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没有一丝一毫反击,是因为被我们突如其来的查案打懵了。
前次他们以“老干部”的身份反映问题,虽然组织上没理会,但也没追究,作为“受害人”的我也没作出任何反击,客观上对他们起到了麻痹的作用。这次薛秋阳用这种方式提前让我和黄尘中知道了消息,在他们还没明白上级组织采取何种措施的时候,遭到我们早已准备好的拳头迎头痛击,而且分量足够,有点猝不及防。
以苟大全目前的年龄,足以让他在监狱呆到“寿终正寝”。
张晶晶虽然给薛秋阳反映了绿源水业的问题,但她对内幕丝毫不知道。她不过是想借我和张有义之间的关系达到骚扰我的目的罢了,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女人搞政治和*持家务一样,抓小放大,多数成不了气候。
想到张晶晶、张有义,我记起给乔柳说调动的事。
官场有时候就像耍魔术,除了当事人,一般局外的人很难看清楚问题的实质;官场上的人有时候就像变色龙,随时在根据环境改变自己颜色和立场,以寻求更大的利益和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
赵良德无疑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狡诈而市侩。
前两年,我们还在为先锋县书记尔虞我诈,八仙过海,现在他见了我像兄弟,好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对他有这样兄弟般深厚的情意。
县委书记在一起开会的机会是很多的,所以我很容易的当面见到他,说了乔柳的事。
“没问题,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差点拍胸口,“这乔局长怎么搞的,麻烦你也不愿意来找我?哈哈……老弟,你们……嘿嘿……”
我无奈的笑道:“想歪了,我们前次偶尔碰上,她说起自己的工作环境,顺便就提了这个要求,我们原来毕竟是上下级嘛。”
“哈哈……对,上下级,我回去就办,你看经贸局怎么样?”
我点点头,“行,谢谢给我这个面子。”
“老弟说哪里话,我们之间谁跟谁啊?”
赵良德做事都是讲策略的,不会无缘无故帮人的忙。他这样热心这样爽快,无非看中的是我的政治前途。
以我这样的年龄和目前所处的地位,运气好的话,上面是没有封顶的;运气不好也起码是市一级的领导,今日卖我这个人情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对于这一点,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说破。
萧书记找我过问四海帮的问题,说明先锋县的打黑成果已经引起了市委的高度重视。成功打掉一黑社会帮会“虹口堂”,另一黑帮“四海帮”也即将全军覆没,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我把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作了全面汇报,他神情严肃,看起来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这些人长期盘踞在杨柳镇,以前难道没一点蛛丝马迹吗?”
“他们组织严密,成员精干,做事计划周全,行动诡秘,如果不是虹口堂和黄昆争夺砂石被卷进去,是很难发现的。”
他点点头,“如今的黑帮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也在改变自己的活动方式,行踪越来越隐秘,组织化程度也越来越高,对内部成员的控制也越来越严厉,要彻底肃清需要我们斗智斗勇,希望你们先锋县再接再厉,以雷霆手段,给予境内的涉黑涉恶团伙、个人以毁灭性的打击,确保广大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损失,确保我们改革开放的成果不受损害……”
“请市委放心,请萧书记放心,我们先锋县县委政府打黑除恶的决心不会改变,行动会更加坚定,出击会更加快速、准确,有信心也有能力将境内的一切涉黑涉恶势力全部、干净、彻底的予以消灭,不负领导和组织的厚望!”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我走出市委大院,精神抖擞,信心百倍,抓住郑青龙,先锋县的打黑除恶就基本宣告结束了,至于张有义,先留着以观后效。
回到先锋县,我组织召开了一次专题常委会,传达市委萧书记的指示,研究下一步打黑除恶专项斗争。
胡适才已经被通知列席常委会,可他一直没参加,会议后半程,另一位副局长彭祖林才匆匆赶来代表他参加会议。
会议结束时,我对陈大虎和彭祖林说道:“陈大虎和彭祖林留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胡适才太无组织纪律性了,常委会居然只派副职参加,目无县委!
我一言不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位置上坐下来,陈、彭二人见势不对,也悄悄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恭恭敬敬等我发话。
“胡适才为什么没有参加会议?”
彭祖林小声答道:“我们一直没联系上,手机不通。”
“怎么搞的?咹!他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心里腾地冒出一股怒火,以前他老舅在市政法委、市政协,牛皮哄哄,对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邢自新已经退位,他还敢仗谁的势?
陈大虎趁机煽风点火,“这个老胡,眼里也太没有县委了,这样的组织纪律性如何搞好工作?他不知道今天是专题研究打黑除恶的工作吗?”
彭祖林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老陈,这也有你的责任,常委会分工,你负责公检法的协调工作,平时要求不严,惯成了这种懒散的作风,下来必须严肃批评,他本人必须向县委作出书面检讨,视其态度,再做纪律处理!”
陈大虎连忙点头,“陆书记批评得对,我平时过问太少,疏于管理……不过,这些人牛皮得很,我这个常委也不过是副县级,有时候说话没人听……不管怎样,责任在我,胡适才这种工作态度,的确该问责,以此整顿政法系统的懒散作风,很有必要。”
我心里一乐:这个陈大虎,居然借此诉苦。
他说的是实情,公安、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等等,都是很牛皮的单位,尤其是前面三个部门,权力很大,又相对独立,检察院检察长和法院院长还是副县级,和陈大虎平起平坐,他想从中协调的确有很大困难,“老陈,你安排一下,组织政法系统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召开一次专门会议,我要特别讲一讲这个问题,部门权力再大,也得服从县委的领导,你是县委常委,分工负责这一系统,不服从领导就是对县委的不满!现在维稳工作、群众信访工作、社会治安工作的压力都很大,没有统一的指挥协调,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这些人自行其是,还要不要县委的领导?!”
“行,下来我马上安排。”
我对彭祖林说道:“立即联系胡适才,手机不通打座机,座机不通问他老婆,掘地三尺也必须给我找出来!”
“陆书记、陈书记,手机我们打了,座机也打了,他爱人我们也问了,都没有他的消息。”
“哦?失踪了?”
“我们分析有这种可能性,他是两部手机,要求二十四小时必须保持畅通,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关机,内部使用的手机也没人。”
“是没人还是打不通?”
“打不通,打过去回复是手机关机。”
我看看陈大虎,“老陈,你看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他想了想,“有几种可能,一是他把手机关了,和什么人躲什么地方去了;二是出意外了;三是出国了。其他别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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