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把车停在公路旁，下车后才发现路边的几栋农民房只有一扇门。
“有人吗？”凌峰站在门口，朝里面大声喊。
没人回应。
苏叶伸手一推，门开了。他们面面相觑，这门怎么没锁，该不该进去呢？
考虑再三，凌峰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他小心地迈着步子往里走，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山里的冷风吹过来，一股寒意从心里漫上来，凌峰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在安静的院子显得尤为突兀。
“对不对啊，再打个电话吧。”苏叶把凌峰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拨了电话。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苏叶把手机丢回凌峰手里，想到之前看到的毒蛇纹身，还有来的路上见到的微弱的光，以及眼前这个偏僻的山里的房子，他缩了缩脖子，“怪恐怖的，你说这该不会是阴宅吧？”
“嘘——”凌峰示意他噤声，“你听，什么声音？”
苏叶环视了一下四周，往凌峰身边凑了凑，“你别吓我。”
凌峰看着苏叶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没事，这里有住人，你看那地里还种着菜，门口还有木柴，别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苏叶顺着凌峰说的地方看去，舒了一口气，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轻咳一声，“我才没怕呢。”
凌峰轻笑，“既然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我们再进去看看。”
苏叶知道这不是阴宅之后，也表示赞同。
往里走了一段路后，“铛铛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还真有声音啊。”苏叶向里面张望，“总算要碰到人了，这好像是打铁声啊。”
他们继续往声源处走，前面一户农民房里传来光亮，凌峰一喜，就是这儿了。
这是个制造龙泉宝剑的作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火炉旁打铁，敲几下，把剑刚进炉子加热，然后再敲。
他一边敲一边还很高兴地冲宝剑笑，好像他看到了他的孩子茁壮成长似的。
就在这时，凌峰也注意到了他手腕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毒蛇纹身。
铸剑的壮汉发现了他们，立马喊道，“什么人？”
一下子几个大汉都停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
连连后退了几步，凌峰刚想解释，他看到一个大汉身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朝他喊了一声。
那人见到他们后也是一愣，“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白天送货的徐老汉，他正搬着一箱啤酒，转头对大汉们说，“误会一场，这俩是我兄弟。酒来了，你们先休息一下。”
人群散去后，凌峰和苏叶才道明来意。
“不好意思啊，刚手机充电，放屋里了。外面的打铁声也大，没听见啊。”徐老汉解释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来啊。”
一顿寒暄之后，凌峰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该办正事。“徐老哥，你说那一仓库的货方便带我们看看吗，我们也想开开眼。”
尽管凌峰知道这人大概是在吹牛，但还是想看看他哪来的勇气夸下海口的。
古董哪有整仓库那么多的量，杭州的地摊市场有个一平方的地的瓷片，已经算是大户了。
徐老汉爽朗地笑了笑，看着眼前二人怀疑的眼神也不做解释，直接带他们往后边的那幢农民房走。
来到二楼，他打开了房门。
眼前的画面，简直让凌峰大吃一惊。
这真的是一！仓！库！
两百多平的整整一层毛坯房，地方平堆着大量的瓷器标本，都是龙泉窑。青翠的釉水如一汪晶莹的泉水荡漾在房屋内，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出灿烂的色泽。
满地的古董标本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归置好，这一堆是香炉片，这一堆是盘类，那一堆是碗类，另一堆是瓶类。
徐老汉告诉他们，这样是为了方便之后能够找齐同件器物的碎片，也同样为了买家看货方便。
不过这边的买家都是本地人居多，基本上都是看上了同坑货，然后全部买了，拿回家慢慢拼，细细琢磨。如果运气好眼光好，能够拼出个完整度九成的瓷器，那就赚大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拼的起来几片。
这样的买货形式，凌峰也是听过的，在古董行业里被称为“蒙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