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寒有些尴尬。
他的秘密太多,比如仙界朋友圈,比如王离和狐仙……
他必须慎重的面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和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习惯了去隐瞒,不管对方是谁——更何况丁易秋曾经是他的敌人。
不过被丁易秋揭穿之后,他觉得愧对她的信任。
“对不起。”
“没关系。”
丁易秋默默的低下头,沉寂了片刻,又将目光投到了蔚蓝色的海面上。
那里有一只海鸥飞过,轻轻的低吟。
明明知道这些都是某一个人布下的幻景,是一个骗局,却真实得让人无法置疑。
谁又想过,自己所存在的这片天地其实也是一个更大的幻景,一场更大的骗局呢?
丁易秋又回过头来看着凌初寒的脸:“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有事情瞒着你。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
回到丹丘仙茗,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午餐,不过按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成了晚餐。
白伊坐在餐桌边略显疲惫的玩弄着手机,她见凌初寒回来,马上堆起笑容:“回来了?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啊。”
不知道为什么,凌初寒始终觉得瞒着白伊去见过苗婉和丁易秋之后,对她有所愧疚——虽然并没有干些什么。
白伊一边把饭菜倒进锅里重温,一边说着:“我听郝友钱说,那个香客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必须你亲自出马才能解决。累着了吧?”
“还好。”凌初寒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望着满桌子丰盛的佳肴:“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啊。”
“你忘了?你生日啊!”
“……”
凌初寒走到厨房,从后面搂住白伊的腰:“谢谢!”
白伊扭过头来说了一句:“二十岁,生日快乐!”
说完用自己温热的嘴唇在凌初寒的脸上盖了个章。
这一瞬间,是甜蜜的。
它让凌初寒短暂的遗忘了使命的责任和神位的诱惑。
有时候想想,平平静静过完这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
寒山之颠,狐仙见了凌初寒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人类挺虚伪的。”
“怎么虚伪了?”凌初寒不解,他不知道狐仙指的哪件事。
狐仙说:“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藏在心里,然后让对方去猜?”
凌初寒说:“姐,我们说正事好不好?”
狐仙撇了撇嘴:“我说吧,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王离笑了笑,替凌初寒打圆场:“正事要紧。这些资料我和狐仙都研究过了。很多事情对常人来说,确实算得上是惊天秘密了,不过真正有用的,恐怕还是你手中那份关于羊皮检测的报告。”
“嗯,你们应该听到了,第三张羊皮卷就藏在星盟的核心。我想星盟的总部根本就不在华夏,我们很难弄到。”
“再难也要上!不过要查明他们总部的位置,就得依仗那位姓丁的姑娘了。”
凌初寒想了想:“只怕易秋现在还不够权限进入到星盟的总部。”
王离说:“慢慢来吧,两千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现在提升你的实力很重要,你要时刻铭记着你的对手是谁。”
凌初寒叹了口气:“修行之初,我还可以借着寒山的灵气资源突飞猛进,现在却感到进入了一个瓶颈似的,越来越枯燥乏味。”
狐仙笑了笑:“很正常啊,做什么事都会有一个疲劳期。我在密室呆了两千多年你以为好过么?”
想到自己的心境,再看看狐仙此刻的境界,凌初寒由衷敬佩的望着狐仙:“前辈,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呢?”
狐仙说:“调整思路,尝试一下别的方法。比如我就喜欢弄出各种各样的幻景来玩耍。”
“佩服,佩服!”
正说话间,前方忽然一道阴风刮来。
王离和狐仙迅速转身严阵以待,凌初寒却说:“放心,自己人。”
一缕青烟在凌初寒的面前停了下来化作人影,正是许久不见的青衣鬼。
“大哥……大哥,救我!”青衣鬼慌慌张张的一边说一边躲到凌初寒的身后。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也踏着团黑云按了下来,轻蔑的扫视了一眼凌初寒和他身后的青衣,然后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现在的道观都沦落到与妖魔鬼怪为伍的地步了。”
听他的意思,仿佛是正义的化身,纯洁的天使。
虽然有些自以为是,外加思想顽固,并带着些迂腐的味道,不过终归也不算什么坏人。
所以凌初寒还有彬彬有礼的说道:“听这位兄台的话,似乎带着对物种的偏见?”
“自古以来就是人鬼殊途,我看你二人年纪轻轻,不要以为得了些道家秘法就可以驱魂御鬼,小心反被这两只恶鬼利用。”
风衣男说着话的时候也顺带着看了王离一眼。
二人?如果不算上他自己,这里哪来的二人?
凌初寒和狐仙对视了一眼,明白到这家伙准是把狐妖当作人了。
他可以识别人与鬼的区别,却看不穿妖的真身。
就这点本事,也牛逼轰轰的不知道害臊。
“不知道朋友怎么称呼?”凌初塓寒搭了个礼,客气的问道。
风衣男回道:“姓唐,名辰,专门驱鬼降妖,以卑微之力,还人间一片安宁。”
“佩服,佩服……”
“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是专门用鬼魂的阴气来修炼邪术的!”青衣鬼急忙在凌初寒的身后嚷了起来。
“什么?”凌初寒震了一惊,开始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叫做唐辰的家伙。
其人耳后见腮,言谈举止有狼行虎吻之相,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唐辰冷笑一声:“我这叫废物利用,也省得恶鬼再去害人,一举两得。”
凌初寒已经给了他脸,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人有忠奸之分,鬼也有善恶之别,我看有的人还不如鬼呢。”
“你这是存心要护短喽?”唐辰的脸色一沉,开始呈现出凶恶的面相。
“是,又怎么样?”
“那我今天就替天行道,诛灭你这个恶徒。”
替天行道?
所谓天道又是什么?
不知道多少人打着天道和正义的名号,干着丧心病狂的勾当。
为了一己私欲,他们给对方强加了罪名,让自己变得师出有名,这在华夏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并不鲜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