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瞳眸一缩,然后飞快的掏出两根银针,对准距离她最近的两盏灯盏上跳跃的烛火,然后银针一飞,唐宁的周遭便陷入了黑暗中,在那四名侍卫意识到异常的时候,第一时间拉响了警铃,然后急促的脚步声便朝着唐宁跑了过来。
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唐宁来到了关押飘香楼老bao哪间牢房,老bao一眼就认出了唐宁,既然能让西门逸辰委以重任,肯定是有一定的过人之处,老bao飞快的起身,捡起唐宁从外面扔进来的一个小纸团,扫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就将纸条塞入了自己的嘴里,在侍卫跑到牢房的时候,她纹丝不动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和最初的姿势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飘香楼全体被抓,天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西门逸辰进来救人,然后将他一网打尽,所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必然是全军戒备,看着从外面跑进来的众侍卫,唐宁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坐在自己牢房的唐宁,冷眼看着外面的纷乱。
第二日,被严刑逼问了两天两夜的飘香楼众人终于口齿松动了,旋即,他们交代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就是他们根本不是天龙国秘密潜伏在北齐国的细作,而是云国,他们受到来自云国的最高指定,一定要破坏此次天龙国和北齐国的结盟,云国的庞大野心,公布于众!
同日下午,一群身手极为矫捷的黑衣人以雷霆之势闯进了北齐国的天牢,虽然北齐军先前已经做了极为周密的部署,可是这群黑衣人对北齐国的天牢及其的熟悉,他们甚至连其中的机关布置都了解的十分透彻,是一群顶尖的高手,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将飘香楼所有的犯人全部救出……
天牢,乃是北齐国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可是,偏偏那日,负责天牢整个防卫的统领被急召到了公子齐的府中商议如何布防天牢布置,在天牢众侍卫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往日精心安排的一切自然是不堪一击,天牢被劫,连日发生的事情,为北齐皇都蒙上了一层黑云,连续几日,往日热闹分城的大街小巷都显得死气层层,北齐帝心情不好,这压抑的情绪似乎也感染了文武百官,这日,从燕翊宫传来消息,皇后病情再次出现了反复,可是,这次皇后病情的反复,并未传到北齐帝的耳朵,已经被有心人直接给压了下去。
“娘娘,娘娘……”杜鹃抱着浑身冰冷的北齐后,泪如雨下,“娘娘,皇上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怎么可以如此绝情呢?”
曾经耳鬓厮磨的男人,曾经说好要一生一世守护她的男人,北齐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不禁想起那日唐宁被带走时偷偷塞在她掌心的纸条,在这个皇宫,她若不吃人,就会成为别人的鱼肉,丽妃,我已然已经不想在和你争,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如此逼我呢?
以前,太子在世的时候,北齐后还想为太子日后筹谋,她本就是一个心性极高的女人,她对北齐帝,全然是出自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与他的身份无关,与她的皇位无关,他称帝,她理所当然成为他的皇后,他纳妃,她始终温润如玉,正因为她不争,不抢,不夺,所以这股风气感染了整个后宫,妃嫔之间和睦相处,后宫和平,北齐帝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思量国家大事,也因为皇后的温婉,大方,做人做事具是面面俱到,她虽然从来不争,从来不抢,从来不夺,但是北齐帝却把最身后的感情全部给了她,尤其在太子出世之后。
往事,似乎有些不堪回首,在忠贞的爱情,对皇室而言,都是奢侈品,傲天,傲天啊,我倾尽所有的来帮你,可是到最后,却落得一个囚禁的下场。
当感觉到自己生命似乎快要走到尽头,很多前程往事才会涌上心头,爱,恨,原来都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年华易逝,誓言相忘,这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时间……
“娘娘,你也别睡啊,别睡啊!”杜鹃的哭泣声似乎越来越远,有点虚渺,有点不真实,杜鹃一见北齐后的情况不对劲,再也顾不得闯出燕翊宫的路是不是布满荆棘,脸上布满泪水,她娇小的身影穿过燕翊宫长长的回廊,来到两扇紧紧关闭的朱红门前,哐当,一声,推开,守在门外的高高举着红缨枪的皇宫侍卫不约而同的将锋利无比的枪头指向了杜鹃,领头一人冷冷的瞟了一眼杜鹃,没有丝毫温度的说道:“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你还是回去吧!”
