑,牵过王阿贵的胳膊放在自己的翘臀上,“还是拍这里吧,这样顺手。”
王阿贵抬头看看嫣云亲切的笑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翻身跳下了车厢。军卡停着的地方方圆十几里地都没有几头丧尸,所以这个时候大伙可以佩戴手枪在军卡附近转悠转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宋婉儿就在距离军卡三十多米的地方傻愣愣的站着。
...
天空已经由晴转阴,上午的晴空万里变得再次阴霾悲凉,宋婉儿穿着一件褐色的小夹克、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运动鞋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呆呆地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秋风吹动着她如瀑的长发凌乱地飘舞,几缕泛着淡淡红色的发丝吹打在她秀美的脸庞上,宋婉儿伸出手轻轻地将发丝捋给秋风,一双眼圈在淡淡地发红。
阴霾的天空、微寒的秋风、风中凌乱的长发还有纤弱的肩膀、忧郁的背影,这副展现在王阿贵面前的图画让他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王阿贵想了想,还是走向那个落寞的背影——要发火的话,那就听着吧。
宋婉儿的朱唇中含着一根狗尾巴草,秀美的脸庞上摇曳着一丝淡淡的苦笑;心中的滋味就像着高原寒秋一样悲凉、落寞。她除了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不但要认,而且还要和嫣云如姐妹般处下去,宋婉儿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千千万万的道理她都懂,但这三十年的“女权、平等”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真要改变哪是那么容易的?
韩燕说的不错,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韩燕作为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王阿贵岂能不知道?自己都能看出来代安阳平时无意中展露出来的大小姐脾气把陈二狗气得够呛,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犯过这毛病?结论是肯定的,哪怕自己再注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总会在无意中显露出来;可是王阿贵说过什么吗?没有,从来没有,自己是不是已经把他的这种包容当做理所应得的呢?总有一天,他会包容不了的,她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甘愿居下。
宋婉儿双臂紧紧地抱着肩膀,虽然她不冷,但是仍能感觉到一丝深深的寒意,天快黑了,该回去干活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就在宋婉儿准备回身时,她感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一副宽大而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柔弱的双肩,那股淡淡的、熟悉的烟草味传来,宋婉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他把她拉进怀里。
“烛光中你的笑容、暖暖地让我感动,
告别那昨日的伤与痛,我的心你最懂;
尽管这夜色朦胧,却知道何去何从,
我和你走过雨走过风,慢慢地把心靠拢;
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一切在无言中......!”
悠扬的歌声从他手中的MP4中传出,轻轻地拂过宋婉儿的耳边,这是那首她最喜欢的歌曲;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宋婉儿顷刻间泪流满面,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逃亡的前夜,她和王阿贵、陈二狗在闪动着烛光的客厅里悲壮地碰杯宣誓——从此生死与共!
宋婉儿仿佛又看到了那漫漫的冬夜,刺骨的严寒中、瘦骨嶙峋的王阿贵裹着破旧的棉袄跪在飘满尸体的小溪边一瓢一瓢地过滤着浑浊的溪水;虚弱的身体、不时的咳嗽、布满冻疮、冻得青紫的双手,往往跪一个多小时才能滤出几升干净的水,只为了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能保持身体的健康;哪怕在她瘦得皮包骨头、没有了昔日引以为傲的容颜、犹如七十老妪般一步三摇的时候,他说过什么吗?他图她什么?她有什么值得他图的?比她年轻、比她温柔、比她漂亮、比她更知足的女人大有人在,他抱怨过吗?没有,从来没有,甚至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过!
宋婉儿突然间感到自己真的很可恶很可恶,王阿贵为她做了这么多,自己竟然还在内心深处对他不屑一顾;自己口口声声地告诉单瑶瑶和叶清儿作为女人要知足,可是自己又何曾知足过?自己非但不知足,反而在内心深处认为这一切都是王阿贵应该做的,而那原因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可怜,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竟然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中不愿醒来,竟然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令众人羡慕的央企金领,下嫁给王阿贵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
宋婉儿丰满的胸口急剧起伏着,窈窕的身躯也在轻轻地颤抖,秀美的双眼中充满了泪水,宋婉儿猛地转过身来紧紧搂住王阿贵的腰,把脸靠上他结实的胸膛哽咽着:“阿贵,我......我......我是不是很贱很——”
宋婉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深深地一吻封住了朱唇,宋婉儿不再说话,抽泣着踮起脚尖迎了上去——我和你一起走过雨走过风,我的心,你最懂;可是你的心,我却现在才懂;那么以后的日子就让我默默地真心为你,让一切都在无言中尽情地展现吧。
...
