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玉奴都未再见到他,听喜儿探来的消息,说是这几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甚。
闻及此言,玉奴不禁就忆起那夜里听到的话,将军称那人为“王爷”,而那人又自称为“本王”?当时情况下她根本就没去多想,因她自个都自顾不暇,等到缓了两日后,她渐渐忆起来时,又恨不得自己当时耳聋。
一时间,玉奴只觉心都凉到了底,脸色慢慢开始发白。
她虽只是一介身份卑微的歌女,但作为大姬国的一员,当今圣上有几个兄弟几个姐妹,她都是知道的。除了长公主与几位和亲的公主之外,其余不论是太子、亲王亦或是皇子贝勒,基本上统统都已不在人世。既然如此,当夜那自称为本王的男子又是怎样一回事?
下一刻,玉奴就跌坐回炕上,将军私下勾结王爷,他们是……
她轻轻颤栗一下,觉着身子有些发寒,她抱紧自己,在想将军为何要这般做?
她想不通。
……
魏光禹来到莺鸣馆时,天色大暗,已入子夜。
经白日那一通想,玉奴一整日都神思恍惚,到了晚间躺在榻上,更是难以入眠。明知道这些事情由不得她来多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在想若是有一日将军不在了,那她与小锦该去往何处安身?
正是蹙眉之际,房里便传来动静,她心里一紧,下一刻便掀开被子,披着衣轻轻落了地。
有了数回经历,她已经知道是他,虽然仍是受了点惊吓,但若与往日相比还是要好上太多。
想着他定又是要来对她行那事的,玉奴便紧了紧手指,后退两步,咬着唇低声说:“将军。”
魏光禹未吭声,他今日似是心情有些不快,深蹙着眉。
见她躲着自己,便走上前两步,一把将她抓进了怀里。他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发顶,面上阴晴不定:“本将就这般令你讨厌?见了本将哪回没有躲过?”越说越怒,最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表情,“说!可是你心中已有了别人?”
玉奴吓得不轻,不知他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她忍住下巴上的疼痛,拼命摇头道:“没有,将军不要污蔑玉奴,玉奴是将军的人,心中除了将军外,再不敢有任何人。”
魏光禹听得满意,便松开她的下巴,随后将她一下压在了桌上:“量你也不敢!”
手掌已经来到她高高耸起的胸房上。
玉奴一下捂住领口,她在他身下瑟瑟发抖:“将军不要,玉奴的弟弟还在榻上,不光如此,玉奴的身子也有不适。”
伸进她领口的手一下顿住,魏光禹忍不住低声怒骂:“你这小蹄子尽会败本将的兴!回头若是本将进了别的女人房里,看你哭不哭!到时便是跪下来求本将都是无用!”
他今日许是真的心有不顺,不是骂她便是凶她,玉奴见他怒地起身就走,在桌上僵坐片刻后,到底落地追上去:“将军别走,玉奴求将军别走……”
她在他身后两步外站定,生怕他今夜这一走,又要似上一回那般,令她姐弟二人刚刚好转起来的日子又回到原样。她宁愿自己受一点苦,也不愿小锦跟着自己吃不饱穿不暖……
见他停下来,她便壮着胆子再上前两步,她不敢碰他旁处,只敢轻轻攥住他的袖口,低着声音道:“将军息怒,玉奴不敢扫将军的兴,玉奴只是怕自己身子有恙,到时不能……不能伺候满意将军。”
她说完,脸蛋便通红一片。
魏光禹冷着脸,甩开她的小手,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这般负手静立在原地,周身气息冷沉。
玉奴本就皮子薄,能追上来求一回便已是极限,这会儿又被他一下甩开了手,面上表情不觉微僵起来。她缩回手,想着明明两日前才说过要弥补自己的人,不过过了两日,怎地就失了效了……
一想到他发起疯来就能将自己送人,一时不知是怨恨还是委屈,眼圈儿便慢慢红了起来。
屋里昏暗暗的,魏光禹自然瞧不清她的脸,但只凭感觉,他就能觉出这小女人在哭。
只想到她那红通通小兔子似的眼睛,他心下便更加暴躁,转身就动作粗鲁的将她拦腰抱起,出了莺鸣馆的大门。
玉奴吓了一跳,她身上穿的薄,不由得在他怀里微微打抖,小手攀上他的宽肩,抓着手下质地上乘的衣料,小心而忐忑的问他:“将军要将玉奴抱去哪儿?”
回答她的是耳边呼啸而过微寒的夜风,玉奴冷得直打哆嗦。
魏光禹抱紧她,快速来到静摄堂,进屋后一脚踢上房门,二话不说便将她压在了榻上。
身子上蓦地一沉,玉奴惊得低叫:“将、将军。”
“闭嘴。”魏光禹皱了下眉头,三两下扒净她的衣裙,再次压了上去。
大半夜的将军寝屋传来诡异的声音,不过去了趟茅房回来的萧寒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贴在门边,正准备伺机而动时,里头便突然传出一声怒喝。
“滚!”
