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辛县面临领导班子换届的关头上,整个机构都忙活的焦头烂额,有正常事务处理,有领导权利交接,有账目清理,有拉拢关系借机上爬...但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众人忙的不可开交,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当头,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压力突然莅临。
"你好,我们是省城XX报社的记者,这次来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有关'莱辛县富民渔网厂恶性欺压孤儿,违规破坏市场秩序';的有关事宜,请问,对于这件事所引起的严重影响,莱辛县打算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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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这家富民渔网厂有县里的关系,平日就常常欺压同行,现在更是越轨,没经过允许便私自生产他人专利产品从而获利,对于这样的传闻,县里有什么回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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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富民渔网厂已经在半个月内连续三批产品面世,县里打算什么时候才制止?还是因为背后的某些关系而放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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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即将到达五年换届的关头,不知这件事是否也影响到了县直机关对本县的管理,或者是有人趁着权利真空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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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我方记者了解到,莱辛县委副书记李洪军同志,曾在县直办公室苏浩洋苏科长第一次去富民厂了解情况的半个小时内将他叫去,勒令其补充富民厂可以生产该产品的手续,苏科长因为知道这项发明技术有专利证明文件,所以没有办理,此时被县里停职查办,请问,这个事情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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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查,县委副书记李洪军同志是富民厂厂长李富贵的亲舅舅,我方记者想申请查看苏浩洋科长去富民厂后一个小时内李洪军同志的电话来访记录?从富民厂电话记录中我们查到,就在苏浩洋同志离开不到五分钟,便有一通与县直机关的通话记录..."
"..."
这一周,冯俊彦请了一周的长假。这也是他不得不为之。苏浩洋办事非常迅速,周日下午,三名XX报社的记者便赶来了莱辛县城,并找到冯俊彦了解情况。
冯俊彦自然是早有准备,虽然对这三位记者同志的来访之快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可以大概了解到苏浩洋的能量,可以尽快实施这个'勒索,不!是赔偿计划';。
记者在冯俊彦处了解到这个孤独可怜的小孩悲惨的遭遇,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一名被父母遗弃的少年,一边挣钱一边坚持学习,这种坚毅不拔的精神,放到报纸上,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正面素材。更何况这位少年的遭遇,还有更为悲戚的下文,不仅增加了看点,还能反应一定的社会现实。
此时的报纸不同后世,还是能比较反应现实情况的。而且,有中央精神直接的传播,弄虚作假还不盛行,实事求是的方针在人们心中还算比较牢固。
之后,记者们又来到学校了解了冯俊彦的情况。学校老师平常把冯俊彦的情况摆在嘴边,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再加上前段时间校门口摆摊,英文测验满分的良好效果,冯俊彦的形象,在老师们众口烁词的情况下,渐渐明朗高大起来。
一个孤儿打工上学,又有一个非常棒的成绩,平日里认真听讲、从不惹是生非,团结同学、热爱劳动,这种出类拔萃的祖国花朵,真的是一个完美的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良好少年,可就这样优秀的少年,却即将被一群奸商给泯灭掉。
周一上午采访了莱辛二中的老师们后,下午三人便又马不停蹄的感到县直单位,县直单位对媒体还没有太大的认识,加上部分群众督察,敞开式办公的政策影响,三名记者被慎重地引入会议室,进行采访工作。
一场针对性的采访,让县里忙的焦头烂额的众领导班子们一头雾水兼心惊胆战。要真如记者所说,别说换班子晋升,估计就要在自己的仕途档案中牢牢地划下黑黑的一笔,即便不被罢免,也要流放了。
其中,那名起初还老神在在的县委副书记李洪军同志,后背的衣服都几乎湿透了。心里一直恐慌后怕着,只不过他是名经验丰富的老狐狸,此时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路出马脚,并且在心中计划着完美的借口,最终选定了苏浩洋为替罪羊。
记者们的第一次采访后,县委副书记便主动找了书记,'讲明';了其中的职能单位办事拖拉才形成了这样的影响。随即,苏浩洋当日被宣布停职。
但县委副书记却并不清楚,这几个记者本就是苏浩洋请来的,而且对事情的了解非常透彻。第一次采访只是说要了解情况,也不过是不想讲县直单位给推到台前,目的仅仅是想使点压力,惩戒富民厂便罢了。
可没想到,由于县委副书记李洪军的歪曲事实、倒打一耙,以至于苏浩洋被迫停职,成了冤案。记者们也不再有所保留,立马第二次采访,将一系列要点摆上台面,矛头直指富民渔网厂和县委副书记李洪军。
李洪军实在没想到记者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也实在没想到自己嘱咐苏浩洋办的事,他竟然阳奉阴违,没有照做。此时说开了,众人才恍然大悟,苏浩洋行为不检的问题也迎刃而解,批准材料始终未发,又何来失职一说呢!?
