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还是我来吧。你歇会,给我擦擦汗。”稍稍休息了一阵子,王阿贵干脆跪地上用土工作业的姿势奋力地挖着槐树墩子。宋婉儿在一旁深情地凝视着他,都说男人专注的时候最帅,的确如此,王阿贵专注的时候真的很帅,哪怕他已经瘦得脱相了;但是那铁一般的意志却依然存在,这就是军人的意志,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哪怕拼了命也要做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铁汉!宋婉儿幸福得笑了,三十年守身如玉的等待换来这个男人坚强的臂膀真是值得了,试问世间有几个女人能拥有这样的男人?
“咣当!”王阿贵感觉铲头一震,虎口一麻,工兵铲碰到什么东西!而且是金属的!王阿贵兴奋了,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头使得他的手臂挥舞得更快了;宋婉儿看着丈夫欣喜的目光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操起另一把工兵铲也跟着挖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王阿贵兴奋的吼叫声回荡在树林里,正在开着吉普车、骑着摩托车往回赶的陈二狗三人听见后马上加快油门奔过去,他们知道,王阿贵找到了。
当陈二狗三人从车上下来时,看见王阿贵正跪在地上兴奋地用工兵铲一点一点地刨着土层,宋婉儿也跪在地上帮着他把刨松的浮土铲到一边。在那一小块刨开的泥土下,赫然是一块深褐色的钢板!
“是锰钢,是锰钢!”熟悉坦克装甲的陈二狗用刺刀敲了敲那小块钢板,听过声音后高兴地喊了起来。是锰钢,这就表明锰钢下面埋藏的东西绝对是现代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武器!
众人兴奋了,抡开工兵铲和普通铁铲疯狂地挖着,钢板上面覆盖的泥土只有十公分厚,当真是勾魂使者说的“浮尘”,只是这些土埋在这儿有些日子了,经过风吹雨淋的已经和周围的泥土别无二致。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一块长三米、宽两米多的钢板被清理出来,宽大的合页说明钢板可以掀开。在钢板的活动口有一个吊环,应该是用来装铁链的。吊环前面,两把巨大的钢锁把钢板和水泥地面紧紧地锁在一起——下面这个地窖看来是精心修筑用于长期使用的,而不是暂时用来存放东西的地方。
当钢板上的浮土被扫干净后,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画像在黄昏的斜阳下闪着淡淡青光,骷髅头下方写着一行大字:军事重地,擅入者死。
“又是一个看电影看多的,直接写上一句‘报废化学品’不比这强?画个这么大个骷髅头累不累啊?还擅入者死,这是古墓啊?”韩燕用刺刀刮了一下那行字上的青漆,写这句话的人很没水平。
“如果下面真是武器的话,这东西来路肯定不正,可能有人往外走私武器。”金雨堂看了眼这个钢板上的大钢锁,锁孔上的锈迹很薄,说明在尸乱前这把锁是经常处于使用状态的。
“怎么可能呢?我听说往外倒腾工兵铲、水壶什么的,但那东西都不值钱;怎么会有人走私武器弹药呢?”韩燕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什么都要问两句。
“走私武器从来没断过,但是惩罚得相当严厉,抓住了直接就是死刑。不过这也不对劲啊,如果是有实力的军官走私弹药,他们不必这么麻烦,直接虚报一两个集装箱就成;这才多少弹药?不值得冒着杀头的罪去干。”王阿贵皱了皱眉头说道。
“管它呢,先打开看看再说吧。”金雨堂拿出两根铁丝弯成的小勾子伸进钥匙孔。
这两把大锁看似威猛,但对于特警出身的金雨堂和韩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十分钟后,钢锁被打开。吉普车拉动着铁链慢慢地使劲,众人用工具撬开钢板使之形成一定的角度方便吉普车拉拽,随着钢板的缓缓拉开,一个比钢板略小,两米多长、一米多宽、一米多深的小地窖展现在众人面前。地窖竟然是用水泥抹边的,而且还有一层厚厚的防潮层,钢板下同样有一层防潮层,这做工、这材料,一看就知道是部队人干的。
掀开最上层的防潮草垫,众人惊呆了!只见草垫下面赫然是大小不一的军绿色密封铁箱——这就是武器箱!其中有一摞箱子长一米五、宽50公分整齐地靠着地窖边垒放着,上面赫然印着一行白色字体:67-式7.6mm重机枪!
