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云柏将喝光后的汤碗递回给孟婆,转头看了凌初寒一眼:“我刚才说什么?你特么谁呀?”
喝下孟婆汤之后的章仇云柏早已记忆全失,但这性格似乎没多大变化。诚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易”,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送走了章仇云柏,凌初寒也算是替丁易秋了了一桩心事。
可是刚刚去望乡石的路上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孟婆,你说我会不会突然之间想起前世的经历?”凌初寒问。
孟婆说:“除非是很强烈的刺激,让你的海脑回冲破玄关。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一瞬间的,不会长久存在。”
“海脑回是什么?”
“你有没有试过一种经历,你明明是第一次到某个地方,却有一种似乎在以前来过的感觉。这就是海脑回错觉,它把你刚刚看到的景象无意间重新调了出来,让你误以为是从记忆深处调出来的信息。”
“实际上不是记忆深处,而是记忆表面?”
“对的。”
“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经过孟婆的一番科学教导之后,凌初寒不再对刚才的错觉持有怀疑。
“对了,我在忘川河里的那两位朋友怎么样?”凌初寒问道。
“还好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徒生伤悲而已。”
……
回到寒山观,凌初寒又把心思放在了三张羊皮卷的线路图上。
“你不累吗?要不要先休息两天?”白伊关切的问道。
“我还好。”
当时凌初寒陷入冥思之中不能自拔,也亏得章仇云柏和凌初炎的电话把他从执念中拉了出来。这几天都是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大脑得到了足够的休息,再加上“九鼎”一事刻不若缓,凌初寒完全没有继续休息的必要。
王离已经将当年的大秦版图整理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用电脑绘制出来的精确的羊皮卷线路图,与大秦山川河流线路图完全是大相径庭。
但是当凌初寒把目光再次落在羊皮卷的线路图上时,心中为之一震:“怎……怎么可能!”
所有人听到他的这一呼声,全都围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凌初寒似乎并不确定自己的发现,只是默默的用手指在每一条支线上指指点点,口中还嘀咕着什么。
白伊很是担心他:“为什么他一看到这副线路图便跟走火入魔似的呢?”
其他人也觉得白伊的话没错,凌初寒只要一看见这副残缺的地图就会失去往常的平静和耐心,跟入魔没什么分别。
“初寒,先别看了!”徐正卿一下关闭了显示器。
这可急坏了凌初寒,猛的一巴掌拍到桌面上:“你干什么!”
白伊和丁易秋赶紧从一左一右拉着凌初寒:“正卿也是担心你,你先休息一下吧。”
“你们先不要打扰我,我似乎知道九鼎藏在哪里了。”
“你……你知道了?”
“可这只是一张残缺的地图啊。”
几天之前凌初寒苦思不得知,差点弄得大脑崩溃。如今一见便知,行为也是同样的令人生疑。
所以他们更相信凌初寒是因为太在意九鼎的下落而把自己的潜力逼到了极限导致走火入魔。
狐仙按了一下显示器的开关,对众人说:“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我会用我的灵魂力保护他的神智不乱。”
狐仙的灵魂力强大到足以制造各种幻景,有她坐镇,所有人只得缓缓退开,给凌初寒留下足够的空间。
凌初寒再次把手指放到那些分支线路上,口中喃喃自语。
不过这次他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大家几乎都能听到他说的内容。
只是,这些词汇对他们来说,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黄泉路、望乡石、奈何桥、忘川河……”
“他……他在说些什么啊?”白伊紧张的拽着司马欣的衣袖,而司马欣也是同样茫然的摇着头。
“九鼎就藏在忘川河下!”凌初寒指着三图交界的那半个小圆点,信心十足的说道。
此刻的凌初寒显得异常兴奋,这几天困扰他的所有谜题迎刃而解。
他曾经两次到过黄泉路和奈何桥,所以初见地图时,便觉得好生面熟。但是一来地图不全,而他还没有去过望乡石,记忆中的路线也是不全的。所以不管他的记忆力再强,也不可能将残缺的图纸和残缺的记忆匹配起来。
再说了,谁特么会往阴曹地府这个方向去想啊?
不过凌初寒的记忆力终究是惊人,再加上他时刻挂念着这件事情,所以在陪同章仇云柏去往望乡石的路上,潜意识将地图的路线释放了出来,其中一条就与望乡石的路线匹配。这就造成了两条路线相混杂,以至于凌初寒误认为自己走过望乡石的路——其实他所熟悉的并不是望乡石的路,而是地图上的线路。
但是这个结论很难让人信服:首先,凌初寒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他在仙界的身份,更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多次造访地府。突然说九鼎在忘川河中,只会让人觉得他病得不轻。
还有一点,就连凌初寒自己也非常质疑:九鼎若是真的藏在忘川河中,那么是谁把九鼎带去的?难道有人在忘川河里放了这么大一个鼎,十殿阎罗都不知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走过最远的路,就是秦始皇的套路。
你丫的把九鼎藏在阴曹地府,连鬼都不知道,还指望人去把他找出来,也难怪王离兜兜转转两千多年,连个九鼎的影子都没找到。
不管这个结论正确与否,凌初寒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地府。
“初寒,你去哪里?”
望着头也不回奔出寒山观会议厅的凌初寒,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
阴曹地府,奈河桥头。
“孟婆……孟婆。”凌初寒边跑边喊。
“哟,这么快又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孟婆笑脸吟吟的望着凌初寒,心说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
凌初寒跑得太快,此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我想……我想你……”
孟婆脸上一害羞:“那不成,我们终究是人鬼殊途,不如等你……”
“我想你让我见下忘川河里的两位朋友。”
“……”孟婆愣了一下,立马板起张脸:“喏,自己去呗,又不是不识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