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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请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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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珍娘就开始紧张了,她还没有想好,到底是在路上等着柳先生,还是等到柳先生回去先吃了饭,她再过去。

在路上说话,她怕耽误柳先生吃饭,他在学堂教了一下午的书了,肯定很累,她不想累着他。

但是等到吃了饭再去他家里找他,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肯定说不清楚。

纠结万分,她还是决定等到晚饭过后,她直接去柳遇安家里,一来时间充裕,二来她还能多和他聊一会儿。

而且被人看见了,她也不怕,最多就是没了名声,可是她愿意为了柳先生没有名声,传出了话柄才好呢!她也能和他扯上点关系了。

珍娘自己思量好了之后,就打算收拾收拾自己。她样貌一般,看起来最多是清秀有余,貌美不足罢了。

要是没有了旁人的衬托,珍娘还能说自己是不错,可是杨姐姐在前面,还能好看过她呢!还有周大小姐,那也是十足貌美的,她站在她们面前,就衬托的她一点颜色也没有了。

都是住在周围的,柳先生和杨姐姐也熟悉,她再怎么好看,柳先生也肯定觉得一般了。

珍娘一想又觉得气馁,她敬佩杨姐姐不假,可是这里面有羡慕,却也有嫉妒,她每次一看到杨姐姐那么厉害,什么都会,又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为什么杨姐姐要选她们家附近住呢?如果没有她在,她自己也是被别人羡慕的,她也是能干又乖巧,样貌又不差,家里也不穷。怎么着,别的姑娘也都是有些羡慕她的。

若是没有杨姐姐,也许柳先生也能看见她的好了,没得像现在这样,衬托之下,她就显得很平凡。柳先生哪里还能看见她的长处呢?

还好就是杨姐姐早已经成亲了,柳先生也不会想别的主意,那她就是很有机会的,虽然柳先生现在不愿意娶亲,可是若是有一天,他愿意娶亲了,在这周围的姑娘里面,还是她最合适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柳先生的,不管是家世还是外貌,甚至是地位,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柳先生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家世,但是他饱读诗书,就是看,也不像平凡人家的孩子。

再说样貌,她样貌一般,可是柳先生就是神仙般的人物,她不止一次看着动心,那么多的爱慕里面,肯定也有因为样貌的原因。

地位这方面,她很平凡,什么也不是,可是柳先生有一家学堂,教书育人,总是受人敬仰的。而且她之前听唐婶子和她娘说话,柳先生本来考取了功名,去了都城那里做了官,后来他自己觉得不喜欢才回来当教书先生的。

当初听到这话的时候,珍娘又可惜又觉得庆幸,可惜多少人寒窗苦读,就为了考取功名,然后为官一方。那可是权势地位什么的,通通都有了。

而且就算考取了功名,也不一定能去都城做官的,那可是天子脚下,多么让人向往的地方。可是柳先生却放弃了,就是珍娘这种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少女,也觉得很可惜了。

可是她又庆幸,若是柳先生一直在都城为官,以后肯定是娶一位大家小姐,她这样的普通人,就是连见也见不到一面的,也不可能有机会由她肖想了。

现在已经是不配了,可是这不是别无选择吗?她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的,只要在柳先生身边没有旁人,她日日相处,总是能处出来感情的。

珍娘细想了许久,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可是再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是不够好看,怎么也不够。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胭脂水粉来,画一些吧!差不多也能添几分颜色,总不至于让柳先生看的不舒服。

饭已经做好了,珍娘等到她爹娘回来了,就开饭了。

张婶儿怎么看都觉得珍娘今日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似乎娇艳了一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上了妆了。

"怎么今日上妆了?"张婶儿就随口问了一句。

珍娘却心虚了一下,然后又镇定下来。

"今日的是上次买的新胭脂,我试试是不是好看。娘觉得如何?"

"那自然是好看的,你还年轻,就应该多打扮打扮,也不要总是在家里待着,要是铺子里的事情忙活的差不多了,你就多去外面走走,和姑娘们说说话,出去玩玩。"张婶儿说道。

她以前觉得她家珍娘那是真的乖巧,天天在家里帮忙干活儿,可是给她省了不少时间,后来有了小的,她又带着弟弟,也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周围的人哪个不说,她们家珍娘那是又乖巧懂事又能干,别人都羡慕的紧。

如今她家里存着点银子了,她就想让闺女多买几件衣服,买一些胭脂水粉,她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也该打扮打扮。

"嗯,我知道了。"珍娘应声道。

她娘对她越好,她越是内疚,可是这事情她必须瞒着别人,就连她娘也是不能说的,这种痴心妄想的事情,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晚上要去摆摊儿的,她爹在家,她偶尔就不去了,所以,今儿个她就和她娘说了,今晚她就在家里,明儿个再出去。

她娘自然是同意的,就嘱咐她把碗筷刷了,然后就把院门锁好,晚上她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珍娘应了是,张婶儿才走了。

珍娘长呼一口气,赶紧把碗筷洗了,然后又重新涂了口脂,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实比往常要好看一些,心里才安慰一些。

她把那本书带上了,然后偷偷的出了家门,就往柳先生家里去了。

柳遇安回到家里之后,就把院子门都关上了,他不怎么出门,也很少有人过来找他,只有时候天宝离得近,晚上看书的时候有一些不懂的问题,会跑过来问问。

柳遇安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他就直接过来开门了,看到是珍娘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

"张姑娘?"

