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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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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部暴露在空气中,突然袭来的冷风使俞小雨忍不住打着寒战,而对面的男人已经面目狰狞地压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强制把她压倒在地。

俞小雨伸长了脖子想自喉间发出叫喊,直到脖颈处青筋暴起,耳边也只有男人喘气的声音和和她呜呜破碎的挣扎,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注定要栽在这男人手里了,可是,她怎么甘心!

俞小雨的眼睛里涌出恨意,眼眶红而干涩,害怕、无助不甘到了极致反而使她流不出泪来,此时她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涌起满满的恨意。

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能被白白玷污了清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反而镇定下来,挣扎的动作也慢慢静止,面前的男人以为她是太过于害怕而无力挣扎,满意地摸着她的脸颊:“这样就对了,配合点,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俞小雨柔弱无助地点头,眼睛里又蓄起一片水雾,男人长着粗茧的手移至她的胸前,就要拉下她的拉链。俞小雨面上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睛却向下飞快一瞥,看准方向,使出全身力气朝男人胯间踢去,耳边传来一阵嚎叫痛呼。

尽管身体被压住半边,导致她使不出太大的力气,但男人胯间之物向来脆弱,哪里抵得住这么一脚。在男人捂着疼痛部位跳脚哀嚎的瞬间,俞小雨身子使劲后移,借着身后大树的支撑,努力站起来。

还没容她站直身体,男人的大手再度抓来,扯过她的肩膀就把她摔在地上,眼看着男人狰狞的表情慢慢靠近,俞小雨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后的尾巴却在这时发出微弱的响声。

小雨心里涌起希望,是感应器感应到她了吗?她在心里默念:“莫林,救我。”想到南莫林,隐忍坚强消失殆尽,慌乱压抑的委屈尽数将她淹没,一行热泪顺着脸庞滑下。

“什么声音?”响声渐渐变大,男人粗暴地翻过俞小雨的身子,看到她背后忽闪忽闪发亮的尾巴,他一脚踩上去,尾巴掉在地上,变成几块荧光碎片,连里面的电子都掉了出来,周围,安静了。

随着这瞬间死一样的寂静,俞小雨心里最后一根弦,啪,断掉。

男人表情扭曲,被俞小雨踹到的地方还在作痛,俞小雨以为他一时半会做不了龌龊的事情,他却蓦然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

“本打算先玩玩你再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先把你的脸划花,再杀了你,我要让宋墨尝试一下失去挚爱的感觉。”

宋墨?俞小雨来不及多想,冰冷的匕首已经向她的脸颊靠近,刀锋上冽出的寒光几乎要刺疼她的眼睛。

俞小雨紧紧闭上眼睛,整颗心痛苦地揪作一团,整个人止不住颤抖瑟缩着,无法想象刀子划在脸上生不如死的感觉。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听到耳边的却是一声惊呼,俞小雨睁开眼睛,男人已经和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那个人个子高高的,五官精致,薄唇紧抿,漂亮的桃花眼里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狠戾。

俞小雨紧张地看着两人打斗,指甲把手掐出血来都感觉不到疼痛。

男人被南莫林踹翻在地,南莫林的脚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招呼,而刚才那把匕首,已经掉落在俞小雨身旁。现在南莫林完全占据上风,俞小雨轻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就被生生哽住,下一秒,一道刀光闪过,男人从身后摸出第二把匕首,不顾一切地朝南莫林脚上刺去。

俞小雨瞪大了眼睛,幸好,南莫林脚风一偏,堪堪躲过,但是也给了男人爬起来的机会。

南莫林一记硬拳砸在男人脸上,他挨了打闷哼一声却没有立即还手,而是闪身向俞小雨扑来,南莫林始料未及,以最快的速度追上,挡在小雨身前,刀子扎入肉里的声音细微却不可忽略地传到俞小雨耳朵里。

南莫林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一脚踹到男人的肚子上,有人群涌入视线,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把男人架起,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上去给了男人一巴掌,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他站在南莫林面前,鞠了一躬。

