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小君不是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吗?”况且还是不死心。
当初小君可是对郑家大开杀戒,杀掉的人都被鉴定为自然死。
简单杀掉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后还要造出自然死亡的假象,这两者难度当然差的太多了。
“他也做不到。他这次去不会出手,只是想保证你能活着回来。”周鼎成道。
“公子别多想了,就按照你设想好的几个人的队伍,能深入到鞑靼王庭,然后再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慕容嫣然也苦笑道。
“你为何坚持这样做?赵全等人的头颅有那么重要吗?”周鼎成不明白。
况且可是忌讳杀生的,今天怎么有如此强烈的杀生执念?赵全他们远在板升城,可谓远在天边,跟况且毫无瓜葛。况且为何坚持要他们的脑袋?
况且说了原因,这一切就是为了那道特赦圣旨。
“就算是为了这个也不能拼命,求得圣旨的路径并不只这一条。”慕容嫣然道。
两个人显然都不同意况且在赵全身上做太多文章,实施这个任务变数太大,风险系数急剧上升。
“你要操心的事不应该是这个,而是如何能秘密出塞。赵全他们对内地的监视很严密,你要出塞刺探情报,这事说不定他们通过内线已经知道了,现在就可能在想各种办法盯着你呢。若是被他们查到咱们何时从那个边关出的塞,也许走不上多远,就会遭遇各种拦截、伏击,那样的话,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半途而返。出塞刺探情报的任务就泡汤了。”慕容嫣然又道。
“嗯,我知道。”
况且考虑过这个,各种方案也都做了几种,他最想采取的一个方案就是要求朝廷给予协助,当他出塞时,会夹杂在一股出塞的边军中,同时九个边关的边军都要出关逛一圈,那样,鞑靼也就无法及时发现他究竟是从哪个边关出塞的。
等他们最后确定时,自己或者已经顺利进入鞑靼王城了。
鞑靼的王城就在哈拉和林,这里也是成吉思汗的发迹地。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中途遭遇拦截、伏击等等,也都可以想见,只能到时候临机应变,面对什么困难就解决什么困难,想坐在北京城里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预先想到,然后一一实施,无异于纸上谈兵,水中画月。
他请工部改造的暴雨梨花针已经打造好了,盒子似的暗器订做了一千个,笔筒似的暗器订做了两千个。他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只是订做数量太少,就让人知道他是自己用的,反而不好,还不如以公家的名义订做,费用自然记在公费里。
假公济私他也会,还玩得很溜儿。
现在的暴雨梨花针虽说针数少了一半还多,射击的力度却增强了,况且还怕鞑靼身体强壮,或许有特殊体质能抵御住制穴,又自己配制出最烈性的麻药,把那些针都在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他对一头壮牛试着射了一根,结果这头壮牛在片刻间就倒下了,直到一天一夜后才醒过来。
他预计,别的不敢说,就是一头大象被盒子型的暴雨梨花针射中,也一样变成一堆烂泥,几天能醒过来真的不好说。至于将来被射中的壮汉会不会麻醉上十天半月,甚至有被活埋到地下的危险,他就不管了,反正他没直接杀人。
他知道这就是自欺欺人,将来到了战场上,在他的号令下,还不知道要杀死多少人,但只要不是让他亲手杀人,他就不会有太强烈的愧疚感。
他最遗憾的就是那幅变异的地狱图没法用上,不然就是地狱都敢去走一遭。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况且想了半天才道。
有备可能无患,可是太多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机应变才是王道。
“小君可能有办法瞒天过海,可惜我问过他,他就是不说,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周鼎成道。
“你信他?上回他还说手中有一条出城的密道呢,结果根本没有。”况且哂笑。
“也对啊,这小子不是又想挖一条密道通向大漠深处吧?”
