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至友
记忆碎片二，盘古界地球，然君舞10岁。
一个外表儒雅，内心疯狂的君舞。
君舞小时候不太喜欢说话，很怯懦，没有什么朋友。他的老爸消失了，这让他在同学之中感到很自卑。
当他们小孩聚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们会很自豪地说出自己的老爸是谁，是做什么的，轮到君舞，他却只能发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闹矛盾的时候，他们更会骄傲地报出自己的老爸，说的特别大声，好像希望全世界都听到，可是只有君舞在这个时候沉默哑然。
有一天，上小学的君舞从学校后面的小道经过，他看见一个同学被五个同学欺负，那个被欺负的同学是他认识的人，那是他的同桌，卢言鸿。
君舞不想管，因为他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魄力，反而有一些害怕，他只想远远地躲开。即使卢言鸿是他的同桌，他们也并没有多说过几句话，没有什么交情。
君舞转身要离开，他的背影却刚好被卢言鸿看到，卢言鸿哭着叫出他的名字：“然君舞！然君舞，帮我！”
其中一个同学嘲笑道：“哈哈哈，然君舞会帮你？那个胆小鬼，我撒尿在他身上他都不敢说话。”
另一个同学也道：“他没有老爸，欺负他也没人管我们的。”
一个同学有些担忧：“可是老师会管，那个神经病女人最凶了。”
“没事，我爹是大官，疯婆子不敢管我。”这个同学看着君舞，说道：“然君舞，你过来。”
君舞呆站着，不敢跑，也不敢过去，更不敢出手救人。他的心还太稚嫩，勇敢、侠义什么的，离他还太远太远。
“把他抓过来。”那同学嚣张地叫唤。
几人上前把君舞抓来，那同学问：“你敢帮他吗？”
君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吧，我就说他胆小。”
“撒尿淋他，连这姓卢的一起淋。”
几个同学围成一圈，脱了裤子准备撒尿淋君舞和卢言鸿，卢言鸿突然站起来两手一推，顿时将两个同学推倒在地，他拉起君舞的手，叫道：“快跑！”
他们一路跑，后面五个人一路追，从操场绕到教学楼，又从图书馆绕到行政楼，最后，卢言鸿拉着君舞跑进了女生厕所，这才躲过了一劫。
君舞什么都没做，可是他却幸运地有了一个朋友。卢言鸿以为君舞当时没有走是因为君舞愿意帮他，可是实际上，君舞只是因为害怕，才没有迈开腿。
但是不论如何，卢言鸿拿君舞当朋友，君舞自然也当他是朋友了。
后来，君舞没少被那几个同学骂，君舞不语，而卢言鸿看不惯，又骂回去。
两边对骂，并不动手，后来君舞哭了，骂战才停下来，然后君舞又不免被同学嘲笑。
冲突在所难免，有一次放学，君舞和卢言鸿在放学路上被一群高年级的拦住。君舞看见他们把卢言鸿拉进了巷子里，然后那几个常欺负君舞的同学把君舞围住。
他们撒尿淋湿了君舞的裤脚，嘲笑他，说他胆小，爱哭鬼。
这些君舞都不在意，因为他答应妈妈要做个乖孩子，不惹事。
君舞听见卢言鸿的**和哭声从小巷中传来。
不一会，这群同学跑去看巷子里的卢言鸿，君舞听见他们和那些高年级学生在巷子里的谈话。
“我们再给他几脚。”
“都出血了，还打什么？快跑。”
“快跑快跑。”
那些打人的人一窝蜂全都跑了。
君舞走进巷子，他看见卢言鸿倒在地上，蜷在角落里哭着，满脸都是血。
他看着他的泪眼，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助。
胆小的爱哭鬼终于愤怒了。
他皱眉，眼神里闪着寒光，然后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露出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他将卢言鸿扶起，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去！我不回家！”卢言鸿哭着。
君舞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血：“那去我家。”
两人到了君舞家，妈妈来开门，见着卢言鸿额头上的血渍，问道：“君舞，这是怎么了？”
“妈，我……不想当好孩子了。”
妈妈愣了一下：“君舞，你们先进来。”
她闻到君舞裤脚的尿骚味，于是大概猜到他们遭遇了什么。她知道君舞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有着某种善良的理由。
她帮卢言鸿清洗伤口，然后包扎。
“君舞，你的朋友叫什么？”妈妈问。
“他叫卢言鸿。”
“君舞，你送他回去，把事情向他的爸爸妈妈说清楚。明白吗？”
卢言鸿马上就急哭了：“我不回去，阿姨，我不回去。”
“言鸿，你为什么不回去呀？你爸爸和妈妈会很担心你的。”
“他们不会担心的，我后妈会让我爸打我，我不回去。”
妈妈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你留在这，我打电话和他们说一声。”
待吃过晚饭，两人都写完了作业，妈妈把君舞叫过去，对他说道：“君舞，妈妈知道你想保护你的朋友，但是你千万不能做傻事知道吗？你要是受伤了，妈妈就不高兴了。”
“我不会有事的。”顿了一会，君舞继续说道：“妈，我们越是让着别人，别人就越要欺负我们，就算有老师骂他们，他们背地里还是要欺负我们。”
“君舞，你害怕吗？”
君舞低下头：“怕，我怕他们，所以言鸿被打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做，还被他们撒尿淋湿了裤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帮他，所以，我不要再当好孩子了。”
“君舞，好孩子的定义并不是被人欺负也要一直忍受。”妈妈摸了摸君舞的头：“那就去成为男子汉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吧！但是，千万不要做傻事，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跟妈妈说，明白吗？”
第二天，君舞和卢言鸿刚到学校，几个同学就围了上来。
