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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八 囚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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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州城。

代善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僵直的双腿因为血脉不通畅的缘故而发酸,他一个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被额哲扶起来的时候,代善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血红印记。

“老王爷,注意身体,不用那么急切。”额哲轻声劝慰道。

代善挣扎站起来,脸色严正的说道:“额哲,我的路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万万不能在最后一步上有所闪失。”

说着,他在额哲的搀扶下向义州城门而去,代善让人打起自己的正红旗旗主大纛,表明了身份,守卫义州的主帅是代善的四子瓦克达,还有几个正黄旗的人。

“阿玛,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是郑亲王领兵吗?”瓦克达显然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代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瓦克达,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立刻把义州所有额真以上的将领全都叫到这里来!”

瓦克达脸色微变,问:“这里?阿玛还是去官厅吧,那里宽敞,儿子让人给你备了茶水,您一路远来还是歇息一下吧。”

“快些去办,军情紧急。”代善骂道,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喘息起来。

半个时辰后,义州城的将佐都是到了,代善一挥手,额哲立刻带着察哈尔骑兵和一群甲兵一道,把这些将佐围困了起来。

“礼亲王,你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礼亲王大敌当前,你可万万不要自误!”

几个将佐高声喊着,瓦克达走了过来:“阿玛,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代善说道:“瓦克达,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成为了大明秦王殿下的属下,奉命潜伏在清国内部,如今秦王兴兵讨逆,我作为大明忠臣,自然是大开城门,迎接秦王了!”

“你竟然背叛了大清!”瓦克达一下跳开,抽刀在手!

代善骂道:“瓦克达,你疯了吗,竟然向自己的父亲动刀子,难道你给皇太极当了几年的侍卫就要为他殉葬吗,瓦克达,皇太极死了,盛京乱作一团,锦州也乱了,整个大清都是分崩离析,你真的还坚持继续抗争吗?”

“我.......我!”瓦克达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给皇太极当侍卫,就是代善怂恿的,目的是监视皇太极一举一动,后来,皇太极的魅力征服了瓦克达,瓦克达一直尽心尽力,而如今皇太极死了,大清分崩离析,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自己的父亲,瓦克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正犹豫着,同样出身正红旗的一个牛录额真跪在了地上,爬到了代善面前,哀求道:“主子,主子容禀,奴才一家可是自祖父起,就跟着老汗,后来和父亲一道跟了您,主子,这个时候,您不能放弃奴才啊,奴才对主子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有这个人开头,几个两红旗的人都是跪了下来,接着还有几个其他旗的将佐,代善对瓦克达说:“老四,大势所趋,你切勿再犹豫了,你也看到了,他们都在这里,你不降,义州也是我的了,抵抗是没有意义的。”

“把这几个站着的全都杀了!”代善忽然大叫。

一群甲兵上前,把不屈服的将佐斩杀在地,最先投降的家伙问道:“主子,要不要奴才把他们的人头吊起来!”

代善微微摇头:“算了,其实他们死在我手里也是一种解脱,省的去明国受罪,他们死了,至少家里人不会被追究了。”

瓦克达问:“阿玛,明国人会不会只是利用你!”

代善坚定的摇摇头:“不会,秦王是个讲信誉的人,而且他还需要一个人为他收拾八旗的人心。”

随着代善一声令下,额哲和几个投降将佐率领两红旗的人马进了城,先控制住了最重要的粮仓,然后是衙门和主要城门,代善拉着瓦克达的手,说:“老四,听阿玛的吧,不要再有其他心思了,哎,我虽然有八个儿子,但岳托、硕托和萨哈廉都不和我亲近,与我最亲近的便是你了,岳托是个楞种,死活不降,硕托死了,萨哈廉被围困在了盖州,代善这一支,未来还能交给谁呢,瓦克达,如果你不担起这个担子来,阿玛忍辱负重,不顾骂名留下的基业,就要烟消云散了。”

瓦克达痛心的抱着自己父亲,解下了佩刀,扔给身边的甲兵:“阿玛,阿玛,你这是何苦呢,咱们爱新觉罗一家,都是老汗的子孙,怎么可以这样呢?”

代善站起身子,双眸像是鹰眼一样的锐利,他说道:“不,如果都像你这样,爱新觉罗家族便要灭亡了,我不能让这个家族灭亡,孛尔只斤和汉人积怨四百年,现在不也一样封官受赏,成为勋臣贵戚吗,既然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我或许不行,你也不行,但是我们的子孙可以,过五十年,一百年,仇恨总会消融的!”

