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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前世番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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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也不知道楚迟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楚迟砚的脸色很冷是真的, 他生气了也是真的。

明明刚才还笑着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立刻就翻脸了。

沈眠也不太会看脸色,也只有错了才会发现, 但都已经迟了。

楚迟砚只用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还没用力,但沈眠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只要楚迟砚稍微用力, 他马上就能窒息而亡。

他的眼眶慢慢红了, 泪水又蓄满了。

他既是因为惹楚迟砚生气害怕得想哭,也是不知道到底陆准死没死担心得想哭。

沈眠小声的道着歉:“对不起……我、我不问了……”

楚迟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火,其实沈眠想问陆准的情况无可厚非,但他给的唯一一个机会, 没想到就浪费在了陆准身上,他还是不高兴。

他即便只是养着沈眠当个玩意,也不准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人。

所以他生气。

“我说陆准死了你很伤心?”楚迟砚摩挲着沈眠颈侧温热细腻的皮肤,脸上带了些阴冷的笑意:“他死了你会怎样?活不下去还是要找我报仇?”

沈眠觉得楚迟砚肯定是误会他了。

他现在只想解释, 要是时间能倒退一点, 他一定不会问那个问题。

“我不会的,我只是……只是怕你生气……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不能问……我以后都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说到最后沈眠就哭了, 本来他就胆子小,又一直怕楚迟砚, 楚迟砚近段时间对他好,他太渴望有人对他好了, 虽然楚迟砚有时候也很凶, 但对他好一点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

所以现在他很怕,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飞灰, 变成一场梦。

他不敢哭大声,只能瘪着嘴流眼泪,睫毛都打湿了,看着楚迟砚的眼里带着乞求,乞求原谅。

他永远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即便他一直在受伤害,而且并没有什么过错。

楚迟砚显然没那么容易心软。

沈眠哭再多他的心肠也是硬的。

本来还想着对小皇帝好点,但一生气,什么都不作数了。

沈眠越可怜,他就越窝火。

嘴角扯了一个冰冷的笑意:“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你再不想问,都已经问了,你就要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沈眠打了一个冷噤。

说完以后,楚迟砚就放下了手,然后越过沈眠走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沈眠还愣着,楚迟砚并没有将他怎么着,他心里不上不下的,还不知道楚迟砚说的他付的代价是什么,但楚迟砚走了,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不敢走得离楚迟砚太近,但也不敢离得太远。

楚迟砚走得很快,沈眠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而且他一路走来都是由楚迟砚带着的,又是第一次来这个行宫,根本记不清路。

沈眠边跑边跟,感觉自己跑了很久,气喘吁吁的,楚迟砚的脚步一点都没慢下来。

突然间,他的膝盖不知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他一下就跪在地上摔了一跤,摔得膝盖和手都很疼。

他小声的痛呼,却也不敢耽搁时间,可等他再爬起来时,楚迟砚已经不见了。

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

现在是天黑,灯笼的效果也不太大,路上都是灰蒙蒙的,冷风灌进了他的衣服里。

沈眠的手已经很僵了,他时不时的就把手放在嘴边呼呼,到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太冷了。

行宫里的宫殿不常有人住,到处都门都是关着的,而且一路走来连个宫人都没有,他也不能叫。

他知道楚迟砚把他扔下了。

没说什么话,就是把他扔下了。

不带他回去。

可能是对他的惩罚。

这里好大,也好空,沈眠喜欢雪,但现在都不大喜欢了。

他真的好冷,身上穿得再厚也扛不住在外面这么吹风,他的手脚都开始僵硬了,冷风还在不停的吹,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么大的行宫,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沈眠全身发冷,就剩眼眶是热的。

眼睛渐渐看不清了,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边走边无声的掉着眼泪,小声的抽泣着,就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小乞丐,找不到能落脚的地方。

他真的好后悔好伤心,为什么会让楚迟砚生气了呢?楚迟砚一生气,就没人管他了,就把他丢下,外面好冷的,他觉得自己会被冻死的。

沈眠手冻僵了,眼泪也没擦。

他走了很久没力气,双腿都很痛,膝盖被打到的地方也很痛。

腿一软,他都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啊——”

