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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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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云说:“你怎么来了。”

只是说话的功夫,方才还只是飘洒的雪点,顷刻间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雪团聚着,像是一朵朵柔白的棉絮,坠到她纤长的睫毛上,稍微一眨,落在冷到失了温的脸颊,也并不融化。

隔着白茫茫的一片风雪,两个人静默着对视了片刻。

吉云朝他先招了招手,说:“过来啊,怎么,不认识了?”

陈琛这才走过来,迷蒙的一张脸越发明晰,他头发粗黑,被风吹得乱糟糟地横在脑袋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永远是无畏无惧平淡如水地看着你。

看进你心坎里,搅乱那一池子死缓的深水。

分明是陈琛在走,累得喘气的却是吉云。等他站到面前,脖颈弯作完美的弧线,垂着眼睛俯视她。

她已是浑身颤抖,大口地呼吸,冻得发红的手摩挲着他短发下雪白的耳朵,一说话,喝出乳白的气息,全扑打到他脸颊。

“不冷吗?”

陈琛看着她:“不冷。”

她手划过他脸上细小的伤口,问:“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陈琛拉着她手,亲了亲她的手心,说:“被猫挠的。”

她拧眉:“不好笑啊。”

他帮她掸去一脸的白雪,尽管是这样的天气,穿得这样的单薄,他的手仍旧温暖干燥,像一只燃着炭的小火炉,熨帖着她最敏感的皮肤。

吉云歪着头将脸尽量贴上他的手,他已经拂过她瘦削的腮帮子,拇指捏了捏她的下巴,按上柔软的下唇。

他眼神迷醉。

他的口腔里,也是干爽的气息,柔软的舌尖一圈圈舔过她齿龈,最后勾着她舌头吸吮。

吉云被冻得嘴唇麻木,只有僵硬地回复,惊诧于他的吻技突飞猛进,只是一点浅尝辄止便已教她天旋地转。

两人分开的时候,吉云倚在陈琛怀里平复了好一会儿,这才被不断飞进脖子里的冰雪激得活了过来。

吉云抬头,眼中雾气未散,低着声音问:“陈琛,跟我回家吧?”

回家——两个字如重击的鼓点,短促有力地捶在他的心上。停滞的意识尚未回归,吉云已经搂上她的胳膊往小区里走。

他弓起手,去紧紧握住她的,用手心的温度捂暖她。

吉云抿嘴笑,浅浅睨了他一眼。

谁也没有说话,却有心领神会的电波交织,一股渴求如滚动的铁桶,碾着他们的脚跟让他们不得不走得飞快。

一路从冰天雪地走进温暖如春,吉云来不及换鞋,甩了脚上的高跟鞋就一步踏进房子里。大衣和手套被扔到沙发上,她赤着脚回来牵他。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往二楼走,直拐过一个楼道,忽然有人在下头喊吉云:“吉小姐,您该吃药了。”

杂乱的脚步声停下来。

私护这才看到她身边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两个人还手牵着手……她立刻觉得自己冒昧了,支吾着哼唧了几声。

吉云撑着栏杆往下看,说:“我差不多都好了,药我会定时定量吃,你从今天起不用过来了,说好的护理费我准时打你账上。”

私护很有自知之明:“那我待会儿先走了,钥匙给您搁台上。”

吉云:“好,路上小心。”

吉云的房间在过道的尽头,是向阳向南最好的一个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占满半间屋子,视野极佳,陈琛刚一进去,就被那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晃到眼睛。

她走去拉窗帘,仅仅穿着一条贴身的米色长裙,高领的,却是无袖,两条藕段似的膀子就这么光光地露在空气里。

吉云挑了最薄的那层纱掩上,往后一退却撞到男人怀里,空气里早已是噼里啪啦渐次炸开的电流声,她呼吸与心跳都是一滞。

转身过来,她两手攀附在他肩上,男人搂着她的后脑,很重地亲、吻下来。

跌跌撞撞渡到床边,陈琛将她一推,放倒下来。他一只膝盖跪上她腿侧,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脱衣服。

吉云被摔得头脑发麻,推搡之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乱了套,她索性散了发圈,揉了揉后脑,黑色的长发海藻般散开。

她拿两只肘弯支起自己,迫不及待地去解开他的腰带,手如灵蛇刚扭开裤子上的扣子,脱了贴身t恤的陈琛猛地打开她冰冷的手。

发丝撩动里,吉云又跌落下去。他手中的t恤已经绕成绳股,缠到她并拢的手腕,再被陈琛抓着一把送到她头顶,紧紧扣到床面。

吉云被按牢钉死,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胸脯剧烈的起伏,嘴唇抖动着嗫嚅:“谁教你的!”

