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古玩市场不大，就算是挨家挨户地询问，也就只需要半天时间。
他们先来到之前买元代蔗段洗的那家店。
“老板，好久不见。”凌峰进门跟店里的老板打招呼。
“喔，小伙子，又来龙泉了，这次买了点啥。”老板很快认出了他，毕竟一年到头来店里的生面孔没几个。
“还什么都没买呢。”凌峰懒得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他直接拿出了图纸，“老板，你看看你手上有没有这样的宝贝，要完整的。”
“这种完整的我可搞不来，我就做点小买卖。你们要大货啊，还是找市场第一家店的老李问问吧，他们生意做得大，手上完整的宝贝多。”
“好吧，谢谢老板。”凌峰悻悻地离开了。
顺着老板刚才说的方向，凌峰走进了市场入口第一家店，那里面坐着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牌。
这些人手上不是戴着菩提、翡翠，就是腰间系着玛瑙、玉佩，看得出应该都是古玩市场里开店的同行。
运气不错，这样一并询问，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凌峰看着一副牌打光，便清了清嗓子，“各位老板，请问你们手上有没有这种货。”
“什么货咧？我看看。”穿棕色大衣的店主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图纸，“你要芒口杯，我这倒是有两个。”
“是吗？快拿出来看看。”凌峰有些欣喜，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啊。
“小伙子，你要找货，来这里就对了。老李这儿，啥货没有啊。”旁边的牌友补充道。
凌峰微微点头，满怀期待。
老李从身后的保险箱中取出两个锦盒，轻轻地放在凌峰面前的桌子上。
移动扭盖，打开一看，果然是龙泉窑芒口杯，只可惜是普通的龙泉窑瓷器，并不是黑胎的。
“不好意思，老板，我要的是黑胎的芒口杯，不是这一种。”凌峰一脸失望。
“哦。黑胎的啊？我这里没有。黑胎的货级别太高了。”老李摆了摆手，然后将两个锦盒收回。
“老板，您是玩大货的，应该知道上哪能买到这件货啊？”凌峰收了脸上失落的神情，继续询问道。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胃口倒不小嘛。你要的这路货可不是普通货，我们市场里没有的。”老李转身把那两只芒口杯放回保险箱，“我不跟你吹牛，这个市场里就数我的货最全，我没有这类货，别家更没有了。不信，你问问这几个老板。”他指了指牌桌上的几个牌友。
“好吧，”凌峰叹了口气，眼眸中的神色黯淡下来，就连这唯一的线索都断了。
“各位老板，请问咱龙泉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啊，比如闹……鬼？”苏叶借机询问最近发生的事。
“什么闹鬼啊？你们是来寻我们开心的吧，走吧走吧，别在这碍事。”面前的一位老汉说着便要将他们往门口撵。
“哎，两位小兄弟，鲜货可有兴趣吗？最近我那儿倒是出了不少鲜货。”一个胖胖的老板好像发现了新商机，突然起身说道。
“没兴趣。”凌峰说罢，便转身离开。
“凌峰，去看看，看看又无妨。”苏叶一把拉住了发小。
“对，看看无妨。”胖老板说着便领着他们往自己的店里走去。
胖老板从展柜下方翻出两方砚台。“这是墓里刚出的，北宋的完整砚台。”
凌峰现在哪有心思看这个，像这样的便宜货，价格大概也就在千百块上下了，跟黑胎龙泉不可能有关联。
胖老板以为凌峰看不懂砚台，连忙补充说：“哎，小伙子。这真是老的。不信你闻闻，还有土沁味呢。”
凌峰接过其中一方砚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哪有土沁味？
苏叶见势，拿了另一方砚台试着闻闻，轻轻皱眉。“这还真有土沁味，跟之前我们买的龙泉标本上-的土沁味差不多。就是这个味儿，很熟悉。”
苏叶拍了拍凌峰，坚定地看着他。
“好吧，老板，这两方砚台一共多少钱？”既然苏叶想要，凌峰还是决定买下它。
“你觉得行就给十二块钱，这东西不太好卖，我就赚你两块……”
胖老板的话还未说完，凌峰就已经把钱付给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宿醉的缘故，凌峰感觉脑子胀疼得厉害，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回去睡一觉。
“小老板，别急着走。”胖老板将钱收入囊中，又朝他们唤了一声，“还有些瓷器。”
凌峰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叶，后者给了他一个“接着看看”的眼神。
“行，看看吧。”凌峰挪步，走回展柜前。
胖老板笑着从保险箱里拿出两件宝贝放在桌面上。其中一件是个元代鱼形砚滴，另一件是元代花口小蝶。
凌峰仔细地看了两件货，觉得还行，尽管是元代之物，但造型还算有特点。至少带回杭州卖掉，还能赚上一笔。
“这两个多少钱？”凌峰再次问价。
“这都是完完整整的全品，砚滴要一块钱，碟子算两毛。”胖老板回道。
刚才的砚台属于小价格物件，所以老板以一块钱代表人民币一百。而现如今的砚滴属于元代完整器，价格应当以大物件的标准来表示。
“两件总共算一块钱吧，元代的，又不是很值钱。”凌峰说的也是心里话，要不是看在有些利润，他可能都不会买这些货。
“行行，小伙子，看得出你是个爽快人，我就卖给你了。”胖老板很高兴，脸上的肉都一团团堆成山了。
“老板，鲜货应该不止这么几件吧？”凌峰结完账，突然变了个人。
连一旁的苏叶都看呆了，真怀疑自己的发小是不是打开了“购买欲”这个按钮。
“没了没了，鲜货的皮壳跟窑址的不太一样，我们本地人玩这类的不多，我也就要了几件试试水。”胖老板解释道，然后他指向对门的几家店，“他们那里还有几件。”
之后，凌峰也买把对门的几家店里的鲜货全买了，一共三块钱。
“麻烦你们跟市场里的其他老板们也说一下，谁家还有这类鲜货的，准备好，我明天再来买。”凌峰临走时候，给这些老板留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