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市逸龙酒店似乎被黑社会包场了,各路道上的好汉都跑来替今天的主角捧场。
早在张朝武请慕尼黑前往大峡谷营救徐正卿的时候,张朝武和白竣文并许诺,事成之后,将旗下的场子全数交给慕尼黑打理,包括大富翁赌场在内。至于洛天川,一来失去了张朝武的支持,二来他侄子胆敢绑架白伊,其下场太红太暴力,凌初寒并没有亲身参与。
如此一来,慕尼黑在渝市的势力如日中天,各路诸侯竞相来拜,就差没把他推上“武林盟主”之位了。
换一个角度来看,张朝武和白竣文在渝市的影响力由此也可见一斑。
在逸龙酒店的豪华包厢之内,坐的都是渝市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猴子被特邀在侧,并无其他喽啰。
凌初寒和徐正卿径直来到酒店三楼,电梯门一开,立马有两个黑西装凑了上来:“两位请出示请柬!”
“没有!”徐正卿随意的答道。
“没有请柬是不能进去的。”黑西装有些傲慢,因为渝市江湖大佬齐聚一堂,还有什么人敢不给黑哥面子呢?他们觉得有必要用傲慢的态度来提高黑哥的身价。毕竟慕尼黑自己就是个“暴发户”,难道还指望他手下的混子能有星级服务员的素质?
徐正卿扫了对方一眼,眼角露出一丝蔑视,这让黑西装们很难做到心平气和了。就在不久之前,各路大佬都是备着礼物,眉目含春的迎奉着慕尼黑,就算平时没有什么身份的弟兄都在此刻咸鱼大翻身。这两个小子既不备礼,语气又生硬,莫非是来踢场子的?
凌初寒原本出身贫寒,远没有徐正卿那种豪门大少的架子,于是出来打圆场说:“如果不方便,你就先通传一下,我们是来找慕尼黑的。”
“草,慕尼黑也是你叫的?”黑西装早就憋不住了,他们一直看徐正卿的嘴脸不爽,这下终于找着发飙的把柄了。
其实凌初寒也很冤枉,他是来找人的,不直接说名字,难道黑哥白哥的称呼,鬼知道整个黑社会的有多少个黑哥?
不过黑西装不这么想,他们要在整个渝市的江湖上立威,二话不说就分别朝凌初寒和徐正卿揍了过来。
凌初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单手一拳先干翻一人,再顺势回肘,干翻另一人。看在慕尼黑的份上,凌初寒仅用了不足三成的力道,这两个家伙躺在地上没昏过去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然而,没有晕过去的两个家伙吆喝起了援兵,三五秒钟,逸龙酒店三楼的楼道便挤满了人,有些喝得晕晕呼呼的暴露了黑社会的本性,开口就是喊打喊杀。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豪华包厢里的慕尼黑和猴子等人。
凌初寒和徐正卿出现慕尼黑视线里时,他既惊又喜,连忙解释道:“本以为徐公子与初寒不屑参与这种聚会,故而不曾邀请,是慕某失礼了。来来来,请里面坐。”
徐正卿瞅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家伙,对慕尼黑说道:“迎客就要有迎客的样子,你这样是上不了台面的。”
“是、是。”慕尼黑谦卑的态度,无疑让刚才那些喊打喊杀的家伙在楼道中凌乱了。
虽说慕尼黑救过徐正卿,但毕竟徐正卿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这可是连张朝武和白竣文都不敢招惹的主,要想在渝市混得风生水起,慕尼黑巴结还来不急呢,绝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
猴子上前踹了那二人两脚:“知不知道昨天你们出去撩妹时开的敞篷宝马车是谁送的?还不叫声寒哥!”
凌初寒耸了耸肩:“算了吧,我们还是谈正事。黑哥,方不方便单独聊两句?”
慕尼黑见徐正狠和凌初寒不请自来,肯定是有要紧事的,只得吩咐猴子好生陪下包厢里的叔伯老爷,自己失陪一小会儿。
三人寻了个僻静的小型包间,各自坐下。凌初寒说道:“黑哥有贵宾在此,小弟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其实我这个人呢比较直白,敢做就一定敢当,尤其不屑于背后捅人。就说凌越铭吧,我杀他,是因为他多次触犯到我的核心利益,杀了就是杀了,我从来不担心被帝都凌家的人知道。正卿把事情嫁祸给藤原千夜,是出于对我的一种照顾,这份心意,我自然是要领的。”
“不过……”凌初寒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虽然我敢于直面凌家的报复,但不代表我会容纳将此事出卖给凌家的人。”
慕尼黑刚才喝了些白酒,脑袋还有些晕乎,正沉浸于万国来朝的喜庆之中。他听凌初寒这么说,乐呵呵的大手一挥:“说吧,哪个小子敢出卖你,我替你……”
话没说完,慕尼黑突然愣住了,他意识到当日之事,好像只有他们四个人在场,而凌初寒与徐正卿同往,显然是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初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尼黑谨慎的从沙发上将背挺直了:“莫非你怀疑我出卖你?”
徐正卿从怀中取出四匹青铜马,说道:“我和初寒当然都不希望是黑哥做的,但在此之前,有劳黑哥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卖给张朝武的青铜马,为什么会是赝品?”
慕尼黑闻言一怔,眼神在徐正卿和凌初寒的身上游离,半晌之后才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财富都是骗回来的,就看你是骗人的那个,还是被骗的那个。古董界的交易以假乱真,应该不足为奇吧。不知道这事与初寒被人出卖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同一个目的——古阳周。”凌初寒看了一眼徐正卿,向慕尼黑说道:“现在除了我被帝都凌家的人追杀之外,正卿也被家族免去了探秘古阳周的任务。”
慕尼黑久经江湖,揣摩之下,分析道:“当日我申请同往古阳周,徐正卿你没有答应。如果我将凌越铭死因的消息卖给帝都凌家,或许会得到凌家的提拔?最重要的是,四匹青铜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中一匹是假的,他们拿着假的青铜马根本就进不去最关键的秘室。所以帝都凌家与你们鹬蚌相争,最终得益的却是我这个渔翁。”
“没错,”凌初寒坦言道:“所以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怀疑到了你的身上。”
徐正卿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在场除了欣儿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并且欣儿与此事没有利益冲突。”
慕尼黑长叹一声:“我只能说,你们跟张朝武不一样,我与张朝武讲的是交易,求的是利益,所以我有可能坑他。而你们却与我同生共死一场。如果我慕尼黑下作到出卖生死之交,倒不如被雷劈死算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凌初寒有足够的理由来怀疑慕尼黑,而慕尼黑除了赌咒发誓,却拿不出半点可以摆脱嫌疑的证据。他们之所以沉默,只是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这时,徐正卿的视频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司马欣。
屏幕里,司马欣身在一个昏暗的室外,看不清是什么地方,而司马欣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手枪,枪口对着一个萎缩的中年男子:
“正卿,初寒,这个男人可以证明我们的推测,告密者就是慕尼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