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遇安本来就憋着怒火,这一下是一点也没有留情,也丝毫不顾及张珍娘是初次,便只是红着眼睛不把她当做人来对待。
珍娘只咬着唇,疼痛让她不由得叫喊出声,眼泪就刷的一下下来了。
"闭嘴!"柳遇安怒吼道。
她自己求来的,怎么还有脸说疼!
珍娘咬着唇,唇上都有了铁锈气味,她死死的咬住,怕被他听到,惹了厌烦。
可是慢慢的,她疼痛还是有,可是她闻到他身上特殊的青竹气息,她心里却生出喜悦来,如今他们这么亲密,是以前想也想不到的,她不后悔!
明日,明日肯定会有一场风波,但是她忍过去便好了,他肯定会为了名声娶她,日后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这边柳遇安怒火中烧,又心如死灰。珍娘却是激动又期待。
却不知外面张婶儿已经找疯了,她和张老爹从铺子回来,进了屋子,叫珍娘却无人应答。
张婶儿只以为今晚珍娘睡得早,便去了屋里看看,小儿子已经睡了,可是珍娘却不在屋里。
"她爹,咱家珍娘不在家,这么晚了,她平日里都是在屋里头呆着的,怎么今日却不在?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张婶儿急着说道。
"不会有什么事情,咱们镇上安全的很,而且这么晚了,珍娘肯定不会跑远。家里也没有什么痕迹,肯定也不是有贼人。"张老爹冷静的分析道。
"那我去周围街坊家里找找,这丫头,大晚上的也不至于跑人家家里去吧!"
张婶儿急急忙忙的出门,她思来想去,那丫头平日里也只爱待在家里,压根也没有什么好友之类的,这能去哪里?
张婶儿第一个去的就是杨絮家里,那个丫头平日里不爱出门,偶尔去的就是杨絮家里头了。
杨絮那个时候已经睡下了,开门的是王大义。
"大义,我们家珍娘来你们家了吗?"张婶儿连忙问道。
"没有,她不在家?"王大义问道。
"可不是嘛!那丫头急死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张婶儿眉头都拧巴在一块儿了,显然没有找到珍娘,真的很着急。
"我与你一起找吧!人多找的快些。"王大义说道。
都是街坊,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了,张姑娘不可能出门的。
"不了不了,你回去睡觉吧!主要也不好兴师动众的,对珍娘也不好,我再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找,回头要是再不行,我再叫你帮忙。"张婶儿连忙说道。
王大义衣服明显是才套上去的,人家都睡觉了,她哪里能让他出来帮忙。
更何况,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丫头了,王大义就是来帮忙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还有一个,这么晚了,珍娘一个姑娘家不见了,说出去总是不好听。
"成,张婶儿要是需要帮忙可不要客气,这也不是小事。"
"诶,你回去吧!我再去别处找找。"张婶儿摆了摆手,就又离开了。
王大义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张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谁啊?"杨絮迷迷糊糊的问道。
"吵醒你了?没什么事情,你睡吧!"王大义轻轻的说道。
又把被子给杨絮往上盖了一下。还没有结论的事情,而且絮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说出来,平白的让她担心了。
杨絮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她向来睡的时间多一些,王大义回来了,她又很快的睡熟了。
张婶儿都快急死了,要是再找不到,她都得报官了,这好好的人怎么找不到了呢!
一番云雨之后,柳遇安精疲力尽,珍娘更是满身伤痕。
柳遇安虽然很累了,也提不起力气来,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有事要做。
"起来。"柳遇安冷冷的说道。
珍娘脸色已经白如纸,身上伤痕累累的,整个人怕是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她切切的看着柳遇安,只希望今晚过后,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柔情,可是没有,甚至连之前的温柔也没有了,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冰冰凉凉的。
柳遇安自顾自的起来把衣服穿好,看着珍娘还是动也不动,不由得嗤笑一声。
"是你求的我成全了,甚至不惜给我下药,如今却装柔弱,没有这个必要。你起身收拾一下,你晚上没有回去,没有告诉家里人?"柳遇安问道。
珍娘顿了一下,她确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个时候她爹娘怕是已经找翻天了。
"你可真是孝顺,如此还不快起来?你要等着天亮再从我家里出去吗?"柳遇安冷冷的说道。
柳遇安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只让珍娘心寒,他,他什么都不提,只让自己赶紧走,莫不是不打算与她成亲吧!