“我靠,还真是机枪!还是重机枪!”看着铁箱上熟悉的字体,陈二狗高兴的大喊一声。
“我去把车停......停过来;我的娘类,发财了,发财了!”一向持重的金雨堂也哆嗦着嘴话都说不清了,一个跃步跳到钢板前,摘下铁链上的钩子奔向吉普车。
“筒子们加把劲哟!我们发财了!”王阿贵和陈二狗弯下腰抬起一个重机枪箱子,金雨堂打开吉普车后备箱,赶紧帮着往里面放。一挺67式重机枪不过三十来斤,算上铁箱子和里面的备用枪管也就四十来斤五十斤,但就这么点重量都需要三个人才能倒腾进吉普车,可见那时的人已经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两挺67式!真给面子!”王阿贵和陈二狗又抬上来一挺。地窖不深,只有一米左右,因此也放不下多少东西。第一层除了两挺重机枪外就是重机枪子弹。
“婉儿,数一下多少重机枪子弹。一个弹匣50发,这是第几个了?”一木头箱子重机枪子弹太沉重,虚弱至极的王阿贵和陈二狗两个人搬不动,只有拆开木箱子一手拎起一个弹匣往上递,陈二狗一边接着一边递给车上的金雨堂,韩燕和宋婉儿在一旁帮忙。剧烈的体力劳动已经让王阿贵和陈二狗脑子有些发蒙,连往上递了几个弹匣都记不清楚。
“第7个了;加上你手中的三箱,一共40个弹匣,一万发子弹。”宋婉儿双手抱着一个弹匣递给金雨堂说道。
“我来看看这几个箱子是什么。”递完剩余的几个弹匣,第一层清理干净,王阿贵掀开下一层防潮草垫,看看下一层是什么,“哟呵,81式轻机枪啊,爷爷的,今天可真发财了!”
当月上枝头的时候,众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加油站,随便煮了几包方便面吃了个饱饭后,众人开始清点武器弹药。
“......重机枪两挺,子弹一万发;轻机枪四挺,子弹三千发;八一杠步枪8条、子弹400发;8-式手雷80颗。”宋婉儿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着Ecele表格,建立弹药武器账。做会计,这种事情只有作为文人的宋婉儿做得好了。
“这些武器咱能组一个班了,只是人太少。能再多几个多好。”金雨堂拿起手雷掂了掂,凑着小台灯昏暗的灯光一照上面的铭文,突然苦笑了一声,“我勒个去的,我说这东西怎么不像是往外走私的,感情是报废弹啊。”
“是么?”陈二狗掀开木箱子拿出一盒步枪子弹,“嘿,还真是快过期的;我说呢,北京军区早就换装95式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八一杠。”
“我明白了,这些弹药是报废弹药销毁站的那帮家伙倒腾出来的。我说呢,真正的官倒会在乎这点毛毛雨?”王阿贵拎出一个重机枪弹匣看了看说道,“这里估计只是个小存放点,他们通过一些途径每次运点出来藏这里,等满了之后再统一起运;这么点武器一辆金杯车就运走了,唉,真是龙有有的道,虫有虫的路。”
“废旧弹药还能用吗?”韩燕担心的问道。
“怎么不能用?说是报废弹药,其实就是放的时间有点长了用不完,某些人膈应的慌找个理由而已;要知道生产一批军火里面得有多少油水啊;不报废,怎么生产新的呢?不生产新的从哪来油水呢?当年苏联支援咱们的弹药不都是到了报废期的么?那不照样用么?后来越战的时候挖出来的鬼子军火库,那弹药都放了几十年了,照样能用。”陈二狗一边瞅着子弹一边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报废弹药销毁站离这里不远?”正在绘制表格的宋婉儿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对!这里离石家庄驻军、保定驻军和北京驻军都不远,肯定有至少一个报废场。而且那帮家伙做小本生意的肯定没那么大运力;搞不好这东西都是靠摩托车甚至自行车一点一点带出来的。”陈二狗一拍巴掌惊喜地喊了出来,赶紧扭亮桌子上的台灯铺开地图寻找着这附近有没有可疑地点。