“好吧,阿玛,现在该怎么办?”瓦克达问。

“控制义州,把有异心的人都抓起来,收缴士卒手中的铠甲、弓矢和火铳,封存起来,黄沙铺地,洒水降尘,清理街道,你我大开城门,迎接秦王殿下入城!”代善说道。

一天之后,义州西门。

城外的道路被用石磙碾过,然后撒上了黄沙铺平,因为撒了清水,原本尘土飞扬的季节此时一尘不染,清晨的太阳升起,一面黑色大旗的金色枪尖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散射着太阳的光芒,跃动着向着义州而来。

很快,一队超过千人规模的骑兵出现在了官道上,为首的威武骑兵正是秦王的卫队,这队人马都是穿着金色的铠甲,悬角弓、箭袋和佩刀,身后背着燧发火铳,那华丽的铁盔之上跃动着白色的缨子,其中许多都是蒙古人。

卫队缓行而来,俱是不语,列阵道路两边,戒备周围。

不多时孙伯纶骑着一匹白马在一众将官的簇拥下来到了城门,孙伯纶着紫金袍服,身材魁梧,胯下马匹也是雄壮异常,正是泰西商人进攻的阿拉伯马。

到了城门,孙伯纶看了一眼城门,微微一笑,勒马而立,代善带着儿子走到白马前,让瓦克达牵住缰绳,自己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成为下马凳,孙伯纶问:“代善,你无需如此,我们汉家人,不以人为凳,更不会让有功之臣受辱。”

代善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袍子上的灰尘,说:“这是我的荣幸。”

孙伯纶笑了笑,跃下马来,看瓦克达正羡慕的盯着自己的马,孙伯纶问:“代善,这是你的儿子吗?”

代善忙说:“是的,这是卑职的四子,瓦克达!”

孙伯纶笑了笑:“我却只见过岳托。”他用鞭子敲了敲瓦克达的手,说:“本王见你很喜欢这匹马,但是却不能赏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瓦克达连忙跪下,摇摇头,孙伯纶道:“这匹马叫流霜,与彻辰夫人的白雪是一对,所以它只能属于本王!”

“你可以去本王的营中,挑选两匹好马,保证不会弱于流霜!”孙伯纶笑了笑,踏步走进了义州城。

一群人簇拥着孙伯纶进了义州城,在衙门见到了额哲,孙伯纶上前抱了抱他,笑道:“我不过几年没有见你,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帅小伙子了。”

“不用行礼了,这段时日就先在我身边吧,你的姐姐很记挂你,他和阿布鼐都在赶来的路上,不久之后,你们就可以相聚了。”孙伯纶说道。

“罪臣惶恐!”额哲还是坚持着跪在了地上。

孙伯纶哈哈一笑,将手里的鞭子扔到了他的手里,踏步走进了衙门。说:“你既然惶恐,就惶恐着吧,代善,快快让人准备浴桶和热水,本王要洗个热水澡,一路行来,实在是太脏了!”

“殿下,我们不是应该赶赴盛京吗?”代善小心的问道。

孙伯纶哈哈一笑,说:“本王身边只有这四千余前锋,大军还在后面呢,要一起前往盛京,再者说,本王听说盛京乱做一团,还是等他们杀够了,血流干再去吧。”

朝鲜,开城。

五月的朝鲜已经很热了,风吹过树梢,裹走树叶里的水分让它们耷拉下来,这两年不光战祸不断,朝鲜的气候也是不正常,所以朝鲜各地都是哀鸿遍野,处于京畿道的开城也是不景气,更重要的是,外面的蒙古人已经围城近一年了。

开城是前朝的故都,李氏定鼎朝鲜之后,这里被定为四都,而朝鲜前朝皇室王氏并未因为改朝换代而族诛,几百年来,依旧在开城盘根错节,也是成了一方豪族,但李氏忠于大明的宗亲被杀干净,其余又被列为叛逆之后,王氏又开始动了心思,或许他们可以借助大明复国成功。

王氏选择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割据开城,但是很快就被扎鲁特的内奇发现,发兵攻打,一年来,扎鲁特部也不全力攻击,而开城也可以利用海港得到部分海上的补给,双方都乐得如此。

“父亲,外面的蒙古鞑军正在调动。”一个年轻人跑进了书房,说道。

书房里,王家的家主王华兴放下书册,淡淡的问:“那个杀人魔王又来了?”