"你,你不打算娶我吗?"珍娘小声的问道。
"娶,怎么不娶?你算计我,不就是为了嫁给我?我今晚便去提亲,免得你再焦躁不安,想什么其他主意。"柳遇安讽刺道。
珍娘觉得难堪至极,可是她不能反驳,确实是她算计在先,如今他愿意娶她,已经是万幸。
差不多已经三更天了,她爹娘已经早已经回来,怕是现在都在找她,就只能盼望着,她爹娘没有兴师动众的找,不然她是连回去也不好回去的。
柳遇安想到张婶儿一家,他们对他也算照顾,他也不想闹的难堪。
"你快些穿衣服,收拾好了,我去外面看看。"
柳遇安说完便出门了,留下珍娘一个人在屋里,也一眼没有看她。
珍娘挣扎着起身,看见身上那些痕迹,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她还是成了他的人,可是他对她却是一点没有怜惜之情。
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心里难受,珍娘穿着衣服,眼泪便止不住的下落。
柳遇安出了门,恰巧就看见正往回走的张婶子,她神色紧张,额头上都是汗水。
看到这大半夜的柳遇安居然出来了,张婶儿也惊讶了一瞬间,但是她心里都是珍娘不见了的事情,哪里会多想。
"这大半夜的,柳先生怎么出来了?"
她也没有大呼小叫啊!也不可能吵醒他。
"婶子再找张姑娘吗?"柳遇安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知道珍娘在哪里?"张婶儿狐疑的看着柳遇安。
"她在我家里,但是婶子莫要大呼小叫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与婶子进屋去吧!"柳遇安连忙说道。
"你什么意思?珍娘大晚上的怎么会在你家?"张婶儿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她隐约猜到什么,但是她绝对不敢相信,只是看着柳遇安的眼神很不善。
但是到底是关乎珍娘的名声,张婶儿还是暂且忍耐,和柳遇安去了屋里。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欺辱了我家珍娘,我定然饶不过你!"张婶儿怒气冲冲的说道。
"总之我说了不算,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让她与你说吧!只是,这事情怕是再不能宣扬的。"柳遇安也冷冷的说道。
他本来就被算计了,丢了一辈子,也要恶心一辈子,可是如今张婶儿还这样说,他心里才是不痛快至极的。
张婶儿听到柳遇安这样说,心里更加慌张,总觉得马上她要听到的是什么大事。
珍娘收拾好了自己,看到自己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她才偷偷的出门。
这半夜三更的,外面自然是没有人的,她家离这里也不远,便赶紧回去。
她咬着牙,忍着身上和腿的不适,一路快步回去。
"你去哪里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你要急死我啊!"张婶儿看见张珍娘回去,怨骂道。
"娘……"珍娘站在原地,看一眼柳遇安,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绝对不能把事情推到柳遇安身上,不然他本来都恨死她了,要是她还冤枉他,他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
但是要让她直接把事情告诉她娘,她也是不敢的,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做了,不知廉耻的举动她也做了,她给她家里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你说话!你今日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便打死你,来证明清白!"张婶儿怒道。
珍娘噗通一声便下跪了,她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如果撒谎,他还在这里,肯定也不会帮她瞒着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婶儿心里又怒又气,她现在都能猜到了,多半是她家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做错事情了,不然她也不会什么也不说就下跪。
"你把事情说清楚,这算是怎么回事!"
珍娘脸色更加苍白,只跪着不知所措。
"娘,我,我与柳先生已经……求娘成全我们吧!"珍娘只拜倒在地,求着她娘。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她做了,但是却不敢说出口。
张婶儿都要晕倒了,她果然猜对了,她家这胆大妄为的丫头,居然无媒苟合!她怎么敢!
柳遇安在旁边只想冷笑,他如今可不敢再小看这女人了,能拿到那种药,还给他下药,自己脱了衣服投怀送抱……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她哪里会有什么廉耻之心!
"你说!柳遇安你说!"张婶儿怒道。
她不相信,她家那丫头一个女子,难道还能强迫柳遇安一个大男人不成!莫不是这丫头没羞没躁的投怀送抱,这男人就直接受用了?