好在台阶并不高,滚下去也只是手和脸蹭掉了一点皮。

但沈眠都怕极了。

他担心自己破相。

变丑了的话,又会被关起来像以前那样了。

他愈发伤心了,人已经疲倦到了极点,还又痛又怕,身心都已经崩溃了,他慢慢大声的哭了出来。

“呜……”

雪地里都是他的哭声,但哭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要继续爬起来走,他很困,但是又不能睡觉。

擦眼泪擦了擦,身上的伤口有些疼,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必须找到一个能歇脚的地方,不然真的会被冻死。

沈眠一瘸一拐,边哭边走。

可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每个宫殿都长得差不多,天又黑,他又是第一次来。

又走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回去的路。

他身心俱疲,后面干脆找了一个屋檐蹲了下来。

宫殿的门紧紧关着,他太累太冷了,只能先这么歇会儿。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就能比较保暖。

眼睛都已经哭得很痛了,沈眠把眼泪憋回去,准备坐会儿再继续找路。

可他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腿也跟灌了铅一样有千斤重,他根本走不了路。

沈眠想就这么睡下去算了,但他又好冷,冷的全身都没知觉了。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要是楚迟砚能回来找他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死了。

他从靠门坐着的姿势,慢慢滑倒在了地上,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嘴唇冻得发紫,不停的发着抖。

楚迟砚出现的时候,沈眠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虽然他看不清楚,但他能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楚迟砚。

楚迟砚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眠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很有可能是没有表情的。

可能自己死不死,他根本都不在意。

虽然沈眠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楚迟砚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当初楚迟砚将他从深渊中带出来,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但他很排斥这样想,他想把楚迟砚的目的想好一点,这样的话,自己就不是没人在乎的了。

楚迟砚站着就不动。

沈眠只好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努力的拉住他的衣摆,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冷……好冷……”

许久了,久到沈眠的手都撑不住想放开的时候,楚迟砚终于蹲了下来,伸手将沈眠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的怀里很热,沈眠一来就往他怀里钻。

他的头很痛,但也不是没有意识。

只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他把脸都埋进楚迟砚的胸膛,找到了唯一的热源,他太需要了,就像在沙漠中快渴死的时候,终于看到的一点水源。

他把楚迟砚当做救命的稻草。

楚迟砚抱着沈眠就跟抱小孩儿似的,沈眠不重,也很小,全身冷得跟冰碴子一样。

他是在罚小皇帝,要让他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本来是打算让他在外面待一晚上的。

到底是怕沈眠冻死,还是来找了。

沈眠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寻求庇护。

楚迟砚去亲他的嘴和眼睛,手放在背后给他输送了一些内力,问他:“知道错了?”

沈眠忙不迭点头,声音都是闷闷的,像是在哭一样:“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以后、以后……我不会……”

他都没勇气说完,楚迟砚我不怪他。

只要知道错了就好。

不给教训,下次总会再犯。

可沈眠好伤心,明明他一开始就在给楚迟砚道歉,他认错,自己说错话了,他不该问陆准,但楚迟砚完全不做理会,偏就要惩罚他。

沈眠心里真的好难过,铺天盖地的疼,那种疼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他们白天的时候还在一起玩儿雪啊。

他用雪打楚迟砚,楚迟砚都没生气的。

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狠心。

他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他很累,却还是趴在楚迟砚肩头小声的哭。

楚迟砚也没说什么,抱着沈眠回了宫。

沈眠发了高烧。

烧的神志不清,手上还有一点冻伤。

又红又肿又痒。

本来应该待在行宫好好养病的,但楚迟砚要上朝,他不能因为一个沈眠荒废朝政。

也不管沈眠是不是发烧,不管他有多难受,就带着人上了马车,回去养病也是一样的。

马车里是暖和的,沈眠烧的昏沉,手又疼又痒。

楚迟砚没和他一起坐,他只能靠着马车。

脸蛋儿都烧的红扑扑的,眼睛里含着水,清澈又可怜。

他安静的坐在一边,低着头,不敢到处看。

他知道楚迟砚还在生气,除了昨晚上去把他带回来,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他也不敢说,只能小心再小心。