“孩儿倒是没有看到他的旗帜。”儿子王继英说道。

二人所说的杀人魔王就是希福,这个主导了对朝鲜皇族、宗室和世家进行大清洗大抄家的东虏成为了整个朝鲜人的敌人,希福是清国在朝鲜的太上皇,用一切手段从朝鲜压榨粮食和财货,用血腥的手段镇压各路反抗军。

王华兴微微点头,说:“那就不会进攻,对面的鞑王是个秒人儿,每次进攻都是做给希福看的,饶是如此,还是警惕一些吧,但是不要招募乡兵,我们的粮食不够了,原本三天前港的粮食却是未到。”

二人正商议着,守城的将领带了七八人进了王家的宅院,对王华兴说道:“大人,大明的天使到了。”

“天使?可是方大人?”王华兴问道。

“不是,是方大人的麾下的锦衣卫许千总还有几个鞑子,哦,他们是受了方大人侄孙,不死军游击将军方天华差遣。”将领说道。

父子二人皆是诧异,却也让人请了进来,一群人涌进堂内,其中一个鞑官一把撸掉帽子,露出了光亮的头顶和两侧的小辫,毫不客气的说道:“王家老儿,快快,让你家仆人把冰镇的瓜果和酸梅汤端来,这大热天,着实气闷的很!”

王华兴有些诧异的看向许千总,二人倒是熟识,当初跟着方正化来过,后来也就负责京畿道的事情。

“这位将军是?”王华兴不动声色,问道,他知道如今秦王麾下有许多鞑官,身居高位者不在少数,倒是也不噶造次。

那鞑官却是哈哈一笑:“王家老儿,你与我打了一年多,竟不识的我,我便是扎鲁特的内奇汗!”

这话一出,堂内瞬间紧张起来,王继英直接拔出了佩剑,外面几个兵丁也是涌进来,内奇不为所动,端起王华兴的茶碗,连里面的茶叶都是一口吞下。

许千总连忙说:“王大人勿要惊扰,内奇汗此次前来,是与大人商讨一道南下,进去汉城,剿灭叛逆的。”

“他?许大人,内奇可是........。”王华兴根本不相信,开口说道。

内奇哈哈一笑:“王家老儿,你懂得什么,扎鲁特的内奇是大明秦王殿下的忠诚仆人,早在七八年前就投效到了秦王殿下那里效劳,受秦王差遣,潜伏在清国内部,又被派遣来了朝鲜,如今秦王大举进攻辽东,不日即可光复故土,内奇自然要身先士卒,为秦王殿下建功立业了!”

一边说着,内奇一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各类往来的文书,孙伯纶的亲笔书信,王华兴挨个拿起来看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许千总说道:“王大人,时间紧急,由不得多问了,方天华将军早在十日前登陆庆尚道,在全罗道与金育大大人、马沙洲将军的兵马合兵一处,直指汉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王华兴一时紧张起来,对于王氏复国,他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试探了几次方正化之后,都没有得到肯定结果,但是未来王氏在朝鲜的地位可是由战功决定的,如果连汉城之战都参与不了,那就谈不上战功了。

“好,各位将军,立刻点验兵马,南下汉城,诛叛逆,杀鞑虏!”王华兴高声说道。

走出了王府,许千总说:“内奇汗,多谢了,方将军和方大人都不会忘了您的恩德的。”

“说这话就是多余了,我内奇与方大人也是老相识了,帮一把他的侄孙也是应当的,切勿多言,我会看管好王家老儿,帮着方大人吸引敌人主力的。”内奇笑道。

实际上,内奇与许千总找上门,诱使王家出兵南下,就是和扎鲁特部一道,吸引京畿道的东虏和朝鲜主力,为方天华偷袭汉城制造机会,对于内奇来说,功勋也就这样了,打进汉城抓了朝鲜王和希福,也不过多些赏银罢了,还不如卖方天华一个人情,得到东厂提督方正化的友谊,对于扎鲁特部还是非常有益处的。

二人正在聊着,忽然几个士卒快速奔来,其中一人匆忙进了王府,不多时王华兴拿着一张纸,追了上来:“许大人,内奇大人,出大事了,礼成港外海出现了一支荷兰舰队,要求进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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