“别找了,这个级别的地图上肯定没有。你以小树林为圆点,半径二十公里内找找有没有山沟子,如果有的话抽空我们去看看。”金雨堂拍了一下陈二狗的背,指着他们所在地的红叉叉说道。搞特警的金雨堂对寻找某个地方最是在行,弹药销毁站肯定是在山沟里,而这种军事禁区管得特别严,军工们吃住在站里,往外跑不可能跑得太远,二十公里是个极限。陈二狗说的对,如果是汽车运进运出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这可是杀头的罪;所以可以肯定那些人是连夜用摩托车或者自行车、三轮车运过来的,那么更逃不出二十公里的范围。
“你能在这旅游地图上看出来有没有山沟子?”陈二狗瞪了一眼金雨堂。
“你笨啊?你不能看地名吗?瞪什么瞪?”金雨堂从陈二狗手中抢过笔,开始地图作业,“看,这儿、这儿......什么沟的、洼的,都有可能是山沟子,一共九个等咱有空了一个个地去看看。”
“别着急,时间多得是。先填饱肚子恢复体力再说吧。”王阿贵看着两人跟小孩似的斗着嘴,他知道两人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弹药报废场,那该是一座多么巨大的宝库啊!但是当务之急不是去找报废场,而是先填饱肚子,“这点弹药够咱们打一阵子了。先把过冬的东西储备够再说。”
“嗯,咱们需要找一台焊机;还得储备大量油料。而且吉普车需要加装一个重机枪支架,然后......”陈二狗拿笔在纸上记着需要改装的地方,坦克兵陈二狗这会儿可算派上用场了;以前是打猎找野菜不如王阿贵、修车打枪侦查不如金雨堂,这让陈二狗总感觉自己特没用,但是如今,搞焊工这活却只有他会。
从第二天开始,众人的工作就是改装那辆北京吉普,马上就能进村搜罗物资,上回找来的食物也不用省着吃了,这几天的饭都是管饱。众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只有饿怕了的人才知道能吃一顿饱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焊机是现成的,那辆工程车上面就有,而且是汽油发动的焊机,这要比电动的强多了。没有军用的高强度钢管就用小加油站装修用的普通水管多焊上几道梁和支架来代替,只是切割机没有0V的交流电无法运转,只能拿着小钢锯条一点一点地把水管锯断,这可是个体力活,大部分时间都花到了这上面。
而每天早晨和傍晚,王阿贵和陈二狗就开着摩托车四处搜集油料;虽然一次运的不多,但是凭借着摩托车强大的机动性他们可以在车山车海的高速、国道上来去自如;不论是抽油罐里的油还是从汽油箱里抽油,总之两人每天都能带着油料回来。这就是摩托车不可替代的作用,丧尸的移动速度终究是慢,很多时候摩托车轰鸣着从丧尸丛中驶过,众丧尸也就来得及扭头看看,看着对方一骑绝尘,众丧尸好像知道自己撵不上似的最多也就吼几声表示不满而已,然后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四处游荡。