早知道就不该出来玩的,他太笨了,总是会说错话。

他挠了挠手。

然后发现越挠越痒。

越痒就越想挠。

沈眠把自己的手都挠红了,往常素白的手指又红又肿,一点都不好看了。

“不准挠。”

楚迟砚的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

沈眠被吓了一跳,然后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他,果然就不敢再挠了,虽然他很想挠,因为真的很痒。

楚迟砚的脸色依旧是冷冷的,沈眠不敢说话,看着他坐过来,拿出了一罐药膏给自己抹。

冰冰凉的药膏抹在手上把痒和痛都缓解了不少。

但沈眠就有点想哭。

如果楚迟砚没管他他不会想哭,但现在楚迟砚给他抹药了,他又有点想哭了。

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滴在衣服上看不见了。

啪嗒啪嗒。

楚迟砚抹完了药,淡淡道:“如果不想要眼睛就可以继续哭,我不喜欢看你老是掉眼泪,眼睛长来如果只是用来哭的,那它大可不必存在了。”

一听这话,沈眠又吓得不敢哭了。

一抽一抽的。

楚迟砚转头看他,神色冷淡。

沈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很亮,透着一股无辜和一种单纯的欲_望。

哭起来的时候也很美。

楚迟砚用手帮他擦掉眼泪,说:“这次是你先犯错,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沈眠摇头:“我……”

“不过你想见陆准,”楚迟砚突然笑了笑,眼里一片凉意:“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回宫以后,沈眠就彻底待在了朝阳宫里。

他因为发烧养了好多天,楚迟砚现在也不陪他吃饭了,只是晚上的时候还是会过来过夜。

想做从来没问过沈眠的意见,他不管沈眠是不是在发烧,是不是身体不好,只顾着自己。

闷头苦干,力气很大,一点都不温柔了,沈眠再哭再求都没有用。

做完以后楚迟砚就睡觉了,不帮沈眠清理,也不管他一片狼藉。

沈眠往往还要自己再找衣服穿,如果衣服被撕坏了,他怕打扰到楚迟砚休息也会选择不穿,然后又会风寒发热。

如此循环往复,就没有好全过。

不过他睡觉的时候还是会偷偷贴着楚迟砚,虽然楚迟砚现在已经不抱他了,他还是会贴着他的后背睡。

沈眠睡着以后半夜就醒不过来了,楚迟砚从来都知道小皇帝缺乏安全感,就算自己对他再差,小皇帝还是会靠近他,就连晚上哭惨了,也会可怜兮兮的凑过来想让他抱着睡觉。

但楚迟砚不让他如愿,他享受着沈眠一味卑微和小心翼翼的讨好,并且很清楚的知道,小皇帝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永远离不开他,永远都会贪恋他给的那一点好处和庇护。

他有恃无恐,肆意挥霍,他就是恶劣,沈眠没有错,但谁让他处于弱势,又遇上了自己,只能说命不好。

沈眠睡着以后很乖,不会踢被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良习惯,楚迟砚还是伸手将人搂着了。

沈眠很香。

身上很软。

抱着很好睡。

沈眠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自从去行宫回来以后。

春叶照顾他有一段时间了,她知道这个小皇帝胆小,没什么大的抱负,也很可怜。

她叹了口气,上前给沈眠披上了一件披风,道:“先吃饭吧公子,陛下该是不过来的。”

其实沈眠也不是在等楚迟砚,只是习惯性的看一看外面。

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然后对春叶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好啊。”

春叶笑道:“最近又新来了一批鱼儿,公子待会儿去看看吧。”

沈眠近来心情差的都忘记鱼儿的事儿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泛着病气。

想了想,楚迟砚不喜欢他去外面吹风,而且他的风寒一直也没好,还是摇摇头:“我、我想午睡。”

