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域在两天后醒过来的。
醒来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对躺在身侧的我笑了笑。我端了水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嘟囔道:“笑得难看死了,还笑。”
他挑起眉来,有些不满,我立刻缩了缩脖子,乖乖喂水。他抿了两口水,嘶哑着声开口:“放心,我不打你了。”
“谢谢……”我很乌龟地道谢,又有些疑惑,“你干吗不打我了?”
他不说话,静静地瞧我,片刻后,他伸出手来,抚上我的脸。
“叶清歌,我不好的,我都会改。你别喜欢别人。”
他说得那么认真,我微微愣了愣,片刻后,我踌躇道:“你别担心。我……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说完,我转身就跑了。苏域愣在那里,我一路狂跑出去,也不知是心虚些什么。
而后几天,我一直都不太敢去见他,便借口公事繁忙,天天待在外面。
小桃子来找我,同我商量:“殿下,您到底躲娘娘干啥?娘娘现在不说话,那是在心里积着呢!等哪日她爆发了,殿下您可就带着东宫上下一起去死了。”
说着,小桃子摇了摇我的手:“殿下,今晚回去,吃晚饭?”
“小桃子,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回去,”我有些为难,坦然道,“不见着他,我还挺想他的。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心虚。”
“您做什么了?”小桃子立刻警惕起来,“把娘娘的钗子换成镀金的了?在外面养了侧室?”
“都没有!”我瞪了小桃子一眼,“我就是和他告白了!”
“殿下,”小桃子愣住了,“您难道真把自己当男人,喜欢女人了?”
“放屁!”我忍不住骂出声来,焦急道,“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
“奴才的确不明白,”小桃子叹了一声,“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让对方知道您也喜欢他,您躲什么呢?”
“这层纸捅破了,总要有些转变吧?”我有些不好意思,“依照苏域的性子,我怕他对我做什么。我……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他一切。”
“那,殿下打算告诉她吗?”小桃子有些踌躇。我沉默了片刻,终于笑了:“我想,但我不敢。”
“小桃子,我们不妨想深一点,当然,我不愿意这么想,可是我得去想。他母妃是当年宣德太子的妻子杨恭淑,年纪正是当年杨恭淑入北褚后宫的时间,若他不是北褚的公主,而是宣德太子的血脉,知晓了我的身份,他当如何?”
“可是,哪怕娘娘真乃宣德太子的血脉,也是个公主……”
可是,他不是公主。
我闭上眼睛,不敢告诉小桃子。
苏域若真是宣德太子血脉,那就是如今皇位最有资格的继承人。皇权之下,他对我的爱情,是不是守得住,我不敢赌,也不能赌。
“小桃子,我又想与他共享此时欢喜,又害怕未来。我想同他在一起,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有肌肤之亲,但我不敢……”
“那……殿下不若用些药。”小桃子迟疑着开口,“当年殿下不就打算好,若娘娘是个男人,就给他下药,想办法让自己怀上皇族血脉吗?虽然娘娘是个女子,但是当年的药应该也能用……”
“好方法……”我喃喃,“小桃子,你真是太聪明了!”
“那是当然,”小桃子满脸自得,“我小桃子的智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殿下,我去准备了?”
“去吧,”我有些紧张,“别让他看出来。”
“您放心吧!”小桃子拍了拍我的肩,满脸深沉,“殿下,日后,您可就成人了。虽然这方向有点不对,但是小桃子还是祝福你们的。”
“嗯。”我诺诺点头,怕小桃子看出我的心虚,小桃子嘲笑了我一阵,便出去准备了。他一走,我立刻松了口气,感觉这心里面有什么东西,七上八下的。
所有人都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自己也在问自己。
我忐忑了很久,想了很久,然而在看见他跪在宫门口,感觉我内心一阵阵抽紧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是喜欢他的。
我想和他在一起,想同他有个孩子。哪怕他日我不能同他在一起,我终究也是满足了。
这样想定,我夜里就通知东宫备下了晚饭,打算办完公事就回去吃。苏域让人传了话来,说他会等着。这一句话说得我有些心虚,故意在外面溜达了半圈,等天黑了,我念着他肯定饿着等我,终于才回去。
回到东宫,小桃子说,苏域已经把饭菜给我备在了卧室,引着我一路来到卧室门前,我有些害怕,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问:“药呢?”