经过四天的努力,一辆敞篷的武装吉普改造完毕。原本敦厚的北京0吉普如今大变样,不仅架设了重机枪,还加装了探照灯,加固了保险杠;原本车后厢的帆布顶棚被拆掉,宽大的车后厢可以坐六个人也可以装载大量的物资和弹药。虽然这车不是理想中的武装吉普,但对于只靠摩托车跑路的五个人来说已经算是鸟枪换炮了。
“其实那天那辆悍马车相当不错,改装得也好,也耐折腾。”陈二狗拧紧重机枪支架上的最后一颗固定螺丝后摘下手套抹了把脸,“阿贵,给我拿根烟。”
“接着!”王阿贵递给金雨堂一根烟,然后自己点着一根,“那车是不错,但是坏了怎么办?修都没法修。”
“是啊,而且耗油量也大。功率大跟咱没关系,咱使不了那么大的功率。”金雨堂点燃香烟,吐出一个烟圈道。
“其实悍马车的大件不容易坏,就是发动机事多;如果能有一种不坏的发动机多好。”王阿贵靠着车厢比划着,“就像美国大片中星际战舰用的那种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发动机,部件磨损度几乎为零,而且有记忆性的那种。”
“那好像是一种生物体吧?或者说像《霹雳游侠》中的‘杰塔’那种纳米机器人的结构体;那种结构体可以像生物组织一样自我修复,这点相当强悍,如果我们有那种发动机的话,咱们大可以开悍马。”陈二狗道。
“有那种发动机咱直接开直升飞机了;直升机不就是个发动机么?”王阿贵笑了笑,“得了,干活吧,明天咱出去练练枪。二狗,重机枪打得咋样?坦克上的重机枪和这是一回事么?我只摸过没打过。”
“大同小异吧,我回忆回忆应该还行。唉,弹药不充足啊,想恢复技术难啊。”陈二狗想了想说出一句比较保险的话来,什么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没有充足的子弹哪怕是天生枪神也白搭,“对了阿贵,那帮装修队的工具包里不是有好几个防风镜吗?你放哪了?打枪的时候咱得戴着,不然让丧尸的黑血溅到眼睛里可就不好玩了。”
“问婉儿要吧,到时候咱还得戴个口罩;溅到嘴里面更不好玩儿。枪法的事情慢慢来吧;咱几个也就你玩重机枪玩得好点。”王阿贵苦笑了一声,“等有粮有油了,咱们去找报废场去,到时候咱就有充足的子弹练枪了。”
“是啊,到时候咱们个个都是神枪手。”陈二狗拿起条弹链装进机匣,开保险、上膛,然后准备校正准星,“婉儿,帮我找一下防风镜吧,我先看看视野咋样——哎,婉儿干嘛呢你?画画呢?”
王阿贵和金雨堂随着陈二狗的目光看向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的宋婉儿,只见宋婉儿的纤纤小手正拿着一罐黑色油漆往一桶绿色油漆里倒,旁边还放着黄的、灰的、褐色的各种油漆;韩燕正拿着抹布擦着五顶安全帽。两双小手井然有序地做着活,女性特有的那种优美和协调绝对是这仨男人粗手大脚做不到的。有了安稳的生活,宋婉儿和韩燕的手不再像一个月以前那么脏得离谱了,虽然还没有回复白嫩细腻的本色,但至少已经干净了许多。
“等会儿给你拿,这会儿正画画呢;一会儿画一个让你们看看。”宋婉儿也不解释,拿着一把小号的油漆刷子调和着绿油漆,只见加入了黑色油漆的绿油漆在刷子的搅拌下变成了军绿色。宋婉儿从韩燕手中接过一顶安全帽,蘸着军绿色开始往上刷,当整个安全帽变成军绿色后,又用另一把刷子蘸着其他颜色往上画。
“哎哎,婉儿,好好都抹成杂色干嘛?军绿色多漂亮啊!”陈二狗褪下弹链指着宋婉儿手中的帽子喊道。
“又不是画艺术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宋婉儿翻了翻白眼,没搭理陈二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