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恩宠便有了心思。
那位周小姐,在得了恩宠之后,便觉得自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屡次设下计谋想要谋害自己。可偏偏除却经商之外,在阴谋诡计一道之上,又不是特别的精通,屡次拙劣的计谋都败露。
起初的小打小闹,秦怀玉并未在意,等到最后一次,那周清竟然想要下毒害她,这才让秦怀玉彻底的容忍不下去了。
而顾明珏在权衡之下,那周小姐便死在了狩猎场上——据说,是因身上的香包味道,而被野兽咬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个意外,只有秦怀玉知道,那是顾明珏刻意而为。甚至就连那个香包,也取自她名下的一个铺子。
虽说那铺子一直都是由周清代为经营的。
那是秦怀玉其实是有些寒心的,可后来,却又被顾明珏给哄住了心思,乃至于到了后来, 不但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一样都没保住,甚至连整个秦家和燕林军,都因自己的愚蠢,而被葬送。
往事纷纭,让秦怀玉不自觉的狠狠捏着手中的笔,骨节都有些泛白。
她却仿佛没有感受到痛觉,一双眉头锁着,眼眸之中却是越发的坚毅。
前世的愚蠢,一次就够了,今生,她一定会守好母亲送给自己的东西,再不叫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而现下她要做的,便是将铺子经营好。
一则,是因为手里有了银子,日后想做事情的时候才会方便。
至于第二,便是因为愧疚,她也想要做出点成绩给母亲看。让母亲知道,这个女儿今生是可以撑起来的。
念及此,秦怀玉长出一口气,眼神落在那些账本上面之时,更是多了几分坚定。
前世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今生她会一样一样的都做好。
这些铺子里面,那一家香料铺子是最不赚钱的,因为没有什么特色,所以生意一直是不温不火,只勉强维持住了收支平衡。
但是既然你顾明渊的方子,却是给她提供了灵感。
秦怀玉以手抵着额头,看着那一张写了配方的纸张,神情越发的柔和。
上面的字体俊秀飘逸,自成风骨。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生意呢,单凭顾明渊屡次对她的帮助,她也要将这个配方卖火,方才能有办法回馈给对方实际的利益。
念及此,秦怀玉越发的充满了干劲儿,虽然夜色深了,她却越发的精神了起来。
……
而与她一同精神的,还有顾明渊。
从平原侯府回来之后,宁安就站在门口守着他。
而等到顾明渊进了房门,宁安非但没走,反而一脸笑眯眯的贴了上来,一脸八卦的问道:“师兄师兄,今日收获如何?”
刚开始的时候,宁安还有一些局促和紧张,可等到跟他相处的时日久了之后,越发的显现出属于少年人的大胆和顽劣来。
尤其是现下,自从起了要撮合他跟秦怀玉的心思之后,宁安的脸上只差刻上字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见他这模样,顾明渊笑着叹了口气,在他的脑袋上敲了敲,道:“你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多心思呢?”
他手上没有用力,宁安只觉得头上痒痒的如同羽毛落下一般,笑意越发的浓烈,装模作样道:“师兄,我这不是心思多,是为你好啊。你想想看,秦姐姐人那么好,你要是不尽早的抱得美人归,说不定她就被别人抢走了呀!”
宁安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子虽然不多,可也有好些个了。毕竟因着张成林喜欢仙游四海,所以从他有记忆以来,便是今日这里明日那里。没钱的时候,张成林便会借着给人治病的名义,住到别人的家里,导致宁安被逼的撞见了许多后宅的私密事。
所以在认识秦怀玉之后,他才更加的喜欢这位秦姐姐。
她光明磊落行事爽朗,跟那些深宅女子一点都不一样呢!
这也是为什么,宁安特别希望顾明渊可以娶了她的原因。 毕竟师兄这样神仙一样的人,只有秦姐姐那样好的姑娘可以配上了呀。
听得宁安这话,顾明渊脸上无奈的笑容越发的多了起来,他伸出手来揉了揉宁安的头,散漫道:“我知道。”
他自然知道这姑娘极好,不然也不会让他自第一次见到,就忍不住沉沦了。
且直到如今,不可自拔。
宁安到底是少年人,纵然在同龄人之中算是比较高的,可跟顾明渊比起来,却矮了他许多。
现下被顾明渊揉着头,他便看不到对方的神情,是以也成功的错过了顾明渊眼中的暗沉情绪。
等到顾明渊松开他之后,宁安才愤愤的顺着自己的头发,哼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师兄你不要老揉我的头,等揉秃了送我跟和尚作伴么?”
见他这一副小孩子的模样,顾明渊好笑的摇了摇头,道:“放心,便是本王想送你过去,那老头子也不会允许的——他可是拿你当儿子养,指望你养老送终的。你若是四大皆空了,他找谁说理去?”
张成林孤寡半生、且以他的脾气只怕还要孤寡后半生,顾明渊身份特殊暂且不提,可宁安却是他自小拉扯大,虽然是师徒身份,可张成林待他却的的确确是儿子一般的。
宁安闻言倒是没反驳,只是摆手道:“那老头子重色轻徒弟,为了女色连我都不要了,才懒得理他呢。”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今年老头子能不能如愿以偿。”
往年里都是他跟着过去,也见证了师傅是如何一年年的被打出来、再死皮赖脸凑上去,再被打回来的结局。
而今年,没有他从中缓冲,说不定师傅连凑上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安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明渊,忍不住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从师傅到师兄,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呢?
师傅到现在连媳妇都娶不上,每年都被心上人给打出门去。
师兄倒是没有被人打出来,他是压根连人家的门都没有进去过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