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吃过早饭,皇宫里的太监就到凌府来宣旨了,让张择端择日进宫面圣。
进宫前,张择端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也不追求华丽了,对于一个入仕的新人来说,低调可以不必引起太多人注意。朝廷中多有尔虞我诈之辈,他不得不给自己设一个障。
汴梁皇宫在内城,修建的自是富丽堂皇,长长的宫道宫廊,皆是汉白玉铺路,各大宫殿,修建的高大庄重,不失精巧。整座皇宫,据说分了几大区域,比如皇帝的寝宫就是最重要的一片区域,还有议政殿国事殿等,俱是皇帝与百官面见议事的区域,至于后宫三千粉黛,则更是占据了偌大的地盘。当然,张择端知道这些,并未见过,他只跟着一个引路的太监往议政大殿而去。
议政大殿,即为早朝殿,是皇帝与百官会面,听取百官禀报民情等的大殿,亦是皇宫的最重要的第一大殿。而国事殿,则是商议处理国家大事的重要大殿,一般官品,很难进入国事殿。
召见金榜画师,当然是在议政殿了。这主要是为了让金榜画师能与群臣有一个打照面的机会。
一路上,那个太监不时给张择端讲讲值得注意的地方。张择端嘴上应着,心里却在鄙视,什么东西,爷爷在二十一世纪,见多了宫廷戏,该怎样做用得着你来教。
半个时辰后,他们才来到议政殿大殿门外,张择端不禁感叹皇宫的壮阔,而这才仅仅来到了议政殿,后面还有许多这样殿那样殿,这样宫那样宫的,光这皇宫,就像一个小世界,看来古来就有纷争起于皇宫的说法,未必只是诳语。
太监先让张择端在门口等候,然后进大殿里面向徽宗禀报。
期间,他看了看这个议政殿,还真是壮阔雄伟,四角顶立四方,中心的屋尖,鼎立苍穹。朱漆大圆柱撑着整座大殿。正面悬挂着一块大牌匾,上书:议政殿。三个瘦金体鎏金大字。一看便知是徽宗的手书。
而在大殿四面都站立着佩刀的皇宫侍卫,个个精神抖擞,虽然在皇宫内,一般很少发生什么事,可也丝毫没有一点放松。
“宣!金榜画师张择端觐见!”从大殿里面传出大声宣召的声音。
张择端在心里偷笑,自己也要正儿八经见一回皇帝了,拍拍身上,然后迈开大步,走入大殿内。
这个大殿的设置与他想象的出入不大,进入还需要迈几步台阶,然而步入正殿。殿内相当宽敞,几乎像一间很大的会议厅。在大殿两侧分别排列站立着好些头戴长翅官帽的官员。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直通到一处台阶的通道。台阶之上正坐着九五之尊的天子徽宗。徽宗两侧分别侍立着早朝侍女太监等人。他一进来,大臣们纷纷看向他。在这么多大臣的惊异眼神中,张择端轻迈着步子,往前走着。
面见天子怎样,满朝文武百官怎样,呵呵,他张择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子,怕个球。挺直腰,昂着胸,大步迈向前。
在众多大臣的异样眼光注视下,张择端来到群臣的最前面,抬眼望着正坐在龙椅里,一身龙袍,含着笑意的徽宗。
“学生张择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般在皇宫议政殿叩见皇帝,皆自称臣,可是张择端仍像在大宋画院时那样,自称学生,这于规矩不合,而且令人做他想,似乎他与皇上的关系拉的很近。
因此就有大臣在下面小声议论着了。凌崇也在其中,不由替张择端抹抹汗。
“平身。”徽宗抬抬手。
“谢皇上。”
起身后,张择端正要开口,不料一个大臣抢先说话。
“启奏皇上,金榜画师自称学生,臣认为不妥。”站出列队来的是满朝第一相蔡京。在朝中,他权势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他要为难一个人,那么那人必定难以翻身。
张择端料不到自己第一次入朝,仅仅一个称谓,就要找他麻烦,而且还是当朝丞相。看来官场还真不是那么好混呢,一句话就可以掉脑袋。他先不说,看看皇上的意思如何。
徽宗只抚着胡须笑了笑。
“皇上,张择端原是大宋画院的金榜画师,他提前结业前来,便是听从皇上差遣,为大宋效力。而他现在没有一品官衔,自称学生,臣以为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替张择端说话的是凌崇。凌崇哪能让蔡京在议政殿为难张择端呢,他可是他未来的侄女婿啊。
“皇上……”蔡京还想开口辩议几句,却被徽宗阻止了。
“你们都别说了。朕以前允许过金榜画师自称学生。朕觉得没什么不好。”
“可是?”蔡京仍不甘。
“蔡丞相,你就先退下吧。”
“是,皇上。”蔡京虽退在一旁,眼睛却瞪了瞪对面跟他叫板的凌崇和站在正中的张择端。
张择端还能说什么,以后自己在这个朝廷里还须时时提防着,要不然被别人射了冷箭,就惨了。
徽宗笑看着下面的张择端,很是满意的道:“张择端乃本朝的金榜奇才画师,画技高超,文才出众,现如今已结业。朕除了赏赐,必得重用。”
“皇上恩典万福,福泽大宋。”张择端拱着手大鞠一躬。
众多官员见着张择端讨好的功夫还不比一般,都暗地里惊叹,想以前那些金榜画师,一到议政殿,就手忙脚乱,没有方向,毫无冷静。可这个金榜画师,丝毫没有惊慌,见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和这么多大臣,一点卡看不出惧场。
“好,哈哈。”徽宗高兴的站了起来,对着侍立一侧的小德子做个眼色。
小德子立即拿出一道早已书写好了的圣旨当场宣读。
圣旨很简单,就是封赐张择端为学政殿鸿儒大学士。
此道圣旨一颁,群臣哗然,纷纷惊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徽宗和前面的张择端。
学政殿乃大宋第一学士殿,在品衔上要大于资政殿。而且学政殿多是名儒。许多都是挂着名儒牌子,而并不办事的朝廷正品官员。像西京学宝丰学正,便是学政殿鸿儒大学士,可丰学正从未在学政殿呆过。比如现在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特殊教授,国家重点人才等。可以不坐班,只搞自己的研究。但是权利和福利相当不错。纵观大宋朝的鸿儒大学士,少的屈指可数。当代的有丰学正,荆鹏,杨明等不到二十人。像曹片取一类的金榜画师,却才在资政殿任一个学士。同是金榜画师,这待遇的差距却相当大。
当然张择端并不明白这学政殿鸿儒大学士究竟是个什么官,只猜测反正不小了,不过他喜欢“大学士”这一个词。就好像穿越前的博士,这块牌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呢,这块牌子上集中了丰厚的学识,以及内外的华丽光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