小桃子靠过来,压低了声道:“酒里。”
我终于放心,看着那卧室大门,同众人道:“先下去吧。”
小桃子掌灯引着人退了下去,我站到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敲了敲门……
门瞬间就打开了,我被人一捞,直接就被拽了进去,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直接往门板上一按,旋即就亲了上来。
他嘴里有酒气,动作又急又躁。我什么都来不及想,直到他顺着脖子一路亲下去,即将扒开衣服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高喝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他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你不喜欢?”
“你……”我红了脸,他凑上来,环抱住我,全然不顾一点脸面,浪荡道:“你既然喜欢我,自然也同我喜欢你一样。我喜欢你,想同你亲近,你呢?”
“那……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我急了,有些后怕,差点就被他脱了衣服。
他抱着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是有些害羞。”
害羞?
我狐疑看他一眼,有些不相信:“你害羞就是这么奔放的?”
“是啊。”他红着脸,但面上却是一片坦荡,“咱们先做点让人忘记其他事情的事,我就不记得我害羞了。好了,别说了,来吧,我现在可害羞了。”
说着,他又低头准备亲,我赶忙抬手拦住他,着急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走了。”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来,我笑了笑,眨眼道:“我也害羞。但是我害羞,就是要慢慢来。”
他没说话,同我对峙了片刻,随后他放开手,退了一步,笑道:“行,随便你。”
他退开去,我这才发现,他今日穿的是男装。
一身白衣如雪,前襟微敞,露出他雪白的胸膛,在烛光下泛着珠光绯色。墨色的长发用玉冠松松垮垮束着,散在身后,恍如墨瀑。
他没用胭脂,露出他俊美的五官,浑然不带半点脂粉之气。
我静静地瞧着他,片刻后我笑起来:“这头发谁给你弄的?”
他有些不自然,扭过头,哼声道:“你管?反正很好看就是了。本大爷不管穿什么都好看,”说着,他又有些不确定,转过头来,眼中露出凶狠之色,“难道不好看?!”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你自己弄的吧?”
“你管?”
他冷哼出声:“老子又没束发过,打小就只会绾发髻。好在老子天资聪慧,第一次束发是这个效果,老子很满意!”
我没说话,看着他笑。他环胸而立,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扭头凶我:“看什么看!到底吃不吃饭!”
凶完以后,他僵了片刻,随后轻咳一声,又换了个口吻,温和道:“那个,刚才我喝了点酒,有点凶。你别介意,我不会再这么凶。那个,要不先吃晚饭吧?”
说着,他就上前来拉我。我反手握住他,把他往镜子面前扯:“来,我帮你束发。”
他愣了愣,但也随着我,由着我将他拉到镜子面前,然后将他按在那里。我从梳妆台边上拿起木梳,为他散开的歪歪扭扭的发髻,然后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滑,很亮,放在手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滑走。我数完以后,拢紧了他的发,这才想起来,抬头问他:“你疼吗?”
他没说话,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我和他。
我穿着太子黑色的常服,他穿着白色的长衫,都是清冷的颜色,但是因为烛火照影,铜镜本色,于是便显出了一种意外的暖色来。
我瞧着他呆愣的颜色,不由得有些疑惑,他却是慢慢拉住了我拿着梳子的那只手。
“清歌,”他说,“我一直想有个家,有个妻子。她为我束发,我为她画眉。我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有个人,每天等我回家同我一起吃晚饭。我曾以为我这一生不会有这样的时光,可是我终于遇到了你。”
“虽然我从不曾想我的妻子会是这样一个人,可奈何我遇上了你。”
我没说话,片刻后,我笑了起来,低头道:“我也不曾想会遇到你这样的人,我躲了好久,可是最后我想,遇上就遇上吧。”
说着,我将手抽了出来,为他束上发,带上发冠。然后我头一次,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说:“苏域,我胆子小,我怕未来你辜负,所以我不可能将心全交给你,你怨不怨我?”
“你愿意将心交给我就可以了,”他笑了起来,抚上我的手,“不能让你安心,是我的错,我怨你做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守在我身边,那我已经满足了。你有小秘密,那你就守着。我不怨你,我只是会好好对你,等你安心将整颗心交给我那天。”
“那你会骗我吗?”
