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寒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说对方果然不是善茬,想要拿走桌上这笔属于自己的钱,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过这笔钱不仅仅是凌初寒赢的钱,还包括了他向王昭阳和白伊借来的本金,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不好意思,翊哥。我不太会赌。”凌初寒说。
拦住他的大汉露出阴冷的笑脸:“赌钱其实很简单,不如就赌我先打到你脸上的是左拳,还是右拳。”
说着大汉咯吱一声捏响了拳头。
看来仅凭着礼仪和谦让,今天是拿不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钱了。不过凌初寒还是给对方最后一次留了面子:“大富豪日进斗金,每天的流水额不在一个亿以下,翊哥何必在乎这些散碎银子?”
翊哥笑着说:“大富豪赚再多钱,也是幕后老板的。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和有能力的人交朋友,随便小赌一下图个开心。莫非凌老弟不把我司马翊当朋友?”
“既然是朋友,翊哥何必为难小弟呢?”说着凌初寒再次上前一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直接绕过阻拦他的大汉出现在司马翊的面前。
没办法,礼仪不能解决的事,就让实力来说话吧。
虽然真要打起来,凌初寒肯定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但那枚九级残次仙丹给他带来的力量和速度上的提升,足以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它彰显了凌初寒不仅在眼力和记忆力上的逆天,就连身手上也有着不俗的表现,这样的综合实力,很容易唬住对方。
正当大家惊诧于凌初寒的身手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个精致的女人径直走了进来,向司马翊扔出一张存折:“翊哥想赌,白伊来奉陪。你就猜我存折余额的尾数是单数还是双数。猜对了,存折上的钱我一次性转到你的账上;猜错了,余额是多少,翊哥你就输我多少。”
白伊的突然出现,已经让凌初寒吃了一惊,再看她此时豪迈的赌侠风范,彻底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司马翊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敢跟白伊赌吗?且莫说这种毫无技巧性的赌法,他输了根本赔不起,就算是白伊输了,白大千金的钱,他敢要么?
司马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笑着对白伊说:“白伊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凌兄弟的胆识和资质,白伊小姐有所不知,最近赌场出了件麻烦事情,或许凌兄弟可以帮到我们。”
白伊收回桌上的存折,冷笑道:“赌场的麻烦,由你们赌场的人自己解决。我这位朋友,只是一名在校学生,何况他的资质如何,跟赌场没有半毛钱关系。”
司马翊轻松了笑了起来:“既然凌兄弟是白伊小姐的朋友,这事儿就更好办了。大富豪的生意,也有你父亲的一份,大家都是自己人,白伊小姐你看是不是让凌兄弟帮助我们一下。”
“可你刚才那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吗?”白伊说着瞪了一眼之前拦在凌初寒身前的大汉。
司马翊赶紧解释道:“与赌徒打交道,心理素质非常重要。所以刚才的安排,也是出于对凌兄弟的考验。现在看上去,能挽救大富豪的,非凌兄弟莫属了。”
凌初寒心说考验你妹啊,我答不答应帮你们还得看老子的心情,你以为是来应聘的?不过刚才司马翊提到白伊的父亲似乎占有大富豪的股份,那么他倒是很想在未来老丈人的面前表现一下了。
“赌场有什么麻烦?”凌初寒问道。
白伊瞪了凌初寒一眼:“还不拿了钱跟我走?”
“呃!”凌初寒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将桌上的现金取了五万塞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口袋里,然后跟在白伊的屁股后面出了大富豪,再次坐到那辆兰博基尼的副座上。
凌初寒和白伊刚离开,司马翊一屁股跌坐在位置上:“好险,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和白竣文的女儿有关系。”
李扬上前一步:“还好翊哥反应快,杜撰出一个赌场的麻烦掩盖了过去。”
“你懂个球,赌场是真有麻烦。”
……
天蓝色的兰博基尼驰聘在滨江路上,桔红色的路灯在车窗外一列一列的向后退去,微风携着江潮涌向青石砌成的河岸。
“白伊小姐,你怎么会来的?”凌初寒问。
“决赛之后,你揭露孟龙是大富豪的专业洗牌手,我便让赌场的朋友查实了一下。他顺带着打听到这次赌局是司马翊私人开设的,并打算从你手上赢回那五万块钱。我怕你吃亏,所以就赶过来了。”
白伊转过头来看了凌初寒一眼,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挑:“其实我很好奇,如果我不出现,你会怎么处理?真打算跟他赌吗?”