“南总,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刚刚好,把他送到公安局。”南莫林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冽。

南莫林跪在小雨面前拿出她嘴里的布团,用刀割开绑住她双手的麻绳,刀锋上一片嫣红,那是从南莫林身体里勾出的鲜血。

他浑然不觉得疼痛,紧紧地把小雨抱在怀里,用干净的那只手轻轻抹去小雨眼下的泪,手指颤抖:“小雨,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只是喃喃地道歉,不停地说对不起。心脏仿佛紧紧揪到一团,又似乎被人用力往四面八方拉扯,钝钝地疼。俞小雨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只哭了一声,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拉着他前后打量:“你是不是受伤了,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没有,我没有受伤,别怕了,我们回家。”南莫林抱起她,眼眸漆黑如万年冰潭。走出去之前,他说:“先别送警局,打一顿,问清楚再送去。还有,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男人阴鸷的眼神狠狠地看向小雨,小雨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抓住南莫林的胳膊,“嘶”南莫林倒吸一口冷气。

俞小雨随着他的呼气而低头看自己的手,抓过他手臂的手心,一片嫣红。

“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俞小雨语无伦次,心里恨透了这个陌生变态的男人。

她从南莫林怀里挣扎着跳下来,迎着男人狠戾的目光,毫不犹豫,一掌廓下,力道之大,连她的手臂都在隐隐发麻,手心作痛,可是,这样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男人怒极反笑,声音阴冷怨恨:“今天算你运气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你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宋墨毁了我一辈子,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俞小雨此时没有心情听他说话,她轻轻托着南莫林的肩膀,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怎么还在流血,我们快去医院。”

南莫林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肩膀搂住她,笑着安抚:“别怕,别怕,小伤而已,我一点都不疼。”

南莫林和俞小雨被送去医院,那个男人则被单独带走。

南莫林手肘上约一寸处被刺中,伤口很深,差一点就露出骨头,流了很多血,医生包扎的时候,俞小雨一直在旁边抽噎着哭。

南莫林忍受着胳膊上凛冽的疼痛,还要分神去安慰她,表情镇定,假装不痛地给她擦泪,俞小雨见状却哭得更凶。

结果南莫林只是包扎了伤口,俞小雨却被他强制做了全身检查,直到确定她哪都没有受伤,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折腾了那么久,俞小雨仿佛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她和南莫林躺在病房的床上休息,筋疲力尽地缩在南莫林的怀里,眼睛哭得肿肿的,像个兔子。

南莫林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紧紧地抱着她,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口,后悔万分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开了,刚才真得吓死我了。”

俞小雨哽咽着点头,湿热的呼吸喷到他胸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看着南莫林绑着绷带的胳膊,她眼睛里又蓄起水雾,恨恨地说:“我刚才真应该捅那人一刀。”

南莫林看着她笑:“怎么这么暴力,捅了那人渣你要陪他坐牢吗?这种血腥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做。”

笑完他长吁一口气,嘴唇亲吻着她的发顶,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刚才找不到你时,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我胆战心惊,宝贝,以后要好好的,千万别再吓我了,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俞小雨重重地点头,又问:“如果我真的被那个禽兽……那个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南莫林瞪她一眼:“说什么傻话,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俞小雨看过的电视剧里,一般这个时候男主角都会抱着女主角深情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好最圣洁的,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相比之下,南莫林的回答太过于自信霸道了。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和他计较这个,只是默默地仰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亲。

这个男人,在最危险的时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面前,如果那把刀再偏一些,如果那把刀插入他的胸口……俞小雨不敢再想。

他当时肯定什么都没有想的,那是他在危急时刻,最本能的反应,那是比“我爱你”更加深情百倍的举动。

俞小雨心尖颤抖,嘴唇颤抖,一边吻他,一边掉下泪来。南莫林闭着眼睛微笑,任由她采撷,这是他们之间迄今为止最安静,最清浅,却也最是缠绵的一吻。

从相识到现在,南莫林从未对她说过“我爱你”,却已然爱她胜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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