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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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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突然出现了妖怪, 抢走了林家刚出生的小女儿一事, 没多久便传遍了京里, 那怕有人原本不相信的, 但见了林家正院里突然冒出来的三座高塔,也不由得不信了。

且不论这三座高塔是一天内突然出现的,本就是件不可思议之事,而且这三座高塔其中最高的一座,比紫禁城里的最高的高塔还要高上一层,形制奇特, 看得出来绝非大晋王朝之物。

在这年头每户人家能建造的房子大小与高度都是有规定的, 那怕林家有着开国之功, 又曾经五代为候,但这林家在京城里的屋舍也不过是候府的规格罢了,断不可能能有比紫禁城更高的高塔, 而且以林家人稳重保守的性子, 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建造出这么三座高塔,更别提是在数日之内造了出来。

林家出现了吃小孩的妖怪,不但掳走了林家幼女,家中还平白出现了三座高塔,因着这事,贾瑚还特地亲自来了林家一趟。

圣上亲临, 那怕是因为失去幼女而精神恍惚的林如海和贾敏都勉强打起精神来迎接了。不只林家一家人,就连贾政和王静姝也来迎接,莫说这妖怪想吃的是他们的外甥女儿, 就贾赦和明涵芷突然出现一事,他们也是该跟圣上说上一声。

“圣上!”林如海亲自迎了圣上进到林家正院,这林家正院因着平地生出的三座高塔而变得东倒西歪的,东西厢房早已倒塌,只有正房隐隐被三座高塔包围住。

林如海想起先前圣上让他暗查一事,心中不禁略略燃起了希望,说不定,圣上能够帮着寻回孩子。

“嗯。”贾瑚对众人微微点头,连个眼角都懒得给他们。昨晚的事儿,他早就听人说了一嘴了,知道爹娘和白白又为了林家新出生的孩子失踪,贾瑚便着急万分,真不知道爹娘前世是不是欠了林家的,怎么总是因着林家而出事呢,而且按着林如海所言,只怕爹娘这次着实危险。

林如海垂下头,不敢与贾瑚那犹有怒色的面容接触,他心知圣上定会为了大舅兄夫妇两人再次失踪之事而不悦,毕竟圣上与大舅兄夫妇好不容易再见面,不过几日又一家分离,想必极为忿怒。

“圣上!”林如海小心翼翼地将贾瑚引到林家正院中最高的那一所高塔之前,“臣等试了许多次,始终打不开这高塔的门。”

不只这座高塔,另外两座高塔他也让人试过了,始终打不开塔门。说起来这三座高塔也是极为奇怪,型制上都不是大晋王朝中常见的佛塔,而是带有波斯风味的圆顶尖塔。而且成三角之势护住正房,但他们进出正房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进不了这高塔之中罢了。

贾瑚走至那三座高塔之前,虽然贾赦与明涵芷等人都不在了,但因为高塔内是靠着灵石为动力,眼下灵石当中灵气犹存,高塔自然还是在的,只是因为无人控制,防御阵法没有启动罢了。

贾瑚微微沈吟,虽不知道此物用途,但想来应该是爹娘所言的修真界中物品,再想着这是白白之物,贾瑚倒也大着胆子略拍了几下塔门,便见塔门上一阵灵光闪烁。

贾瑚绕着高塔转了几圈,虽是瞧不出什么异像,但仍命令道:“这座宅子朕要了,你们今日内便搬出去吧。至于之后屋舍什么的,你再自行跟内务府说上一声,让他们给你另行再挑一处便是。”

虽是要了林家宅院,但贾小瑚也不是白要的,内务府的人自会再安排一所宅院给林家。

“是!”虽然圣上一开口便要走了他们林家在京城里的宅子,但林如海也不觉得意外,就凭这宅子里的三座高塔,圣上不放心要走了此处也算不得什么奇事,况且昨晚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也不敢在此处居住了。

他昨晚便让贾敏带着三个儿子连夜搬到了荣国府岳父当年所居的梨香院中,梨香院虽然不大,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舍,前厅后舍俱全(注一),也勉强够住上他们一家子了,另有一门直通大街,无论是他要上朝,还是仆妇杂役前去采买物品也便宜。

贾敏虽是不愿走,但是林如海拿出了三个儿子说事,为了儿子,贾敏也不得不暂且先搬到荣国府中。相公说的没错,那怕再怎么心疼舍不得女儿,她也得为着三个儿子着想,他们夫妇若是不走,三个儿子也势必不肯走,万一要是那妖怪回来了,要把她三个儿子也给吃了怎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总不能为了女儿,便不管儿子死活了。

只是贾敏虽是带着孩子搬了出去,这心里总是挂念着失踪的幼女,一听到圣上驾临,顾不得自己才刚生产的身子,便硬是要跟着过来接驾了。

想起那才出生不到一日,旋即失踪的幼女,林如海咬牙问道:“圣上,那妖怪掳走了臣的幼女,臣求圣上……”