春叶也不勉强:“好,奴婢知道了。”

沈眠在白天能见到楚迟砚的次数屈指可数。

晚上他们也说不了几句话,楚迟砚过来找他也只有那件事。

倒是最近宋灵夕禁足出来了。

有时候会耀武扬威的从朝阳宫门口过。

在楚迟砚不在的时候,还会让人在门口骂他,什么难听的都骂。

春叶义愤填膺,沈眠都拉着她让她不要出去,忍一忍吧。

自己都惹楚迟砚生气了,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楚迟砚一直都没跟他说什么话。

这次的话,应该也不会为他撑腰了。

时间一晃,到了年关。

沈眠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楚迟砚过来了。

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小跑着过去,有些紧张,又有点开心:“你、你来了啊……”

“嗯。”楚迟砚神色淡淡,坐在床边,道:“明晚有个宴,记得去。”

沈眠不知道是什么宴,但他知道明晚是过年。

“我可以去吗?”

楚迟砚:“当然可以,而且宴会上会有你想见的人。”

沈眠一时也没想太多,乖乖点头:“好。”

楚迟砚眼里划过一丝冷意,沈眠穿得单薄,露出来的皮肤白的发粉。

沈眠太清楚他这样的眼神了,心里有些失落,要是楚迟砚过来不是只为了找他做那件事就好了。

可以跟他多说说话的。

自己也有很多笑话可以讲。

楚迟砚只想着自己,他看着沈眠,命令道:“脱衣服吧。”

年宴那天沈眠突然就有些不安宁。

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但楚迟砚都让他去了,他也不能拒绝。

就这么一直熬到晚上。

太监来告诉他可以去了,他跟在后面心神不宁,到了大殿,才发现有很多人。

一些大臣,还有楚迟砚的后宫,宋灵夕身为皇后,自然是坐在了楚迟砚右手偏下一点的位置。

还有……陆准……

陆准竟然也在。

沈眠的更加不安了,不知道为什么连陆准都会在这里。

沈眠被安排坐在了宋灵夕的边上,楚迟砚看他落座,淡淡说了一句:“开始吧。”

舞姬上来跳舞,满殿的舞声乐声都不能让沈眠安心下来。

他心不在焉的,陆准的位置离他不远,他看了眼陆准,发现陆准的两只手还在。

还好还好。

陆准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微微偏头对他抱歉和安慰的一笑。

沈眠立马又把头移开了,去看楚迟砚。

楚迟砚的视线看向另外一边,好像压根儿没注意到他这里。

他稍微放了点心。

但根本没注意楚迟砚眼里的阴冷。

宴会看起来是在顺利的进行着,大臣们起身敬酒说着好话,宋灵夕也给楚迟砚敬酒。

楚迟砚一一喝了,吩咐让大家尽兴。

沈眠也抿了一口酒,好辣。

突然,一股香味涌入鼻腔。

宋灵夕朝他施施然走来,道:“灵夕以前不懂事,对沈公子多有得罪,还望沈公子不要怪罪。”

沈眠其实根本没怪谁,他只是不知道宋灵夕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灵夕眼里闪过一抹恶毒,又道:“薄酒一杯,希望沈公子不计前嫌。”

沈眠小心接过,宋灵夕看似在寻求原谅,实际步步紧逼,沈眠根本招架不住。

“没、没事的。”沈眠仰头一口喝了。

从喉咙一直辣到胃里。

宋灵夕又给他倒了一杯:“沈公子也是爽快之人,是我以前小肚鸡肠了,请。”

沈眠又笑着喝了一杯。

那酒很辣,沈眠没吃多少东西,喝了几杯以后就有点胃痛了,在宋灵夕又想给他倒酒的时候他拦住了:“我、我喝不下了,我……”

宋灵夕脸色一下就变了:“沈公子莫不是不给我面子?”