陈琛鲜见地占据绝对的上风,自她冰冷的指尖顺着滑润的手臂一路吻到她脸。吉云闭着眼睛,默识他嘴唇走过的痕迹,自眼睛到鼻尖,再到她干裂的嘴唇——

她微仰起头迎合,他已经顺着她下巴一路钻进她高领下的脖颈。

声音黏糯,带着隐忍后的沙哑,热气吹打在她搏动的颈动脉:“有那个吗?”

血液翻滚,随着他吐气如兰处不断沸腾,吉云又长又缓的呼吸,开口的瞬间还是细软到如同稚嫩的触手。

“在右边的抽屉里。”

陈琛俯身去拿,半解的裤腰送到她面前,破了皮的腰带又韧又硬,打在她泛着潮气和湿意的脸颊,“啪”——

陈琛拿嘴咬着包装纸,露出雪白的几颗牙齿,手一把抄起她裙子的下摆,拍了拍她丰、满的臀,含糊不清地说:“抬起来。”

吉云费力地拱腰,他毫不客气地一脱到顶,毛衣在皮肤上剧烈的摩擦,划出一道道稍纵即逝的痕迹,却最终因为忽然变小的甬道卡在她脖子上。

吉云咿咿呀呀,被他蛮力折磨得左右摇头,他却享受她被蒙面时掩盖的锋芒,无助的慌张。

方才的寒气一扫而光,吉云热得浑身满汗,抱怨:“我呼吸不过来了。”

却在厚实的毛衣之后感到一阵触碰。

隔着衣服,他在吻她——而下一秒,身下忽然一凉,他扯了她贴身的长袜,占进他腿间。

空气里,静谧的只剩下她砰动的心跳,和掩在毛衣之后短促的呼吸。

忽地,铝箔纸撕开的声音恍如一声惊雷划过,她不得不放慢心跳,屏住呼吸,像是等待一场盛大的朝拜。

所有为爱情开启的祭祀,都值得翘首以盼。

那尖锐的声音划过,却很久没了动静。

吉云一口气蓄在嗓子眼,此刻慢慢吐出来,戏谑地调侃:“怎么了,不会戴啊?”

“……”

“还是戴不上?”

“……”

“明明按照你尺寸买——”

未落话音的下一个字噎在喉咙里。

他已挤进最粗的自己,却不再是鲁莽奋进的毛头小伙,卡在湿、软逼、仄的幽小世界,顿了一顿。

他居然,顿了一顿。

吉云脊背收缩,脚趾蜷起,胳膊收到胸前,开始剧烈地抽搐。

他死死咬着牙关稳住自己,手扣上她胳膊压回床面。

“你别动。”

他狠狠撞到最里。

***

一直睡到日落西山,吉云这才醒过来。

窗外风雪正大,院子里已是一片粉白,石径和草坪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房间里却温暖得教人脸颊泛红。

吉云不着丝、缕,将头枕在胳膊上,就着雪色看了会陈琛的脸,不过几日未见,他好像瘦了点,也黑了点,眼眶凹下去一些,睁眼看你的时候就更加深邃。

刚刚没来得及洗澡,腿间的湿滑在这温室里蒸干了些许,就更显得粘稠起来。吉云不舒服地蹭了蹭,蹑手蹑脚地爬起前,凑近过去,在陈琛唇上吻了吻。

等收拾干净自己,她裹着个宽大的睡袍,去厨房里准备吃的。刚刚将米淘净了,放进电饭煲里,忽然就被一双手捞进怀里。

吉云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胳膊,问:“睡醒啦?”

男人将头靠着她,鼻尖紧贴着她细软的头发,轻轻一嗅,有甜甜的果香。

吉云在他怀里转个圈,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这才看到他已经把衣服穿得整齐,有些惊讶:“你不留在这儿住吗?”

陈琛说:“毛孩那儿有个空屋子。”

吉云白他一眼:“我又不是没去过他那,一共就两间,他妈还在那会儿,喜报都要和她挤一屋。”

陈琛振振有词:“毛孩晚上不回来。”

“哦,那你正好和喜报共处一室。”吉云往后仰着脖子,再猛地往他前胸一顶:“你想得真美啊。”

陈琛:“……”

吉云扯着他领子,像是个要糖吃的孩子,不停地说:“留下来吧,好吗,留下来吧……”

陈琛就只是这么垂目看着她,既不说是也不说否。

吉云急了,问:“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急地过来?”

陈琛这才给出点不一样的表情,拧了拧眉,说:“来看你的。”

他将环着她腰的一双手松了,想往后逃,吉云一把抓着他,说:“你别告诉我千里迢迢坐了一夜火车过来,就是为了和我那样的。”

陈琛一张白搭搭的小脸皱起来,顷刻间就红了,又是窘迫又是焦急,还在嘴硬:“来看你的。”

他这表情真是好看,吉云抱着两只手慢悠悠注视他半天,这才说:“你别瞒我了,林玉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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