至此!李洪军才突感大势已去,漏洞百出的借口无法再行掩盖。会议还没结束,高高在上的李洪军便被勒令停职双规,等待检察院查实,而苏浩洋则也洗清冤枉,重新回来。
剩下的问题,则就是关于最受关注的天才孤儿冯俊彦被侵权一事的善后处理。而这个方面,县里没有什么经验,一切都只能商量着来。所以在记者陪同下,双方当事人在苏浩洋的主持下,面对面商谈。
"你就是那个去皮器的发明者?"李富贵还不清楚他舅舅被双规的事情,被传召来有些不情不愿,但昨天被舅舅训了一顿,说找了替罪羊,让他最近这几天消停点,才不得不配合一下县里的工作。一进门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心里有些恼火,要不是这个小屁孩,自己也不会被舅舅骂,心里有气,所以态度自然不太好。不过他还算记得李洪军的嘱咐,没有当即发飙。
"刨蓉器也是我的专利,我叫冯俊彦,您就是没经我允许便侵权贩卖属于我专利产品的李厂长么?"冯俊彦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冯俊彦通过这两天的私下了解,对这个富民渔网厂的霸道心中十分不待见。
"哼!"李富贵见这个小屁孩还和自己争锋相对,语含嘲讽,狠狠地瞪了一眼,从鼻孔里挤出了一丝愤怒,不再搭话。
"请坐吧。今天我们县里请你们双方过来呢,是想对这两天备受关注的产品侵权一事进行调停的,希望双方能在咱们县领导的协调下可以达成共识,圆满解决这个问题。"县领导委婉地说着。在他们看来,能够低调解决这件问题已经不可能,那么便做的漂亮点,让双方达成合作意向,给富民厂施加点压力给这个受害小孩一点钱打发就算了。
"有什么需要调停的?我自己的厂子生产产品,还犯法不成?"李富贵一听县里领导这话有些不对意思,牛眼一瞪,二百五似地吆喝起来。一边吆喝还一边巡视,意外的却是没有发现自己舅舅的身影。
"这玩的哪一出?舅舅也不提前透露一下?又没有外人,还有什么好避讳的!?"李富贵典型的暴发户农民性格,就以为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县一把手调任要走,自己的舅舅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怕了。只不过他看到旁边还坐着几个记者,便不由猜想或许是舅舅避讳他们才没进来吧!
"李厂长,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你的厂子是生产渔网的,要生产加工其他商品,需要有关部门批准。"县领导一方,一人不满地提醒他。
"就算是这方面有点问题,那我也认罚,需要罚款、需要补手续我照办。关这小子什么事儿?"李富贵蛮横无理地一指冯俊彦,得瑟地说:"他只不过比我们厂早几天想了这么个点子,以后所有人生产这东西就都要给他钱?凭什么啊!?"
"你能说你使用的不是我的技术?不是偷的我的设备生产出来的?"冯俊彦插口问道。
"当然不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想到的,我们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没腾出人手做而已。"李富贵大言不惭地说。他一准儿就认定了这个理儿。我又不是偷的抢的,他能想到我也能想到,这东西又不难,他卖他的,我卖我的,至于我比他卖的多,那是我有厂子,有工人给我干活,不管任何人的事,就算找我麻烦,也只能算成巧合,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借口原本是昨天为了以防万一,李富贵和李洪军两人商定的结果,可没想到今日一上班,就在上头下来的人员和记者参与下,将李洪军双规,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可,你的产品上为什么都灌着我的名字?"冯俊彦见李富贵上套,从兜里扔出一个去皮器来,指了指被剥去塑料的黝黑的铁棒子,貌似疑惑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