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一脸热情地招呼着我出门,到了门口就在我耳边小声道:“臭小子,机灵点,我们的考察工作还没有结束,你可要为组织多争取一点时间啊!”
我扫过一眼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廖家寨的村民,我算是明白了,孙教授刚才之所以喊得这么热情高涨,完全不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而是迎合这些人的口味,好把我这个‘害人精’赶走。
对于我来说,这是很无奈的,一方面我很想把自己身上的蛊毒搞明白,另一方面我又得照顾到领导的情绪,当然郭冉这*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反正我在不在意,这女人都会来找我麻烦。
我瞄了一眼孙教授,用眼神示意他放心,但心里我还是很发毛的,我不懂得人家蛊师怎么看病,你说要是一老中医过来号脉,那我还能把手臂的大动脉捏住,这问题是蛊师的套路我们也不懂啊。
于是在廖家寨一众人的簇拥下,我来到了寨子里族长的屋子里,只见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正颤颤巍巍的在整理着自己的一些器具,看他一身高僧长袍加身的样子,我也不好去跟人家搭讪,况且竹房门口还有一群人在围观着我,我得注意自己的行为,本来他们就对我中蛊的事情有成见,万一我有个闪失没注意到他们的情绪,这些村民冲进来打我怎么办?
孙教授就自在多了,进屋就热情的跟族长打着招呼,嘴里全是客套话,什么吃了没、这天气不错啊之类的。
这个点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除了我饿得肚子咕咕叫,估计在场的都已经遛弯儿好几圈了吧。
寒暄完了,族长就来到我面前,“你过来吧。”
然后就跟那穿着长袍的老头非常礼貌的鞠躬,“蛊师大人,这位是我们临州市来的考古工作人员,可能是初到湘西不懂我们的规矩,遭人下了蛊毒,您看是不是给看看呀,也好让他们尽早启程回临州啊。”
听完这话,孙教授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强子,你看人家族长多关心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我赶紧顺势补了句谢谢。
族长摆了摆手,告诉我,面前这位蛊师可是附近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不少人看病治病都是找他,这两月去了几十公里外的村子治病回来。说我今天能够有幸见到他,说明我命不该绝。
我心里那个高兴啊,这族长不按套路出牌,掠过小喽啰,直接来王炸啊,这么大一号的蛊师要真把我的蛊毒治好了,那就只能爱莫能助了,孙教授你可别怪我没帮你啊,是对手太强大啊,哦嚯嚯!
我一边歪歪,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头,一对白眉都快垂到嘴角了,高高的颧骨在煤油灯的衬托下暗暗发亮,与周围干瘪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手指上纹着一些奇怪的图腾,不过有些图案已经不清晰了,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个放荡不羁的青春。
当然,他的过去我自然没必要了解,我走上前鞠躬道:“蛊师大人,我的命就交给您啦,我真没有招谁惹谁。”
老头倒挺随和,没有说话,手一挥招呼我找个蒲团坐下。
等到我坐好了,他在一旁用他那些事先准备好的器具就开始捣鼓起来,我就看到它从一些药酒罐子里面取出蝎子啊、蜈蚣啊什么的,放在一个药盅里面捣烂,加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开始冒着青烟。
几分钟之后,他将药盅里面的东西倒在一个黑瓷碗里面,来到我跟前,嘴上就开始念念有词,手上时不时不停地捻着黑瓷碗里面的那些黏糊糊的毒虫尸体,洒向我的身体周围。
绕了三圈之后,我就觉得身上开始有些异样了,我就感觉我身体里面好像多出来一些东西,就在我的皮肤下面飞速的乱窜,那些东西像蜈蚣也像蝎子,总之就在我的身体里面翻腾蹈海的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我就感觉肚子里面充满了一股恶心的感觉,身体就开始抽搐起来,随时都能吐出来的那种感觉。
孙教授就在后面喝倒彩,“强子,别吐,当心把人家地板弄脏了!”
这句话,直接让蛊师给瞪回去了。
随后老头手一挥,将黑瓷碗里的最后一点毒虫尸体撒向空中,我终于忍受不住,张嘴就吐了出来。
随后我就看到地面上多出来一滩石油一样的粘液,在地板上就像有生命一般的蠕动着。
门口那些村民看了都是一阵惊呼。
我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东西像极了今天在棺材里面郭冉吐我脸上的那玩意儿。
印象中,我好像迷迷糊糊的吞进肚子里面一些。
其实到现在孙教授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今天捧着的那具尸体,就是郭冉,但是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因为张肖然给那具尸体推断骨龄,距今已经有几千年之久。
这女尸要跟他们说是郭冉,他妈不是开国际玩笑嘛!
我虚弱的重新坐直身子,蛊师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毫不介意地板上的那一滩蠕动的污浊物。
孙教授着急的凑过来,竖起大拇指,“神啊,真神,这就好了?”
其实从他眼神里我能看出,这小子是希望得到另一个答案!
蛊师摇了摇头,“嗨,不知道你得罪了哪路神仙,你体内的蛊多如牛毛,我拼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替你逼出来了一只,老头子我心有余力不足啊,既然他想让你留在我们这里,那么必然有他留你的道理,而且只要你不出村,就不会害你性命,说明是有事情找你帮忙啊。”
听到这里,我开始紧张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出个差吗,至于把我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湘西吗?
“难道没有救了吗?”孙教授也担忧起来,原本他可能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蛊毒,也没见我发作什么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蛊师顿了顿,“也不是不可能,我们廖家寨有一个传说,我们寨里千年前曾经有一个蛊师叫陆鸣扬,曾经为了我们村落,不惜牺牲自己被蛊虫反噬,还曾经拯救了我们的一场瘟疫,所以才有了你们现在考古的这些墓群,后来百年前蛊师羽化成仙,据说到了世俗云游济世,至今未回来。”
说完蛊师虔诚的做了一个祈福的手势,族长跟村民这会儿也赶紧祈福起来……
要不是我今天下午,在墓室里面看过那个壁画,我真是不相信他说的那些东西,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讲他们廖家寨的神话,但是现在我很遗憾,没有看完最后两个墙面的画作。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那是因为墓室里面的那些壁画的颜料和笔锋跟外面活冥婚墓穴口的这些笔锋是一模一样的,各个朝代都有,所以真实性比郭冉说的话都还真!
在我看来,这个画师显然是利用那个墓室在告诉我什么,但是碍于这个叫陆鸣扬的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敢表露明显,只好将真实事件展示一次,既然现在这位老蛊师说起这个事情,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明天再次探寻一下那个墓室的秘密。
孙教授听完蛊师的话,安慰的在我耳边小声道:“强子,在这村庄附近找个好姑娘吧,我会让你爸妈来看你的。”
我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落寞的起身,没等我们出门,张肖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孙教授……孙教授重大发现,考古现场突然出现大量的不知名钱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