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去登州,根本就跟顾明渊无关,她原本就是冲着张成林去的。
此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丫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消息,所以自作主张的前去寻张成林。
而顾明渊他们,都是后知后觉的得知了真相,偏偏还得跟着她一起将此事瞒了下来。
一想到这女儿的胆大包天,秦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又气又无奈又后怕:“这个疯丫头,怎么就敢这么大胆的?”
要知道,那可是登州,瘟疫横行的地方,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她可曾想过后果?
念及此,秦毅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她这些时日可吃了什么苦头?”
到底是女儿家,在外面两个月,又是灾患之地,若是秦怀桑倒还罢了,可偏偏是秦怀玉,怎么能让秦毅心里放心。
那些侍卫跟着秦怀玉这么多的时日,自然清楚秦怀玉到底受了多大的苦,眼下见秦毅询问,斟酌了一番,到底是将他们所经历的事情都给说了,末了又道:“您也莫要生小姐的气了,她这些时日着实不容易,也吃足了苦头。”
若说原先还生气的话,那么在听到这些之后,秦毅却是担心的多了。
这个丫头……如此鲁莽,还吃了这么的苦头,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他担心的更多。
此时听得下属的话,秦毅倒是忍不住笑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些时日你们也辛苦了,早些休息。”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见侍卫这个模样,又让秦毅忍不住骄傲。这些人的脾气他可是都清楚的,寻常不服什么人。不愧是他的女儿,这才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让他们认了主子,可见秦怀玉是个有本事的。
好丫头。
那下属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有生气,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只是走到门口之后,却又停住了脚步,道:“将军,还有一件事情……”
见那人的神情变化,秦毅也凝重了几分:“怎么了?”
“先前去招摇山的时候,我们几个兄弟中了毒,后来幸的神医相救,才算是相安无事。”
那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我们中毒的地方,有一些东西,那些玩意儿有古怪。”
起初秦毅的神情还算是正常,可等到他说完之后,那一张脸上已然是山雨欲来了。
他的声音里也带出寒意来,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么?”
闻言,那人摇了摇头,道:“不曾。”
秦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道:“明日一早,你替我跑一趟城外草庐,将张神医请来。”
这事儿,他得跟张成林商议。
谁知听得这话,那侍卫却是一脸为难道:“将军,神医并不在京城,早在我们从登州回来之前,神医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得这话,秦毅的神情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那你方才所说的事情,他可知晓?”
那侍卫闻言,恭声道:“因此事有古怪,所以并不曾告知。”
他们为什么不说,秦毅也知道原委。但也正是如此,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却能够轻易地听出来疲惫。
那侍卫见状,应声去了,房中便只剩下了秦毅一个人。
他捏着眉心,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神情也有些难看。
自己的侍卫最大的特点就是忠心。哪怕张成林救过他们的命,可面对这样古怪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告知对方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事情变得难办了。
因为他们所描述的东西,秦毅是见过的。而那些出处,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
是岭南。
但现在张成林不知去向,他也联系不上对方,若是那些岭南之物是冲着张成林来的,那他可就危险了!
……
秦毅心里压着事情,回到沧澜院的时候,神情里还带着几分凝重。
庄月兰原本已经睡下了,被脚步声惊醒,见秦毅自顾走到桌案前灌了一杯凉茶,顿时出声提醒道:“夫君,外间有热水,你别喝凉的。”
听得庄月兰的声音,秦毅这才回过神儿来,随手将茶杯放下,笑道:“无妨,你怎么还没睡?”
饶是他声音掩饰着,庄月兰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儿来,因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一面说一面起床,却被秦毅给摁住,道:“夜里凉,你就别起来了,睡吧。”
他说到这儿,又加了一句:“没什么大事儿。”
可庄月兰跟他多年夫妻,哪里不了解他,见这模样心知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索性起身道:“若是朝堂之事妾身便不问了,若不是,您兴许可以跟我念叨念叨?”
她是了解秦毅的,要真的是朝堂的事情,倒不至于让对方这样子了。现下这模样,反倒像是因什么麻烦事儿在烦躁一样。
秦毅看了看她,却是拍了拍她的肩,道:“小事罢了,何必拿来劳烦夫人,时候不早了,你快歇着吧。”
本来庄月兰还有些睡意,但是见他这模样,心里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秦毅洗漱之后回来,见她还没有睡,略一想便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呢。他心里了然,安慰的同时,又不由得笑了笑,道:“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值得你这么担心。我只是,有些烦忧罢了。”
张成林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倒是今日秦怀玉的事儿可以拿来说一说,权且当做是让庄月兰安心了。
因此他顿了顿,便开口道:“你可知道,怀玉这丫头是追着顾明渊去了登州?”
这话一出,庄月兰顿时明白了,问道:“夫君就是为了这个?”
原本秦毅以为她不知道的,如今见她这模样,倒是真的惊讶了:“你知道?”
庄月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白日里的时候怀玉来我这儿,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这事儿上面,怀玉丫头也的确是太过胡闹了些,若是跟着去南边倒还罢了,竟然偏偏去了登州这样危险的地方。夫君可是因为这个生她的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