“根本不可能,沙漠里根本没法挖坑道。”慕容嫣然听不下去了。
几个人开始还是认真讨论,后来就是闲聊了。
也许感觉大战在即,慕容嫣然也不像先前那样闭门苦修了,出来的次数多了,有时还跟况且等人闲聊一阵,这在以前可是没有过的,她也是担心况且这次冒险出塞。
在别人也许越是有紧迫感,就越是要苦修,就像学子临考前的临阵磨枪似的,可是像慕容嫣然这样的高手却是要在大战前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放空心境,这样才能把自己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三天后,在某个大教的一座大殿里,几个教主级的重量人物坐在一起谈论着。
嘉靖帝时信奉“二龙不相见”,这些人都是一方霸主,龙腾在天的人物,他们一般不会相见,有什么事自有下面人协商,然后他们再根据各自的情况做决定。
今天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实在拖不过去了,况且已经决定深入漠北,而且要借慕容嫣然之口要求他们响应号召,谋划办法斩掉白莲教教主赵全的人头。
“公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说他异想天开都是轻的,这可不是儿戏。”某教主苦笑。
“他就是个孩子,这些日子仗着皇上和张相的支持,不管想做什么都能如意,就自以为天下大可去得,天下事无不可为。”另一个教主捋着乌黑的长须笑道。
“的确,就是个孩子,以为闹一闹就有奶吃,这不是孩子性格是什么?”
众人大笑,这个比喻倒是恰当。
以他们的年岁和地位,称况且是孩子也不算过分,这些人都自命是红尘外人,对滚滚红尘里的人和事早已看的云淡风轻。
“不管怎么说,他的安全问题还是要保障的,我们不出手,自然就有人会出手,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有人可是一直等这样的机会呢。”主持这个见面会的老教主咳了一声道。
他说的“有人”指谁所有人都明白,就是海外的君王组织,老爷子和公主已经落到他们手上,如果况且再被他们骗到海外,内地的勤王派等于授人以柄了。
“安全问题并不难办,就是怕人家一不领情,二不配合。如果各想各的,那就难办了。”一个人叹息道。
“那是他坐在家里自以为是,等到了大漠,见识到了真正的危险,他就会主动配合了。”
“这也难说,他来京的路上,惊险重重,可是从未发出过咱们预先给他的求救信号,显然是决意不领我们的情了。”主持会议的老教主也是一叹。
提到这件事,几个教主都是老脸一红,无言以对。
他们的确错估了况且的决心,以为况且在自身危险重重、生命受到威胁时,必然会向他们屈服求援,可是况且根本置之不理,却也度过一道道死亡的危险,平安到达了北京。
这件事他们一直耿耿于怀,这等于打他们的脸啊。
“也许他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能化险为夷,遇难成祥?如果这样,咱们不妨也冒一把险,置身事外如何?”一个教主提议。
“不行,白莲教和鞑靼那边的危险绝不是几个刺客的事,而是诸多的高手,还有几十万的铁骑,那不是好命就能逃出来的。”
“嗯,海外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处等着捡便宜,我们这次绝对不能置身事外,一定要把情势掌控在手中。以免日后公子上位,我们失去主动权。”
“要不把消息泄露给塞外,这样他们一出塞就会遇到拦截,那时候咱们的人出面,把公子接回来也就了事了。”一个人想出个馊主意。
“不行,这是跨越底线的事,决不能这样做。”
几个人密商了好久,最后才商定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就在几个教主定计后的第三天,某座王府的偏殿里忽然冒出几个人。
这座王府早就没有亲王入住了,一直空闲着,只有朝廷指派的专人负责清扫保养,可是谁也不知道,这里反而成了某个组织的秘密窟穴。
几个人来到偏殿后,就眼睛看着台阶上面的殿堂上,上面并没有人,可是这些人却非常恭谨地等待着,丝毫懈怠的神情都没有。
不多时,台阶上面的殿堂上又忽然出现几个人,几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恭迎圣女殿下降临。”下面几个人一齐跪倒参拜。
上面几个女子中的一人来到金交椅上坐下,然后才道:“起来说事吧。”
“谨遵殿下法旨。”几个人爬起来,躬身站立,开始一个个汇报起情况来。
这些人汇报的都是关于朝廷最近调兵遣将的情报,还有就是况且要带人亲自深入漠北刺探军情。
“一个毛头小伙子也敢如此妄为,朝廷真的无人可派了吗?”上面的圣女嗤笑道。
“圣女殿下,这个毛头小子有些不简单,他现在可是京城第一霸,白手练兵,现在已练出两万精兵了。”下面的一个人壮着胆子道。
“我还不知道他吗?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他要去当然欢迎,别说他一个人,就是朝廷的千军万马过去,也只有被杀被囚的份儿。”圣女一脸不屑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