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那,若是你想法子让六皇子觉得,是你挨了欺负呢?”
男人么,都是有保护欲的,如果到时候能让顾明珏对秦怀玉的观感再差一些,也可以激起对女儿更多的爱怜吧。
王婉清想到这里,眼睛一亮,低声道:“到时候你便这样……”
她低声在秦红鸢的耳边说了好一会儿,就见秦红鸢的一双眼眸越发的亮了起来。等到她完全说完之后,秦红鸢的脸上就只剩下满满的喜悦了。
“母亲这法子好,女儿就这么做了!”
真这样做的话,那就是一箭双雕了!
见秦红鸢的高兴了,王婉清也松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最是娇养的,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好在还肯听进去自己的话。她这辈子唯有这一个女儿,最大的指望便是女儿能够出人头地,若是此番能够笼络住六皇子的心,日后也不用愁了。
毕竟,这些皇子里面,除了那早早封了王爷的淮安王,最大机会能够得偿所愿登上大宝的,可就是六皇子了!
而淮安王,是绝对不可能为王的。
所以……
王婉清想到这里,轻轻地拍了拍秦红鸢的肩膀,低声道:“好孩子,你可不要辜负了为娘的心愿啊。”
秦红鸢轻轻地点头,道:“娘放心,女儿一定会争气的,这种日子,咱们也快熬到头了!”
这些年,她受够了因为庶女而得到的轻视,只要自己帮助六皇子得偿所愿,她就可以从此飞上枝头,再不用受那些气了!
一想到六皇子给自己的许诺,秦红鸢就忍不住的眉眼带笑,等到自己的出头之日,她定会叫这些人好看!
母女两个各怀心事,却是出奇的一致。
……
“事情就是这样了,大姐姐,我真的好生气啊,爹爹这样,祖母也这样,就没有一个体谅我娘的!”
自从出了宁安堂之后,秦怀玉见秦红瑶的脸色不好,便跟刘月娘说了一声之后,带着她回了听风阁。
秦红瑶原本就被气得胸口疼,这会儿被秦怀玉问了起来,索性将昨夜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一遍。
听得秦红瑶说完,秦怀玉又是心疼又是叹气。
二叔还真是……没脑子。
自古以来,哪有宠妾灭妻到这个份儿上的?就算二婶的娘家是皇商,可他好歹也动动脑子想一想,若是没些真本事硬关系,那是能争得来皇商的名头的么?
再者说了,据她所知,当年刘家的先祖可也是上过战场的,别的不说,就单说当年的联姻。
那时二婶的父亲也是行伍出身,因着在战场上救了爷爷一命,导致自己成了残疾,这才回去跟着自己的兄弟去行商的。
那之后爷爷心中觉得愧对这个老伙计,便许下诺言,道是自己的二儿子年纪正好,可做亲家。若不是爷爷一心打包票说是会对人家的女儿好,二婶也不会嫁过来。
要知道,虽然二婶的爹爹落了残疾,可二婶的大伯父那时候就已经是江南有名的大富商了。
二婶的爹爹又是个有头脑的,跟着兄弟行商没几年,兄弟俩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二婶嫁过来之后没多久,他们便争得了皇商的名头,更是垄断了京城中丝绸行业相当一部分的货源。
那刘家兄弟二人都是有本事的,若是这些年二叔跟二婶锦瑟和鸣,这样的亲家如何不能给他们助力?
只可惜祖母只认得内宅这一方天地,又对行商之人看不上眼,这些年百般挑刺,母子两个对二婶越发的差劲儿。
现下竟到了连一匹蛟珠纱都要找茬的地步,真不知道若是那刘家兄弟知道二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秦怀玉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她倒是不可能真的去做什么。毕竟她是一个晚辈,又是隔房,插手这些事情总归不好。
但是看着这样的秦红瑶,她又觉得心疼不已,便轻声问道:“那,你外祖父可知道二婶受的委屈?”
闻言,秦红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母亲每次回去都是报喜不报忧,也不准我说什么。娘说,她要是想闹容易的很,可我跟弟弟怎么办?怀川今年才八岁,总不可能让我爹找一个继母吧,若再找来个心黑的,还不知要怎样虐待我们姐弟两个呢。”
她所说的弟弟名叫秦怀川,排行第四,跟秦红瑶是一母同胞,都是刘月娘所生。
说起来,二叔秦宣在政事上不算出色,可这后宅里却是闹得热闹非常。
当年娶了刘月娘之后,不但让妾侍白凝儿先怀了孕,且怀的还是双生子。
她不但生了庶女秦红淼,又抱出来一个秦怀洛。
这下可好了,二房接连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妾侍所生,这件事当年可是京都城中的一个笑柄了。
老平原侯气得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可那又如何?人是他逼着娶回来的,总不能逼着让儿子跟媳妇行房吧?
他倒是想过让白凝儿将孩子打掉,可那白凝儿的父亲虽说只是一个六品的通判,可他老师却跟老平原侯有几分交情。再加上人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可好好地良家子进来做了妾,总有几分委屈在的。
更何况,白凝儿知书达理,脾气性子的确是比这个正妻要好一些。
于是,最后老平原侯只说在刘月娘怀孕之前,不准二房再添丁,否则他亲自买药给人灌下去。
这下秦宣才乖觉了几分,到了第二年的时候,刘月娘才生下了一个秦红瑶。
在这之后,刘月娘的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隔了五年方才生下了二房的嫡子,也就是四少爷秦怀川。
只是,嫡子竟晚了庶子整整六年的时间,却是让京城中的人没少看热闹。
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笑话刘月娘呢。
秦怀玉想着二房的这一笔糊涂账,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二婶为了你们,的确是受了太多委屈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秦红瑶的头,又拿帕子给她擦泪,轻声道:“你既然知道她委屈,在我这里哭了便是,回去便招惹她伤心了,知道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