“队长!引来了二百多头,丧尸群已经到了预定位置,我们正在往上面引。”天色刚黑,通讯器中传来陈忠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一片此起彼伏的尸吼声和刘伟唧唧歪歪的声音。
“很好,让丧尸往上冲,耗光他们的子弹,注意把握尺度。”王阿贵眯着眼睛笑了,大内高手啊大内高手,你们就等着挨削吧,“邵洋,向目标移动;二狗,带几个人开另一辆车出去;老金带个人开那辆别克车去撑场子,剩下的人骑摩托车出去,把阵势拉开了,好好镇镇这帮国家精英们!”
“兄弟们,走!扁他们去!”陈二狗武装带一甩,在空中“啪”地抽响,接着往腰上一缠提起一挺轻机枪大步向悍马车走去。
一片夜幕中,距离那个高大的输电塔不远的一片窑洞村,万里浪和伊丽华藏身的小窑洞顶,刘伟正光着脊梁耳中戴着MP,在空中甩着迷彩服上衣又扭又跳的,一会儿模仿下杰克逊、一会儿来段孔雀舞,反正是无声无息的在那瞎扭搭;旁边的王军正在擦拭着六把06式微声|手|枪一脸恶心加鄙视地看着刘伟那“曼妙”的身段在那扭搭着;与王军不同,二百多头丧尸却对刘伟的舞姿甚为崇拜,一个个舞动着青灰的手臂、圆睁着崇拜的眼睛、扯着嗓子为它们的舞神而呐喊,它们加快了步伐,向着那个不高的窑洞走去,它们要和刘伟打成一片、舞成一片。
为了不让窑洞里的人看见汽车的身影,陈忠把车停在了距离窑洞一公里的一片土丘后面,王军刘伟骑着两辆自行车引领着丧尸群向小窑洞开过去;然后两人悄声无息地绕到山坡后面,爬上了那个小窑洞所在的山顶,继而开始无声地热舞,让夜视能力十分强悍的丧尸循着这段热舞围拢过来,而里面的人却压根不知道这群丧尸是有人� �意引来的。
军卡在小土坡后面和陈忠汇合,远远地跟在丧尸群后面,王阿贵坐在车顶举着望远镜看着刘伟在洞顶跳肚皮舞,看那舞姿倒还真有一套。
“这小子,不当舞星真是搭了。”王阿贵笑道。
“明儿给他举办个专场舞会,邀请小六小七她们免费观赏。”金雨堂笑了笑打趣道,“哎,阿贵,刘伟到底是和小六走得近啊还是给小九走得近?”
“不知道啊,我也看不出来,这才差六七岁就有代沟了,实在看不出他们都咋想的,哪跟咱那代人似的,古板的跟个棒槌似的。”王阿贵打趣道。
“哼,也就你们这种人跟棒槌似的;老许和大壮又被代表了!”韩燕在一旁一边挂着弹链一边撅着嘴瞪他们俩,宋婉儿在一旁给韩燕拿着弹链,笑嘻嘻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刚才大哭过一场;惹得韩燕心中鄙视她——这才一天就变几次脸了?
“好,他们开枪了。全体注意,对方子弹打完了再过去。王军刘伟注意隐蔽射击,把握好尺度。”王阿贵打开对讲机说道。
当三头丧尸登上山坡向着它们憧憬不已的舞神围过去时,一间小小的农具室中发出了火光,一串子弹带着火光瞬间把三头丧尸的脑壳打碎。洞顶的刘伟赶忙穿上衣服卧倒接过三把微声手|枪瞄准下面的丧尸,他们的子弹还没打完,这会儿只需控制住爬上来的丧尸数量就行。
“很好,清儿,准备播放战斗录音,我估摸着他们马上会呼叫。”王阿贵下到车库对叶清儿说道,已经整装待发的众人哈哈大笑,这手玩的真够缺德的,这点子估计也就王阿贵能想得出来了,大伙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战斗的时候王阿贵非要录下战斗场面不行。
果然不出所料,才交火两分钟,通讯器就响了起来,王阿贵示意叶清儿开始播放战斗录像,顿时车库的墙壁上开始播放以前他们战斗时留下的录像,一时间尸吼声、呐喊声、重机枪声、轻机枪声响成一片;老冀装好的环绕立体声让人犹如身临其境;王阿贵这才接通了通讯器。
“你们的人在干什么?我们已经受到丧尸围攻!你们的人怎么还不到?我告诉你姓郑的!你们已经违抗了军令!如果不马上出现,我们要对你进行审判!虽然你是退伍兵,但你仍然属于国家预备役战斗序列——”通讯器中响起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同时那边也响起了老人惊恐的声音和持续不断的枪声。
“去你M的军令!老子现在自顾不暇,你们等着吧!”王阿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破口大骂,然后果断地关闭了通讯。车库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几个女人也笑得花枝乱颤,王阿贵这戏演的真是活灵活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