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毓璃一脚将那个屏风踹倒。
哗啦一声巨响，屏风倒下，龙毓璃便看到凤栖坐在床榻边，眉眼不抬，神色波澜不惊的，正替明慧公主把脉。
他暗暗咬牙，攥着拳头，趋步上前。
他正待要揪住凤栖染的衣领，想要将她掐死时，凤栖染突然抬起眼眸，淡淡的向他扫过来。
龙毓璃一怔，他的动作，顿时僵在空中。
“成王殿下不妨先看看公主的情况，再来向臣女发怒也不迟的。”凤栖染说着，便缓缓起身，给龙毓璃让了位置。
龙毓璃的目光，慢慢的从凤栖染脸上转移，一点点的看向明慧公主。
当他看见，明慧公主原本惨白的脸色，居然出现了一丝红润时，他的心，控制不住咯噔一跳。
他连忙冲到床榻边，撩开了纱幔，握住了明慧公主的手掌。
那手，是温热的。
龙毓璃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
他又连忙抬手，去触碰明慧公主的鼻翼。
那带着温度的呼吸气息，缓缓的扑到龙毓璃的指尖时。
他的手掌，忍不住的跟着抖了抖。
“明慧……明慧她……”
“公主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除，公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凤栖染勾唇，冷冷一笑回道。
龙毓璃激动的哽咽一声，他紧紧的攥着明慧的手。
他眼底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好，太好了……”
明慧没死，简直太好了。
他不用被问责，他母妃也不会伤心责怪他。
他也不会，失去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了。
龙毓璃转头，眸光灼灼发亮的看向凤栖染。
“凤大小姐，谢谢你……”
凤栖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仿佛，无论旁人怎么对她，讥讽也好，嘲弄也罢，亦或者不信任，将她贬至尘埃。
这些，她统统都不在乎。
她所要的结果，全部按照她的部署，照着她设定的轨迹发展。
她要一步步，一点点，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都拿回来。
成王对她是什么看法，她真的是不太在意。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龙毓璃就是她的一个普通棋子罢了。
棋子嘛，只要有用就可以了。
“成王不必道谢，只求王爷，不要怪罪我和我父亲，刚刚对王爷你和公主的失礼便好。”
龙毓璃微微一怔，随即一抹尴尬，跃上眼眸。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的无地自容过。
他眼底掠过几分愧疚，想要张口向凤栖染道歉，那句道歉的话，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自己都无法张口。
他欲言又止半晌，脸庞都有些涨红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凤栖染也再不看龙毓璃，她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屏风外，跌坐在地的凤南天。
凤南天的嘴角，隐隐有血迹流淌而出。
刚刚龙毓璃的那一拳头，可是下了十足的狠厉。
凤栖染看向凤南天，勾唇释然一笑：“父亲，一切都结束了，这一次，谢谢你给予了女儿一丝信任。”
龙毓璃的眼眸，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凤栖染。
这一笑，看的他一阵恍惚。
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绝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