"既然张姑娘不愿意说,那我也不想耽误时间了,便把事情说了,免得婶子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柳遇安讽刺的说道。
"张姑娘爱慕我在先,我发现之后,便搬回学堂住了,就是告诉她,我不同意的。可是今日张姑娘让一个孩子给我递信,告诉我要见我最后一面,让我当面了了她的念头。我也觉得心怀愧疚,便答应,可谁知张姑娘好大的本事,居然拿到了媚药来,给我下了没有解药的媚药!之后更是不许我出去,并且投怀送抱……"
柳遇安一件一件的都说的很清楚,他不是要这样咄咄逼人,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是他不解释,张婶儿必定以为是他行小人之风,对她闺女行不轨之事,此事传出去,他又该如何做人!
若是张婶儿知道这事情是她闺女做的,肯定会守口如瓶,除了这里的人之外,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事情。
"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张老爹在外面找珍娘,一时没有找到,便回来看看,一进门便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简直要气的冒烟,险些眼前一黑,便要晕倒了,只怒火中烧,一脚揣在珍娘身上。
他这么多年,一直疼爱这个女儿,比疼儿子还要疼爱,她想要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疼出来这样大逆不道,不知羞耻的东西出来!
珍娘被揣倒在地,闷哼一声,她爹生气的很,只怕是用了几分力气,她本来身上就有伤,这一下,便让她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张婶儿一下子心疼,可是一想到这丫头做的事情,更是怒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看了一眼,便没有管她。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丫头,你好端端的,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与你爹平日里也教的你道理,怎么就教成这样!"张婶儿哭着说道。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丫头平日里那么懂事,怎么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干脆打死了你算了!免得你丢人现象!"张婶儿眼睛都红了,要找东西打死珍娘。
可是拿着棍子,就打了一下,便不忍心再动手。
"爹娘,女儿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丢人,可是女儿不后悔,爹娘若是实在生气,便打死我好了,我也不算给你们丢人了!"珍娘闭着眼睛决绝道。
张老爹真的想要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打死算了,可是又实在不忍心,一个一辈子都没有流过泪的人都忍不住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柳遇安还在旁边,心里却一点波澜没有,他猜到了,张婶儿他们肯定不会打死张珍娘的,到了最后,也只能是他娶这个女人。
张婶儿妇道人家,只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哭哭啼啼的,又要打要骂的。
还是张老爹,既然不忍心打死闺女,这件事总归得有个解决办法。
他看着柳遇安,心里又恨又愧疚。他实在怪不到人家头上,这事情就是他家那个不要羞耻的东西做的!
"柳先生,实在对不住……"张老爹都说不下去。
他一个做爹的,自己闺女和这人……自己如今却要道歉,憋屈啊!
柳遇安无意为难他们,更没有想要羞辱他们。他只是恨这个女人一人而已。
"张叔不必多说,我柳遇安也不是那种小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谁的过错,我也不会说二话,我愿意对张姑娘负责,今日虽然仓促,但是我愿意口头提亲。"柳遇安拱手道。
听到柳遇安提亲,珍娘居然心中一喜,刚刚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居然都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
可是对于张老爹来说,柳遇安越是客气,他越是心里难安,柳先生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知道的很,她闺女若不是使了不要脸的手段,她压根也嫁不到柳先生这样的人家去!
"多谢……"张老爹也拱手一礼。
他实在愧疚又憋闷,可是却不得不礼让一些,按理说,若是谁遇到这种事情,不火冒三丈的把这女子丢出去就算好的了,柳先生还愿意负责,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若是他怒火难消,或者不是难得大好人,只要把珍娘赶出去,他有理在先,别人也只会看珍娘的笑话,最后被说三道四的,彻底没了名声的也只有他们珍娘。
柳先生本来就是受害者,他又是教书先生,神仙一般的人物,以后还多的是好女子愿意嫁给他,这件事对他几乎没有影响的。
张婶儿也心里觉得安稳一些了,本来不知所措,她是气急了这个丫头,可是也不忍心打死她,她一时急的都没有办法可以想了。
可是若是柳遇安愿意负责,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反正这事情也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外面人不知道情况,除了会说她们珍娘高攀了,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那事情先这么说了,我明日再来正式提亲,时间不早了,趁着天还没有亮,我便先回去了,免得被别人看见,再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柳遇安说道。
"好好好,你且先回去吧!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再说……"张老爹连忙说道。
柳遇安拱手,然后便离开了张家。
珍娘眼巴巴的看着柳遇安,可是柳遇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可是她还是自己安慰自己,现在看他的态度,似乎没有那么恨她了,日子还长,如今她已经得偿所愿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来慢慢弥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