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忧虽然双眼无法正视,但是他能感觉到,感觉到围绕在唐宁周围那气流的变化,他笑问道:“生气了?”
他说这话的口气,听起来带着就像是相识许久好友之间的亲昵,唐宁看到他那一张纯洁如玉的脸上挂着的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顷刻之间竟然薄怒消失的无影无踪,容无忧缓缓的走上面,与唐宁并肩坐在那石凳上,那一刻,微风轻拂,吹了一树的落花,粉色的樱花花瓣在天空纷纷洒洒,就如同下了一场樱花雨,在这落花缤纷之中,一席黑衣的少女面色冷艳如霜,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如同雪萃了一般,而坐在她身侧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温暖如三月春风。
容无忧并没什么想法,他只希望唐宁不要去招惹王有财,一面惹祸上身,在这花都,最不能得罪的,便是皇权,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他竟然提议让唐宁住在这湖心小筑,唐宁沉思了片刻,住在这里也好,环境清幽,无人打扰,省的秦家两兄妹回来之前自己在被王有财骚扰,唐宁遂住了下来,忙碌了好几天未能好好睡上一觉的她在到了房间之后倒床就睡,房间内,燃着的淡淡檀香的味道让人莫名的舒心,不由得放下浑身戒备,安然入睡。
等到唐宁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当头,嗖的一下睁开了眼帘,瞳眸之中未见丝毫的浑浊,清亮明澈,跌入她视线的,是容无忧专注看着自己的样子,那眸子,虽无焦距,但是幽黑中隐约带着的如海水一半的蓝让人忍不住的迷陷其中越深越深,被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用如此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唐宁觉得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唐宁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想要起身躲开那道专注的视线,床头的容无忧眼嫣然一笑,“你醒了?”
唐宁的身体陡然收住,她再次不确定的看了看容无忧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
“等我干什么?”唐宁两眼一翻,没好气的问道。
容无忧可不理会唐宁口气中的不耐烦,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等你一起,吃早饭!”
呃……
唐宁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等你,一起,吃早饭,这句话,是不是有谁对自己说过?
那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已经横跨过了时空,二十一世纪,她刚刚执行完一个为国家某高层领导的开颅手术,接到他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医院值班,他说让她早点回来,他要等她一起吃早饭!
挂完电话,她便登上了赶往滨城的直升飞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等的心急了,拎着保温桶自己开车赶向了医院,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将他的高尔夫拦腰撞成了两段,而他,生命陨灭,保温桶的小米粥翻了一地。
那是唐宁前辈子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从那开始,唐宁便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她心中的爱,永远定格在那个早晨,永远停留在那个电话,电话里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
唐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出现了问题,还是她的思维出现了更替,当她再次仰起脸看向容无忧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他脸部的轮廓,竟然和那个男子重叠在了一起,前世那尘封已久的伤口一旦被撕开了一个缺口,立即就血染整个五脏,“无忧……无忧……”她呼唤着前世男友的名字,顷刻之间,哭的撕心裂肺,原来,她对他的思恋,从未因为时间流逝,空间的穿越而淡漠,这个名字,原来一直就在她的心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哭泣弄的容无忧束手无策,可是当她叫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容无忧的心还是一拧,他转身,搂住唐宁的身体,轻声安抚……
从房间内传出的哭声使得屋外各司其职的侍卫们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诧异的望着哭声发出的方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哭的如此凄惨呢?
这女人的哭功,也太厉害了吧,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当真是流不完吗?究竟是多大的委屈,竟然让她哭得如此惨烈呢?容无忧的心中有些千万个好奇,不过现在让他更头疼的是,该怎样才能安抚这个女子,让她止住眼泪不在哭呢?
就在容无忧为此事感到苦恼不已的时候,哭声陡然间停止了,被他搂着的唐宁已经推开了他,动作麻利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声音清亮的说道:“走!”“走?去哪里?”容无忧下意识的问道。
“去哪里?当然是去吃早饭啊!”唐宁嗓门加大,容无忧顿时回过神来,这时唐宁已经推开了们,那漫天的黄茸暖光顿时找照了她一身,天空湛蓝的如同水洗过的一般,绿柳红花,还有这明媚无比的阳光,唐宁唇角带笑,无忧,你在天堂,还好吗?