“不会。”
“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
“好。”我闭上眼睛,“苏域,我信你。”
叶清歌难得相信谁,但是她信你。
我直起身来,退了一步,笑了笑:“去吃饭吧。”
他点了头,起身拉着我,带我到饭桌前。
他一扫往日霸道凶狠的脾气,桌上拼命给我夹菜,我就拼命给他倒酒。他仗着自己酒量好全然不怕,我喝一杯他喝十杯,饭吃得差不多,他也喝得差不多。
这时候我神智还是一片清明,他却有些不行了,看着我的目光,都全是迷蒙。
我去扶他,一碰他,便觉得他全身滚烫得不行。我下意识抽手,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顺着手就摸了上来。
“清歌,我有些不对……”他一面摸着,一面有些迷茫道,“好热……好难受。”
我没说话,瞧着他的模样,一狠心,咬牙干脆站在那里,任由着他攀附我站了起来。而后我将他半扶半拉到床上,他已经完全离不开我的身子,整个人就挂在上边,笨拙地乱摸起来,不断问着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将他推在床上,一面推着他,一面去拆他的玉冠。
突然后悔刚才闲着没事儿束什么发!我果然不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你干吗……干吗……”他拼命去拉我拦着他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给我抱,我要抱……”
“等等,”我拆了半天,终于将他的玉冠拆了下来,往旁边一扔,直接又将他的发带一拉,然后猛地把他摁到床上,压了上去。
顷刻间,他的发散了一床。他被我按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焦急地解着我的衣服。我压在他身上,看着眼前艳丽旖旎的美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手颤抖着放到他腰带上,壮着胆子喊了句:“急!看小爷今天不吃了你!”
话刚说完,他一个翻身,干脆就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引着他做了下面的事情,他终于领悟到了方法,不再乱来,而我却疼得惨叫起来,用脚踹着他,他却是动也不动,只知道在上面做他自己的事。
过了大半夜,他终于累了,我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他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清明,温柔地搂住了我,低喃了那么一句:“我爱你。”
我不知他是不是清醒着,按照药效来说他不可能是清醒的,然而那么一句话,由他沙哑的声音说出来,认真又坚定,撩得人心酥痒得不成样子。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倒在我身边,搂着我睡了过去。我睁着眼躺了片刻,终于艰难地挣扎着起身,穿上衣服,吩咐了小桃子去打水,洗浴过后,绑上束带,戴上护心镜,在他身边又躺了一个时辰,便被叫去上早朝。
我疼得不行,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叫着牙上朝。为了掩盖伤势,我勉力让自己走路正常些,终于熬过早朝,我头上已经全是冷汗。我焦急让小桃子扶着我回去,刚出正殿,就看见着急赶来的苏域。
他穿着女装,站在门口,瞧着我,脸色立刻就变了,直接走上前来,低声问:“你……昨晚……你……”
“你来做什么的?”我瞪他,两腿在衣衫下面已经快撑不住了。他有些着急,想了半天才终于道:“我……我瞧见床上有血……”
我没说话,继续瞪他。他上前来,拉住我,温和道:“昨晚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我继续不说话,仍旧忐忑,不知道昨晚的事他到底还记得几分。他叹息了一声,低头道:“你疼吗?都这样了,来上什么早朝?”
“我、疼。”终于找到一句我可以回答的话。我咬着牙,瞪着他,一字一句,发泄着自己一夜积累的愤怒。
他愣了愣,随后慌张道:“疼……疼回去上药……我……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低下头,干脆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挣扎起来:“你干
什么!你……你……”
“别说话!”他唬我,他平日恐吓我次数太多,我被他一吓,立刻就乖了,不由得哭丧着脸哀求:“这可是在宫里。你一个女的抱着我走,像话吗……”
“管他像话不像话。”他不耐烦道,“我知道你疼,这就够了。”
说着,他疾步抱着我走了出去,然后直接将我抱上马车,本来让我坐着,突然又想起什么,立刻又将我侧身横躺放在上面,然后坐到马车边,温柔地将手放到我后庭之处,满脸愧疚道:“是这儿疼吗?我去让太医拿点药……”
他后面的话我听不下去了,我只觉得天雷一阵阵劈过,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干吗要摸我后庭……干吗……
我觉得我隐隐约约明白了,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认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我只觉得有股热气热腾腾一路熏上了脸,忍不住高吼出声:“你闭嘴!”
他可能也觉得这样直接询问不太好,干脆就闭嘴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揉一揉我的屁股,我一瞪,他立刻又缩手。
我们俩在马车里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有些坐不住,开口道:“昨晚上我喝太多,什么都忘了。早上我瞧着这么多血,想着肯定是伤了你。我本来说过要好好对你,再也不伤你的……”
“别说了,”我打断他,“苏域,你再提什么要对我好,那简直就不像你了。”
“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不是为了旁的。你苏域无论怎么样,我都觉得很好。”
他愣了愣,随后便低头笑了起来。
我趴在马车里,将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感觉马车的摇晃,闻着他身上的熏香,那片刻我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岁月了。
我们俩一路回了府里,苏域将我抱到了床上,我不准他再碰我,只叫了平日里一贯负责我的张医正过来。张医正上来为我一把脉,面上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即又平缓下去,被我一瞪,便低下头去,恭谨道:“殿下的伤不需要其他治疗,修养一阵子就会好。以后……”
说到这里,张医正似乎有些尴尬,但最后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还是要适量……”
躲在一旁偷听的苏域立刻红了脸,张医正也未特别指明他,他便赶忙点头:“知晓的,我明白,不会了。”
张医正也没说话,只是有些微妙地看了苏域一眼,随后便叩头下去了。我躺在床上,吩咐苏域。
“给宫里折子,这几天的早朝不去了。”
“早该不去了!”