君舞心中忐忑，但是这次他站在了卢言鸿的前面，他横眉，捏紧了拳头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同学上前来与君舞对峙：“然君舞，爱哭鬼你想干什么？”
另一个同学嘲笑道：“你说错了，人家根本不是爱哭鬼，是胆小鬼。”
“让开，我们只是警告一下卢言鸿，教教他怎么当科代表。”
君舞鼓起勇气反驳道：“平时你们自己背不出课文，自己没写作业，怪谁？”
“就怪他，名单是他写的，害得我们罚抄，请家长，不怪他怪谁？”
“废话这么多干嘛？连他一起收拾。”
说完，几人开始动手把君舞推来推去，君舞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看啊，然君舞又流狗尿了。”
卢言鸿一拍桌子，把君舞拉到自己身后，说道：“我才不怕你们，一群臭狗，来单挑啊。”他头上还缠着绷带，可是也并不示弱。
几人上前将卢言鸿摁住，然后很暴力地把他头上的绷带扯掉。
“昨天出血了，还把我们吓了一跳，你看，原来只是擦破点皮。”
“诶，让我摸一下看看会不会痛。”
一个家伙笑着，恶作剧地用手去触卢言鸿的伤口，把卢言鸿顿时就疼哭了。
这时，忽然有人一脚踹了过来，将那触碰卢言鸿伤口的人踢倒在地。
众人的视线聚集过去，最后集中在君舞的身上。
君舞因为紧张而大口地喘息着，眼角虽然还有泪水，但他充满怒意的眼神却让人胆寒。
“胆小鬼，你竟然……”
那倒在地上的家伙爬起身，指着君舞，却被君舞的眼神震慑住了，又赶紧将手放下。
君舞用手臂抹去眼中泪水，说道：“我爱哭，我胆小，可是我不再怕你们了。”
几个恶霸当然不服，放话道：“你们俩放学等着。”
下午放学，其他同学都走了，只有君舞和卢言鸿还在教室里呆呆地坐着，因为他们其实还是很怕。
卢言鸿问道：“君舞，你不是说你不再怕他们了么？”
君舞埋下头：“我可能……还有点紧张吧……”
卢言鸿抿嘴强忍笑意，但还是忍不住，最后咧嘴笑了起来：“说什么紧张，你就是怕！”
君舞见他不停地笑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两个小屁孩疯子一样地在教室里大笑，画面相当鬼畜。
两人笑累了，又沉默一会，卢言鸿背起书包，跑到教室门口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回来对君舞说道：“君舞，我们跑吧，绕开他们。”
君舞却道：“今天躲过去了，那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
“明天后天到时候再说，今天先逃过去。”
“不行，我们出去一定被堵，学校里安全些，至少他们不敢太嚣张。”
卢言鸿催促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教室外面忽然传来一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人抽着烟从教室外面进来，大概有十多个，全是比他们高几个年级的学生，那几个跟君舞结怨的家伙也从后面跟着进来。
为首的一个混混走到君舞面前，坐在君舞前排的课桌上，他把烟吸了一口，对着君舞吹出一口烟雾，说道：“然君舞是吧？”
君舞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怎样？”
那大哥把手中的烟在君舞的课桌上搓了两下，将烟头熄灭，然后道：“不是我想怎样，是看看他们想怎样。”
“哥，揍他。”那几个家伙嚷嚷着。
那大哥笑道：“你说怎么办？他们要我揍你。”
这只是索要保护费的套路，但君舞并不明白。
君舞道：“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我们要被打？”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无言，可是跟这些人讲道理，只有君舞才会这么傻吧。
后面几个混混听了君舞的话，都觉得好笑，那大哥也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人群后面钻出一人，他指着君舞的鼻子，说道：“你今天踹了我，你就要被打。”
“是你先动的手。”君舞反驳道。
“我动卢言鸿关你什么屁事？”那家伙用死鱼眼瞪着君舞。
君舞道：“他是我朋友。”
“我就动你朋友了，我今天还要动你！”说着，那家伙一巴掌扇在君舞的脸上。
君舞的眼泪又流淌下来，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于是他的心变得疯狂。
这是他第一次疯狂。
他拿起桌上的笔，紧紧握在手中，没有出手。
他擦去眼泪，用锐利的眼神死死盯住那人，然后又看着那混混们的大哥，他说道：“你问我怎么办，那我告诉你，我会杀人，你信吗？”
说完，君舞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臂，右手扬起锋利的笔，毫不犹豫地刺进左手手臂当中，血液顿时飞溅出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教室里面噤若寒蝉。
君舞的眼眶又注满了泪水，他知道自己不能让泪水模糊视线，他需要让他们每个人都看清楚他的眼神，他不能再被别人当成是懦弱的胆小鬼。
他眨眼让眼泪滑落下去，然后用锋锐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手臂上的血迅速地溢出来，把整条手臂染得血淋淋的。他凝视着那混混们的大哥，重复道：“我会杀人，你信吗？”
沉默一会，那大哥点点头：“信！”
他从君舞的眼神中看得到君舞的疯狂，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可以更疯狂。
他从课桌上跳下，对身后的人说道：“走吧，以后少惹人家，他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人。”
这件事之后，君舞在家疗养了一个星期。
他再回到学校时，他在同学眼中再不是那个爱哭的胆小鬼了，也再没有人找他和卢言鸿的麻烦，反而结怨的几个家伙主动要和他们做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