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去医院,陆承恩总算不再跟我闹别扭,但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婆婆因为我临时改变主意,则是一连几天,只要看到我就唉声叹气。
我被折腾得里外不是人,憋了一肚子委屈气闷,真是特别想找人大吵一架。
所以这天下班后,我给婆婆打电话说晚上要加班,又给陆承恩发了条信息,就跑去找从蓉了。
从蓉、我、纪少敏,我们仨是无话不谈知己知彼的发小,二十年前我们一起上小学,二十年后我们皆已为*,真是时光只解催人老。
到从蓉家时,她正好做完饭,来给我开门时她还不忘调侃我:“可真是懂得拿捏时间啊,到得不早也不晚。”
我把包往沙发一丢,就毫不客气地直奔餐桌,忍住到了嘴边的口水应她:“到得早了要打下手,到得晚了好吃的都被你吃完了,我能不掐准时间吗?”
她边给我盛汤边把眼一瞪:“你以为吃完饭就不用干活?”
“反正是吃饱后的事了!”我满不在乎的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还不忘问她:“你给少敏打电话没有?”
“当然打了,不过她忙着相夫教女,委实脱不开身过来。”
从蓉神色淡淡的,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听出点儿悲伤来。我忙不迭的想开口转移话题,哪知道刚才一口青椒吃得太急,噎得我咳个不停。
从蓉看着我的样子,一脸忍俊不禁,等我不咳了,才忍着笑意问我:“你这是饿了多少天啊?”
“别提了,我婆婆那菜不是麻得让人难以下咽就是辣得人只想流泪,我没把自己饿死真是我佛慈悲了!”
我喝了口汤,开始跟从蓉抱怨起来:“还有这两天,她为了我不去医院这事,虽然没有摆明了在恼我,可是从早到晚,只要一看到我她就能立马摆出苦瓜脸来唉声叹气,搞得我简直愧疚得恨不得自杀,可这关我什么事啊,还不是她宝贝儿子不让去的!”
从蓉听了我的抱怨,倒没有我想像中那样跟着我一起忿忿不平,她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下,然后特严肃地对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陆承恩好好谈谈,这事毕竟不仅仅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万一你婆婆先入为主的认为拒绝去做检查的人是你,那就更麻烦了。”
说到这个,我更是欲哭无泪了:“哪里还有谈的余地,你没看到他那天早上那样,好像我去医院检查就是为了证明有问题的人是他似的。”
“而且,我婆婆好像已经开始认为不去医院的人是我了!”真是叫人沮丧。
从蓉看着我,眼里全是无能为力,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立刻扔了个大白眼给她:“拜托,你别跟着瞎凑热闹了,我现在一听到叹息声就浑身不舒服!快把上次少敏的那瓶红酒拿来,咱们晚上把它干了,气气那个老放我们鸽子的没良心的女人。”
从蓉弯了弯嘴角,露出个“明白”的笑意,起身去拿红酒。
可她脸上的那点笑意,不知怎的,总让我觉得夹杂了些许悲伤。或者是因为,她想起了苏立诚?
我揉了揉隐隐发胀的眼睛,心里特郁闷地想着这酒还没喝呢,就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九点半的时候陆承恩给我打电话,问我要加班到几点,我说本来想说还得再晚点,又生怕待会他跑去公司接我会露出马脚,只好说差不多就走了。
因为喝了酒,从蓉自然是没有办法开车送我回去的,她又不放心我自己打车,就建议我留下来过夜。
我想了想,觉得这提议不错,就给陆承恩发了条信息,说从蓉有事找我,我过去她那晚上就住她家不回去了。陆承恩很快就回了信息:嗯,自己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我如蒙大赦,和从蓉吃完饭喝完酒,碗筷都没收拾就又抱着零食一起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视剧,一边追忆我们的少女时代。期间还不忘给纪少敏打了个电话,狠狠的馋了她一把。
正唏嘘着好像昨天还在学校打打闹闹呢,转眼彼此都成家了,门铃突然响了起。
从蓉边嘀咕着“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来”边去开门,我跟着坐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边玩笑着对着正在开门的从蓉说:“不会是少敏抵挡不住我们的诱惑跑抛夫弃女赶……”过来两个字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门外的人显然很是着急,几乎是从蓉一开门他就立刻开口说话了:“我又看到他……”下半句话跟我一样,被艰难地咽回肚子里,换成了带着点迟疑和小心翼翼的两个字:“可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