凌初寒赶紧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他知道白伊不喜欢他赌博,而自己确实也不擅长这个:“我宁愿从他手上抢过来,也不会跟他赌。”
“抢?”白伊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在讲不通道理的情况下,抢是最笨最直接同时也是风险最大的选择,可他凌初寒宁愿抢,也不和对方赌,真是有点意思。
白伊就车靠着路边缓缓停了下来:“陪我到江边走走,好吗?”
“好啊!”凌初寒心中窃喜,但仍是免不了紧张。虽说姻缘线可以提高白伊对凌初寒的好感程度,但并不能改变凌初寒腼腆的性格。
白伊从后座取了一件披肩,走在江岸上长发随风而散,低垂的眼眉看上去更多了一分让人沉醉的韵味。
凌初寒的眼睛瞅着地下的石板路,每一步不多不少,刚好跨过一个格子,很快,白伊也学着他用步伐去丈量脚下的石板路。
他们像一对陌生人似的无话可说,又像一对老朋友早已心有默契。
静谧的夜里,只听见江水昼夜不舍的流淌声,偶尔江上会传来轮般的汽笛。
“赌场是不是真的有麻烦?”凌初寒必须要找一个话题来打破尴尬的气氛。
“不关你事。”白伊头也不抬的答复道。
“可是我想帮你,毕竟你父亲有也股份在内。”
“你的理想是什么?”
凌初寒默默找了块岩石坐下,他不知道白伊是如何将赌场的话题一下子扯到人生理想的高度上来的。不过以前有人问他理想,他会说农妇山泉有点田,但是到了现在,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他反而迷茫了。
他不再甘于平淡,却又被未来的未知因素所困惑,他期望自己能做一个与白伊的身份般配的人,但他不知道怎么去做。
白伊拉了拉身上的披肩,与凌初寒并排着坐在岩石上:“我猜至少不会是想在赌博上有所建树吧?”
“你很讨厌赌博?”凌初寒问。
“是的,我有一个弟弟,跟你差不多大。因为钱多得不知道怎么用,便慢慢沉迷到赌博中。钱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串数字,他所享受的是输赢带来的快感。直到有一次,他遇上一个真正的高手。对方每次都将所赢的筹码全部押注,而我弟弟便想着只需要赢一次就可以回本,但不知道那天的运气是不是真的很差,他每次都输,一连十几把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输了多少钱。”
“他第一次下注多少钱?”凌初寒好奇的问,因为他想算算白伊的弟弟到底输了多少钱,竟然把白伊都输伤心了。
“五万!”
凌初寒粗略算了算,第一次的赌注为五万,第二次为十万,第三次为二十万……假设赌了十一次,他输的钱便是的零次方一直加到的10次方再乘以五万,最后的结果是输了上亿。
“他就我这么大?能有上亿的钱去赌?”凌初寒卧了个槽,心说这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那年,他还远没有你现在这么大,他也没有这么多钱,赌的都是筹码,赌场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赊了筹码给他。”白伊说。
照这么说,有面子也不一定是好事,凌初寒摇头嗟叹,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对方什么运气能连赢十几把,并且他总是全额押注,似乎知道自己不会输。
“你们确定对方没有出千?”凌初寒问。
白伊黯然摇了摇头:“事后我们以最新研制的4K摄像机暗中录制并进行了降格处理,确定对方并没有出千。但他总能赢,我弟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一方面他年轻气盛输急了眼,另一方面他坚持认为对方出千仍然逍遥自得,而自己却受到了父亲严厉的责骂,父亲还说不会拿钱替他还债,他一时想不开,气急攻心死在了赌桌上。”
凌初寒瞪大了眼睛:死了?
“其实我弟弟小时候很可爱,他什么都好,最后却因为迷恋上了赌博而葬送了年轻的生命。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也因为一时的意气而迷失其中。”白伊说到这里,悄悄擦了下眼角。
“哎,”凌初寒叹了口气:“你父亲也真是的,钱财乃身外之物嘛,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白伊解释说:“其实那个时候父亲生意需要周转,一时间根本拿不出上亿的现金。但是他暗中已经做了工作,家族的人会出面解决这件事,表面上说置之不理,一来是气话,二来也是想给弟弟一个教训,希望他不要依仗着家里胡作非为。没想到弟弟完全身陷于赌博带来的情绪起伏,不能自拔。”
“后来那个与你弟弟赌钱的人怎么样了?”凌初寒认为以白家的势力,应该不会放过一个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人。
“那件事情之后,整个白氏家族都在寻找他,但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是的。不过最近又出现了!”白伊的双眸被透出云层的月光照亮,这一瞬间,她失去了往日的温存。
如果说白伊是一只温柔的绵羊,那么此刻的她,像是要竭尽全力从虎爪下救出自己的幼崽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凌初寒猜想,这个人的消失和出现,或许与赌场最近所谓的麻烦有着很大的关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