"柳先生,真的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还得麻烦你,只是我白日里有些忙,现在才有时间,不知道柳先生这个时候有没有空,我上次说了有一些问题要问你的……"珍娘腼腆的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张姑娘快进来吧!我现在有空的。"柳遇安笑道。

他确实也想到这个时间了,孤男寡女白日里说话尚且不好,要是这个时候,被别人看见,肯定对张姑娘的名声不好。

但是人家姑娘都已经来了,而且她也说了,白日里有些忙,而且他自己也一般都在学堂里面,所以现在才找到时间,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珍娘这不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以前唐婶子住这里的时候,她和她娘也来串过门,只是后来柳先生搬进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了。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院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如今柳先生一个人住着,更没有什么东西了。

只是珍娘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是一种感觉,就是说这里是柳先生的家了,她进来了就像是踏进了柳先生心里的第一步一般。

"寒舍简陋,张姑娘随便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柳先生一个人住,已经收拾的很好了。我不渴的,先生不要忙活了。"珍娘连忙说道。

"也没有怎么收拾,唐婶子她们在这里的时候,就收拾的很好了,然后我也没有怎么弄,一个人东西也不多,就顺便放了。"柳遇安笑着解释道。

"是了,唐婶子最爱干净,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的。以前我和娘来这里的时候,娘也说唐婶子最会收拾屋子了。就见过那么多屋子,我就觉得唐婶子还有杨姐姐家里收拾的最雅致。"珍娘说道。

"这确实如此。"

提到杨絮,柳遇安恍惚了一下,随后就笑了,确实如此,她家里他也是去过的,明明也没有十分华贵的东西,但是却收拾的很好看,雅致的很。

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别人提了一下,自己都觉得与有荣焉的感觉。

"张姑娘是哪些问题不会?我看看吧!"柳遇安问道。

这时候实在不早了,他们也不能在这里闲聊,回头耽搁久了,别人看见了,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还是快些把问题解决了,让张姑娘早些回家的好。

珍娘真的很想再耽误一会儿,她真的心里都在冒泡泡,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她从来没有这样和柳先生这么近距离的说话,就是说了也没有说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且就算只说了家常的事情,她也高兴的不得了。

"啊,瞧我都说忘了,我要问问题的呢!就是这个,我读书读的不多,上次去买书的时候,也就买了一本诗集,我读了一些,我看得慢,现在也就读了几首,就有一些句子看不懂的……"珍娘羞涩的说道。

"挺好的,读得慢也是应该的,我们也不要急于求成,读书本来就是一件好事,要读的慢一些,要读得精细一点,读懂了,消化了才好。我看这本诗集也不错,很适合初学者,张姑娘慢慢来就是了。"柳遇安安慰道。

他以前读书也遇见过着急的情况,家里父亲严格,就会要求他多读书,要奔着考取功名去的。他有时候就很着急,那么多书,是不是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不懂事的时候,他就读得很快,仗着自己记忆力好,就直接把文章背下来,以为这样就是掌握了。

其实不然,先生再问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除了会背,什么也不会的。也不懂这其中的意思,更别提自己理解了。

后来读书就不着急了,反而很快,读的通了之后,就觉得很喜欢,读书不是为了功名去的,自己从读书里面懂得了许多,就是那些道理还有方法,都是知道的越来越多了。

"好,我听先生的,可是我笨的很呢!估摸着这一本书要读很久了。"珍娘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是真的,她没有读书的天分,以前家里也不是没有教过她,可是她自己不想再学的,实在没有兴趣,也觉得自己懂的太慢了,就慢慢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珍娘还在想着,若是柳先生教她,她肯定有兴趣学了,柳先生说话那么温柔,就连安慰她的时候,语气都是那么温柔又有耐心。

"没有人是笨的,张姑娘可能是理解的慢一些,没关系的,读书贵在坚持,你刚开始肯定是觉得枯燥乏味的,可是理解了之后,就会觉得回味无穷。尤其是读了许多书之后,就会学到很多,就不会觉得读书是个痛苦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的,这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读书,都能学到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珍娘噗嗤一笑笑出来,她没有觉得好笑,只是想着,柳先生果然是先生,就喜欢教别人读书的,而且她从来没有见过柳先生说过这么多话。

他们说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今日多的,果然一遇到读书的事情,柳先生就会说的多一些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笑话先生的意思,只是我认识柳先生也好久了,从来没有听到先生说这么多得话过,柳先生果然是爱书之人,只有说起读书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的。"

珍娘怕柳遇安误会她嘲笑他,所以连忙解释道。

"没关系的,确实是我的习惯了,我不怎么会说话,所以日常也不怎么说话的,只是爱读书,也希望大家多读书,一遇到这个时候,难免话多了一些,让姑娘看笑话了。"柳遇安笑着说道。

这确实是当教书先生的问题了,当得久了,他就真的把这个当做习惯了。遇到不爱读书的学生,他总是要教育一番的。

如今忘了张姑娘不是他的学生,只是来问问题的,他一不小心说的有些多了。

还是快些回答问题才是正经,免得晚了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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