萧寒僵了僵身子,他没有立刻就滚,而是屏住气息静立在门边许久,直到耳中再次传进女人似泣非泣的声音时,他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木然的转身就走。
玉奴死死咬住唇,指尖陷入他宽肩上的肉里,她在他身下止不住的颤栗:“啊嗯、求将军怜惜一点……”
魏光禹不管不顾,动作不停,低头吻上她樱红的唇。
……
翌日一早,玉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睁眼就对上一顶墨色织银暗纹锦缎床帐,她惊地一下支起胳膊坐起身来,只见身上是一床靛蓝色万字纹锦缎被,身下是一张占地极大的拔步床,除了榻上这一顶帐子外,拔步床的月亮门上亦垂下一重帷幔。
玉奴受惊不小,她盯着脚踏上散落的衣裙肚兜,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此处是将军的寝屋。
她心里由不得一紧,正准备揭开被子下榻,下一刻她便顿住了手脚——自己此刻光着身子。
玉奴面上一红,咬着牙挪到榻沿,捡起衣裙穿上后,才自被窝里出来。
一落地,她便觉着双腿打抖,昨夜里他虽待自己比以往温柔一些,但同样将她折腾的厉害,此刻身子还疼着。
玉奴掀开帷幔走下拔步床,入目是一间低调不失奢华的寝屋,家什陈设清一色的紫檀木,寝屋中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来为何香,只知道闻起来十分清心安神。
玉奴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性子粗暴狠戾的将军,私下里竟用的这种香,她原以为应该是偏浓烈的一种。
她正想着,便有两个丫头挑帘进来。二人皆是静摄堂的大丫头,一个名唤霜云,一个叫晴露。
二人都是自小在静摄堂伺候,中等之姿,如今已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魏夫人身边得力的老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自是大方得体,稳重心细。
她二人都是个冷性子。进来后也只对着她冷淡一笑,随后就道:“时候不早了,玉姑娘赶紧梳洗一番,稍后好用早饭。”霜云首先开了口道。
她话一落,晴露便接口:“玉姑娘请这边来。”说着要领她过去梳洗。
玉奴有些迟疑,她站在原地,拢住领口轻轻摇头:“便不劳烦二位姐姐了,我回……”
霜云直接打断她的话:“玉姑娘不必迟疑,此乃将军吩咐下来的。”
她这般一说,玉奴便再不好拒绝,唯有跟着她二人进入净房,开始清洗身子。
待到自净房出来时,玉奴一张脸已经红透,便是耳根子也没能幸免,跟着烧了起来。想着方才这二人替自个清洗了身子,她此刻就没勇气抬眸看她二人。
霜云与晴露却照旧面无波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玉奴轻轻咬唇,正是尴尬难堪之际,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将军的脚步声,玉奴禁不住心房一颤,立在原地微微垂了眼帘。
霜云与晴露二人恭敬的行礼:“将军。”
魏光禹淡淡命她二人起身,随后将目光移到一旁小脸就快埋进胸里的小女人身上,英气的眉毛不觉微微一拧,随即摆手道:“你两个先下去罢。”
待两个丫头下去后,魏光禹方一步一步逼近她。
玉奴知道他在向自己靠近,等到对方快要到达她跟前时,她便忙蹲下身子向他见礼:“玉奴见过将军。”
魏光禹擒住她的手腕子,稍稍一拉就将她带进了怀里,他一手来到她柳条儿一般的纤腰处握住,一手则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小脸看向自己。
“方才在想甚?本将进来都未抬头。”说着,话锋一转,“小脸上这般通红,可是发烧了?”探了探她的额头。
玉奴觉出他今日心情不错,因此心下的紧张之感便略略缓和一些,她细着声音回道:“没、没有发烧,是方才那两位姐姐帮玉奴……洗了身子。玉奴这才这般。”
魏光禹明白过来,摸着她的小脸,淡笑:“这般皮薄?”
玉奴觉着他今日有些不太正常,他竟然还对着自己笑?一时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轻轻推了推他,自然是推不开,又怕动作大了要将他惹怒,因此只有低下头道:“将军,玉奴好饿。”
魏光禹便将笑意一敛,揽住她的细腰一径出了寝屋,来到了外间。
玉奴不自在的厉害,偏又不敢拿开他的手,只有忍住那股不适。
早饭已经摆上桌案,魏光禹放开她,落座后方对着她道:“坐下陪本将用饭。”
玉奴吓了一跳,忙在他边上蹲了蹲身子,不安的道:“将军,玉奴身份卑微,不……”
魏光禹不悦的皱眉,打断她的话:“废话少说,还不快坐下。”
玉奴身子一抖,不敢再犹豫,硬着头皮在他下首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