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这小女孩云淡风轻的神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又是相对无言了很久。
这句话在他的耳边盘旋了半天，怎么也挥之不去。杨一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道：“以歌，小陌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你多想了。”
季暖挑眉轻笑：“是么。”
杨一齐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以歌，这个礼物是小陌用心准备的，你不能这样误解她。”
“我知道，你的天赋骤降，可小陌的天赋直升，你现在心里不舒服……但你不能把这些情绪发泄在小陌身上。”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心里也非常内疚，一直说是她害了你，如果没有她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季暖抬眸瞧了他一眼，十分淡然道：“没错，她说的是实话。”
杨一齐直接从床边的椅子上坐起来，略有急切道：“不是的以歌，她现在很自责……在我面前说一说也就算了，过两天她来看你的话，这些话你还是不要让她听到……这样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
“她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不要在你面前提她天赋变好的事，可见她是真的关心你的。”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季暖便已经把刚见到之时的那些好感全都抛干净了。
老实孩子也分单纯的和单蠢的。
季暖喜欢老实孩子，但是不喜欢蠢塌塌的老实孩子。
……玛德千叮咛万嘱咐的，你特么不还是说了？
而且她要是真有那个心，为什么要送一个小瓶子唱着歌儿过来气人？
啧啧。
傻比。
季暖挑着眼梢瞧他，“跟我说说，林小陌是怎么和别人编的故事？”
杨一齐顿了下，不明所以。
季暖阖了阖眼皮，彻底无奈，道：“就是她怎么跟你们说的……关于自己和我的本源魂力问题。”
杨一齐这才了然。
虽然感觉这句话问的很别扭，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当事人为什么要问这些，但他还是一五一十道：“你从回家之后便一直是昏厥的，因为要接受治疗所以我们谁也不能探望。”
“小陌说，在历练的时候，你们本是一起在山洞里吃东西，不料忽然出现一只魔兽。那只魔兽很强大，你们一时间慌了神，而且那魔兽攻势迅猛，也没有给你们放魂石求救的机会。”
“当时你被魔兽缠着，千钧一发间是将本源魂力自爆，才将魔兽击败……而她为了抵御自爆，又加上惊惧过度，在那样极端的情况下竟然激发了潜能，致使天赋升阶。”
“所以，以歌……这件事你完全不能怪小陌。她虽说是因为你牺牲才救了她的性命，但其实那个时候，你主要还是自救……她愿意认你个救命之恩，还颇为自责，已经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举动了。”
季暖完全没有理会他最后那个总结性的屁话蛋话，只是笑了笑，道：“魔兽……历练的地方可是三家长辈联合排查过致命危险的，怎么可能有那样凶悍的魔兽？
“你们见着魔兽的尸体了？”
“再者说，魔兽为什么先攻击我而不是先攻击那个更加弱一些的她？”
“且，在魔兽攻击我的时候，她不知道要放求救魂石么？”
“……明明是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你们却都信了？”
杨一齐一下子哑口无言。
不是因为认同，而是因为不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一向文静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半晌之后，他才出声。
“以歌……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愿意见到。”
“小陌愿意吗？她也不愿意。”
“她自己都说了，宁愿不要这个所谓的天赋升阶，也不愿你遇到危险……可是，你呢？”
“你现在竟然在这里用各种理由责怪她……”
“你是自爆的本源魂力，魔兽怎么可能还留下什么痕迹……早就化成了飞灰。至于攻击，定然是你身上带了什么吸引魔兽的东西才会如此，现场的情况谁也没看到谁都说不清楚。”
“那时候她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兴许是将放魂石还没放，你便已经自爆了本源魂力……那样大的威力，即便你当时你是要攻击魔兽的，她还是要自保才安全些。”
“……在魔兽死后她将你带到了安全的山洞中才放魂石求救，若不是有她，即便你不被其他低阶魔兽当成食物，也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救援……你救了她，她也救了你啊！”
季暖无视掉他一脸正义和愤慨的表情，只是继续笑得随性：“瞧瞧，你们这还带自动帮忙圆谎的……喂，我这有其他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虽然说的话带着攻击和嘲讽的意味，但是她的表情却并不是。
她的目光里带着些轻狂和邪肆，可依旧澄澈得很。似乎不管她话说的有多么狠多么讽刺，她都不会失态，不会被染上哪怕一丝一毫的难堪。
杨一齐本身已经十分生气了，可是看着她这张似乎很澄净单纯的脸孔，还是忍不住搭了话。
“你说吧。”
季暖目光骤然狡黠：“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在山洞中吃东西烤火。林小陌忽然偷袭我，并且夺了我的本源之力为己用……你信不信？”
果然，听到这些话杨一齐的表情便有些难看。
还不待他说什么，季暖却又嗤的一声笑了。
“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我想吃东西了，给我拿些东西过来吧。”
杨一齐的双拳紧攥，没有挪动脚步。
看着她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神情，他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怒意灼灼。
“……以歌！”
“那不是一个可以用来开玩笑的话题。”
他咬牙片刻，低吼道：“你的魂力和本事强出她那么多，她怎么可能偷袭你？”
“若是世界上有可以将其他人的天赋夺为己用的方法，那谁人不都可以轻易成为至尊紫天赋了？！”
“以后这些话还是莫要说了，我不想听。”
这些话季暖左耳听右耳冒，连脑子都没过。
“唔……这个表情好。”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吧，刚才你真的是软透了，一点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