止不住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杜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一路冲过来,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是快速的,宫髻落下几缕凌乱的发丝裹着汗水贴在脸上,她被泪水洗涤的眸子像是水晶一般的纯净,里面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她还很年轻,就如初春含苞待放的蔷薇,散发着蓬勃的青春朝气,她的目光笃定,里面闪烁着一种倔强,贝齿紧紧的咬着青白交替唇萼,看着指向自己的红缨枪,她的嘴角突然绽开绚烂无比的笑容,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她用自己的身体,撞上了那锋利的枪头,当锋利的刀刃划过她胸腔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众人的头顶掠过,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面前一道银光划过,他们举着的红缨枪被人从中间截断,带血的枪头钉在了杜鹃的身上,他们正想呵斥谁人如此大胆,当发现来人竟然是公子齐之后,面色一变,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齐声说道:“参见齐殿下!”
“你们的枪,难道就是用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冷冽的声音,阴沉似千年寒潭结成的冰,公子齐那双裹着凌厉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众人,这强大的气场,让众人打了一个寒颤,冷意从心底升腾了出来,领军抱拳说道:“殿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据我说知,父皇只是让你们在这里看守,可没让你们杀人!”
“殿……殿下,求……求你,救救……救救……娘,娘娘!”染满鲜血的双手紧紧的拽住了公子齐的衣袖,对公子齐杜鹃并不是十分的熟稔,燕翊宫和这些皇子向来都保持着距离,可是现在,任何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她都会当做是救命稻草,她瞳眸放大,黑瞳一转不转的望着公子齐,“救救,救救娘,娘娘!”
“今天的事情,本殿下改日在向你算账!”公子齐说着一边将受伤已经奄奄一息的杜鹃横抱了起来,此刻的他,脸上所渲染的恐怖的如阎王,没有人敢上前拦一步,公子齐抱着杜鹃走进了燕翊宫,领军见公子齐进去之后,立即差人去向北齐帝禀告。
“杜鹃姐,杜鹃姐……”燕翊宫的宫人看到活生生跑出去却被抱进来浑身是血的杜鹃都被吓了一跳,然而让他们更加心惊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的公子齐,二殿下的脸色好吓人,好可怕,燕翊宫的嬷嬷毕竟年纪大了一点,她们立即安排人接过公子齐抱着的杜鹃,可是看到杜鹃那被戳的千疮百孔的杜鹃,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虽然他们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不让病重的北齐后听到,可思绪已经有些游离的北齐后听力却变得特别的灵敏了起来,听到哭声,她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开了眼睛,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步一步挪着走到了窗前,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飘向窗外……
“不要,不要告诉,告诉娘,娘娘!”杜鹃握着嬷嬷的手,交代了她最后的遗言,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宫人痛哭,站在窗前的北齐后呆若木鸡,一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的留下。
“她还没死,只是暂时昏厥过去了!”一个带着几分清亮的声音缓缓的从院内传到了北齐后的耳帘,北齐后抬起眼帘,公子齐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帘,风姿俊秀,身材伟岸,看到公子齐,北齐后宛若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北齐帝,眉眼之中藏匿不住的张扬,带着一种斜睨天下的霸气,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自信,北齐后记得她最后一次见公子齐的时候,他才十岁,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在看,都已经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了。
众人抱着杜鹃走进了北齐后的房间,所有的人都在流泪,唯有北齐后,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覆着一层冰霜,在她的周围,散发着一股无比冷冽的气息,这就是北齐后,一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她能和北齐后一点一点打下这江山,她能和北齐帝指挥千军万马,就不应该以单单一个女子来看她,她的温婉,是因为她爱北齐帝,甘愿为她做一个温婉的女子,可是这样的温婉一旦失去了理由,撕开这温婉的外秒,里面藏匿的,将是一颗无比坚定的心。
“杜鹃,本后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北齐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肯定。
“娘娘,唐大夫一定有办法救杜鹃,唐大夫连娘娘的病都治好了,杜鹃他也一定有办法治!”带着哭腔跪在北齐后面前的正是杜鹃平日最交好的小姐妹夏荷,她的一番话提醒了北齐后,是的,唐宁一定有办法,北齐后相信唐宁有这个本事,旋即,她将目光落在了公子齐的身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殿下,去天牢带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