他瞪眼,随后便去写折子。写完折子以后,又过来抱我。
后面几日,我就在东宫里闲着,苏域格外顺着我,我深感自己的幸福日子要来临了,开始活蹦乱跳起来。见我活蹦乱跳,苏域眼里总是冒绿光,每次用那绿油油的眼看着我,我都觉得狼似的。
没多久,我好得差不多,拟了折子打算上朝,头两天晚上,又把苏域用药迷晕了折腾了一遍,苏域醒来的时候,抱着我,迷迷糊糊道:“昨晚我做了个春梦,清歌赶紧好起来,我真是想得不行了。”
我也没说话,就抱着他,思索着问:“苏域,你还想要回男子的身份吗?”
“如果能一直这样同你在一起,”他抱着我,手一下一下顺着我的背,微眯着眼,“不要也罢了,当一个太子妃,也很是不错。”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起床的时候,苏域去了军营,小桃子来我穿衣服。他围着我转来转去忙活,同我道:“殿下您要一直瞒着娘娘,这终究不是事儿。用药一次两次便好,久了终究是伤人身子的,殿下既然喜欢娘娘,不若说了罢了?”
我不说话,小桃子道:“殿下不就是担心娘娘会是宣德太子的血脉吗?殿下乃皇室正统,同娘娘验一下,那不就明白了吗?”
小桃子这一提醒,我立刻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对小桃子刮目相看。
我完全可以制造个意外滴血认清,搞清楚苏域的出身啊!
想到这里,我心中难耐不已。当天晚上回来,我立刻再给苏域用了一次药,他从来不防备我,吃完倒头就睡了,我赶紧叫了小桃子断了水杯来,然后用针在我的手上戳了一下,挤了一滴血;又在他的手上戳了一下,挤了一滴血。
血落入水里,我紧张的看见两滴血在水中染了半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终于看到两滴血没有融在一起的时候,我“哐”的一下就坐了下去!
小桃子笑吟吟上来拉我:“我就说殿下多虑了,北褚皇帝又不是乌龟,怎么忍得了皇室血脉混淆?”
“是我多虑了,”我心中又是欢喜,又有些忐忑,“我总是想得太多。”
小桃子把我拉起来,又唠叨了两句,便走了出去。我躺到苏域身边去,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你不是宣德太子的血脉,我放心了。”
“苏域,”我笑眯了眼,“知道我是女子,你一定很高兴吧。”
他睡着了,不说话。我就躺在他旁边,轻轻抱住他。
我本来打算等明天醒来就同他说清楚,然而半夜时分,突然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我下意识睁眼,直接拔剑刺了过去,苏域却是突然醒来,说了句:“慢着!”
剑已到窗头,剑气直接破开了窗,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外,咕噜咕噜说了几句话。
苏域脸色大变,直接起身,从屋里套了身深色衣服,提着剑便往外冲去。临走时,他又突然回头,猛地抱了一下我。
“我父皇病逝了,”他迅速解释,“弟弟现在登上了皇位,母妃成为太后,出使大宣,在路上被人刺杀,我得带人过去。”
“等我,”他低下头来,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低喃出一句:“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便走,我瞧着四周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一路跟随而去。
我赤脚站在房门前,呆呆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那一次,我离开他,独归盛京,他驾马追上来,说的那一句:“万水千山,我亦归来。”
上一次他回来了,这一次,他也会回来。
“吩咐下去,”我对着慌慌张张赶来的侍卫队队长和小桃子吩咐,“对外宣称太子妃染了风寒,再不见客。要是太子妃离京的消息传出去半分,”我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你们这些奴才,全家的人头都等着落地!”
“是!”
众人答得格外大声,我又将暗卫招了出来。
“快点去查,杨恭淑来大宣做什么!”
“是,那,拦,还是不拦?”暗卫有些疑惑。我沉吟片刻,看向屋外。
“有苏域在,咱们拦不住。打听清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