沈眠:“不是的,我是真的喝不下了,我肚子好痛。”

但宋灵夕不听:“沈公子要是决定原谅我,就把这壶酒都喝完吧,不然我可就当你在骗我了。”

开玩笑,一壶酒。

沈眠觉得自己连一杯都喝不下去了。

他直摇头:“我、我不怪你,但我真的不能喝了……”

宋灵夕还是在推酒给他喝,台上有舞乐的声音,他们这儿的小挣扎还没被注意。

但沈眠是真的不想喝了,宋灵夕一个劲儿的给他塞来,他有些醉了,用力一推,酒壶和酒杯就摔在了地上。

碎了一地。

声音大的很突兀,乐声一下就停了。

宋灵夕恶人先告状:“陛下……这、这沈公子嫌臣妾酒敬得不好,都是臣妾的错,求陛下不要怪罪……”

楚迟砚都没看宋灵夕一眼,他紧紧的盯着沈眠,沈眠瞪大眼睛,脸蛋儿酡红,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我……不是……”

“你在闹什么?”楚迟砚看着他,冷冷开口:“不想吃就滚下去。”

他一动怒,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沈眠被吼怕了,哽咽着说:“我不是……”

楚迟砚打断他:“滚。”

沈眠没办法,楚迟砚根本不相信他。

他的解释没用。

沈眠失魂落魄,两个小太监来把他架走了。

楚迟砚收回视线,没理宋灵夕,就让她一直在地上跪着,然后对陆准笑了笑,道:“陆将军见笑了。”

陆准低下头,握紧手中的酒杯:“陛下言重了。”

沈眠又被带回了朝阳宫。

他可害怕了。

一直惴惴不安。

胃里火辣辣的痛,他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胃正在痉挛,但他也不敢让太医来看。

楚迟砚又生气了。

这次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他一直不安又难受的等待,好不容易等着楚迟砚来。

楚迟砚一来就把门关上了,把沈眠从凳子上拽起来:“在等我?”

沈眠痛得有些出汗,还记得给楚迟砚解释:“我、我今天……”

“嘘。”楚迟砚堵住他的嘴,把人压在门上,一边亲他,一边解他的腰带,还让他透过门缝去看外边:“别说话,陆准就在外边呢,你就不想让他听到些好的东西?”

沈眠身体一僵,陆准……

他突然明白了楚迟砚的意图,用手徒劳的挡着:“不、不要……求你……”

楚迟砚亲了亲他滚烫的脸颊:“你不该在宴上看他,怎么,就这么舍不得?我偏要让你断了对他的念想,也要让他断了对你的念想,沈眠,做了这一次,我就答应不生你的气。”

沈眠一直摇头,他的胃痛得越来越厉害了,但他都没心思管了,他小声的哭着,推搡着楚迟砚:“不要……我不想让陆准听到……求你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楚迟砚偏不如他的愿,沈眠越这样排斥,他就越不高兴。

“你怕什么,反正你以后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他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现在拦着又有什么用?你被多少人上过,他也许比我还清楚呢。”

“我答应你,做完这一次,我每天都陪你吃饭睡觉说话,带你出去玩,也不生你的气了,嗯?”

沈眠还是摇头,眼泪不停流:“不,我不——”

楚迟砚不再哄着他,沈眠被压制的不能动弹,他看到陆准就在门外站着,他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根本忍不住,痛得忍不住。

楚迟砚好像就是非要逼他似的,力气很大,也非常狠,非得让他叫出来。

他难免还是泄出了一些易碎的哭腔。

陆准不可能听不到。

可陆准也从来没有抬起过头。

沈眠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塌了。

刚刚建立的,还在摇摆不定,然后就碎了,什么都没有了。

后半夜怎么过去的他都不知道。

楚迟砚发了狠,沈眠昏昏沉沉,意识在涣散,他是绝望的,自暴自弃的想让自己晕过去。

迷糊中楚迟砚终于停下来了,好像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夸了他一句:“乖。”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沈眠突然觉得好累,他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什么都不剩了。

楚迟砚对他一点都不好,根本就不想对他好。

他一点都不想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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