“朕的养父母还有养弟何尝不是一起跟着失踪了。”没待林如海说完,贾小瑚没好气说道。他大致猜得出林如海想说的话儿,但要是有那么容易找到的话,比起那便宜表妹,他也想找回自己爹娘啊。

想到这事,贾小瑚就一阵烦闷,他已非无知蒙童,前些时候银蟒夜里来找他之时也跟他说过一嘴,这修真界无边无际,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爹娘虽为金丹真人,但上面还有什么元婴、化神的,爹娘的能力在那些真君眼中就跟小孩子一般,算不得什么。

“朕又何尝不想寻回他们,但是……唉……林卿,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莽撞行事。”按着爹娘所说,一个金丹真人便敌得过千军万马,而那妖怪还隐隐在他爹娘之上,那怕再怎么着急爹娘的下落,他也知道自己得谋定而后动,不可莽撞行事。

这是大晋王朝第一次遇上妖怪来袭,但绝非最后一次,想起爹娘所说的魔族,贾小瑚越发冷静。

林如海垂下眼,虽然圣上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终究是难掩绝望。林如海长叹不语,虽是心疼幼女,但就连大舅兄夫妇,还有那白娘娘都不是那女妖的对手,何况他人。圣上所言极是,此事终究得谋定而后动。

“……”再次被变性的银蟒。

林如海虽是明白圣上之意,但做为母亲,贾敏全然无法接受了。

贾敏上前几步,跪伏在地上,求道:“圣上,求求你救救小女,她……她才出生不到一天啊!”

想着才刚出生,她连抱都没抱过一次的幼女,贾敏心如刀割,恨不得被妖怪捉走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小黛玉。

“林夫人请起。”贾瑚用了林夫人一词称之,而非是像对贾政与王静姝这般直接用二叔与二婶称之,可见其对林家还是有几分介意。

贾瑚连忙让小夏子扶起了贾敏,温言道:“这事非同小可,只怕朕──”

“不!”贾敏大着胆子说道:“圣上您一定知道些什么。”

贾敏咬了咬下唇,“那个珀哥儿……贾珀……不就是圣上的人吗?”

她早看出来几分了,那贾珀得拜石前阁老为师,本就是件奇事,不过她也曾听琮哥儿说过一嘴,这贾珀年纪虽轻,但才智过人,还在他们三兄弟之上,她本想着石前阁老可能是因为爱才,便收了贾珀为徒,但越是相处,越是查觉出来这贾珀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着实精致,比起大哥二哥当年都还要精致三分。

贾珀上次走礼送的竟然是宫里特制的藤花饼,便可以看出家里的厨师为御厨出身,身上穿的是宫用的上等宫绸,但那内衣更是用高丽进贡的上等高丽棉所做,平日书写用的笔墨纸砚都是最上等的,件件都是宫用的好东西。

虽然这些东西,像他们这般的人家也弄得到手,不过寻常人家又怎么拿这么好的东西给孩子平日使用了。之前还当是贾珀父母是个疼惜孩子的,现今想想,只怕这些东西都是圣上赐的了。

“……”贾小瑚沈默不语。他娘曾说这个姑姑是个有着玲珑心思的女人,看来倒是不假。

贾政亦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圣上,还有家兄之事……”他和王静姝对望一眼,“咱们不敢求圣上什么,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贾政顿了顿又道:“当年我们都以为家兄已死,家父母也因此伤心过度而早逝,臣着实想知道家兄为何一失踪便是十年,为什么连爹娘孩子都不顾了……”

说到最后,贾政有几分哽咽,他相信自家兄长绝非不负责任之人,只是为什么十年来不曾归家,而且连老爷太太过世之时都不曾回家奔丧呢?

“……”贾小瑚沈默许久,最后终于叹道:“罢!咱们到前院去说话吧。”

或许……也是趁此时候,略略透露一点出来了,无论是将来的魔族入侵,还是眼前这妖怪吃人之事,除了手头上的那些人之外,他还得再多寻上几个帮手才成。

林如海其奸似鬼,自不用提,当初也是看中林如海的才智,这才让他去了工部,岂知此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待在工部中却始终想着户部,工部的事虽然照样做着,但始终没怎么尽力。

而贾二叔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他手上倒是留有几分代善爷爷留下的人脉,代善爷爷虽死,但在军中还是颇有几分遗留的势力,若是得两人之助,将来与魔族一战也多了几分希望。

贾小瑚那日跟贾政与林如海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那怕两人回府之后对自家妻子也不曾透露一二,只是自那日之后,林如海倒是安安份份的待在了工部,尽心研究起贾小瑚交待他的什么甘油、水泥一类之物了。

而贾府这边,也出了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贾珠投笔从戒,竟然直奔西北从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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