容无忧走在唐宁的身后,缓缓的走着,脸上的表情是无语的,前一刻还哭得死去活来的,下一秒,变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嚷着肚子饿了,这性情转变的,真是让他应接不暇。
早饭是容无忧早就吩咐下人做好的,鸡丝粥,南瓜饼,小笼包,芙蓉酥,绿豆糕,红豆饼……各式各样的美味摆了满满一大桌,让人看着就就食欲大增,唐宁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便开始风卷残疾,坐在她对面的容无忧只是浅尝即可,吃的极少,最后,这一大桌子的早餐,差不多都归到了唐宁的肚子里,吃饭,她惬意的揉了揉肚子,“吃的真饱!”
“不行了,我得出去转悠转悠!”唐宁说着便起身走了,容无忧并未陪同,只是嘱咐道:“别走远,我待会儿来找你!”
“行了,行了,你忙吧!”唐宁冲着他摆了摆手,推门走了出去,待她走出去之后,容无忧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冲着我门外唤了一声“容伯,进来!”
旋即容安推门而进,和容无忧二人并肩走了出去,在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一袭白袍换成了一袭冰蓝色镶金边袍子,宛若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唐宁沿着湖边漫不经心的闲逛着,湖水荡漾,波光粼粼,春光无限美好,这容无忧真会挑地方,竟然能找到这么一块宛若仙境一般的地方,只可惜,自己不能在这里常驻,唐宁约莫算着日子,明日她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对付王有财,她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的,唐宁眼里一缕寒光掠过。
微光拂过的湖面,一叶小舟徐徐滑向了岸边,今日划船的已经不再是妙龄少女小红,而是换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船刚靠岸,几匹骏马变扬尘土而来,飞奔在最前面那匹骏马马背上的男子,正是西门逸辰,只见他脸色冷冽,双目锐利,一身暗紫色华袍,华袍的衣角绣着连绵不绝的万里云腾图案,随着衣脚翻飞,那云腾也在肆意的翻转,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的腰带,待到湖面,看到等候在此的船夫,他瞳孔一缩,翻身跃下,紫金色的华袍一角绣着的一朵栩栩如生的火焰纹随着他雍容的步伐一动一动的轻动,闪出晶莹的光泽。
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侍卫也紧接着翻身下马,威风凛凛的站在西门逸辰的身后,西门逸辰率先跳上小舟,后面的四名侍卫紧跟而上,这时,船夫说道:“王爷,不好意思,我家主人说了,只可王爷一人进庄!”
西门逸辰鹰眸闪过一道威风,他手臂一抬,示意他带来的几名侍卫退到一边在岸边等候,而后,船夫摇动船桨,载着西门逸辰朝着湖心小屋缓缓摇去。
花开纷飞的园子内,彩蝶飞舞,八角小庭内,容无忧修长的手指端着翡翠杯子送到了嘴边,浅尝一口,这一个十分普通的动作,被他诠释的却是优雅无比。
“三少,真是好兴致啊!”一个深沉的声音隔着拱形门陡然响起,容无忧转身。
院门前一个穿着暗紫色祥云的西门逸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在他的身后,明黄灿烂的日光斜斜的照着,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轮廓,疏淡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
西门逸辰提起衣角迈开阔步朝着容无忧所坐的亭子走去,他的步伐随意而又漫不经心,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自带着一种傲然的神态,仿若君临天下的王者,每一步都在踏在别人心上,逆光之中行走的他,宛若天神降临,容无忧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凤眸微微半眯,平静如水般的心境也是微微一晃,他虽然看不到眼前这男子的容貌,可是却在内心感叹,气势,好强的气势,他在想,能散发出这样强大气场的男人,一定有着一张霸气的脸,眼盲着都会有一个习惯,会发挥自己的想象,在心中勾勒出一个理想中的脸庞,而此时,他心中所想的那张脸庞,和西门逸辰竟是惊人的相似,一张宛若上天用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完美之作,眉疾如刀,眼尾飞振,模式的眼瞳中闪烁着如黑曜石一般的乌芒,眉宇间更是有一种挥之不去,令人一见变会终身难忘的冷酷霸气,薄唇丹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