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殷祁连,又送走了沈容,顾浅止便自行回了房闭门思过去了。
想着沈容临走时那恋恋不舍的眷恋神情,她不知此事怎会走到如此地步,当初她只是想借他救个急,如今被爷爷如此一弄倒是让他与她真真的顺理成章成了一对。
她自然也不是那种老套的人,瞧不起那烟花之地的人,只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想与那沈容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要拿他来挡住那苏晏罢了,可事已至此,倒是让她进退两难。
她向来不善于处理这些事,如今倒是真是摊上了个麻烦事,她也是才知道她爷爷还有做媒人的才能。
由于背后的疼痛,不得不爬在床上,望着窗外那番景致,脑中一片混乱,微风从窗外缓缓的吹来,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感受着那撩人的凉意。
如若自己现在抛了沈容,会不会被他骂自己始乱终弃,但如若不弃了他,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不过,既然今日爷爷都夸赞他聪明,那他应该也能懂她只是做戏罢了,应该也不会如此当真吧。
在心中如此敷衍的安慰了自己一番,便在微风轻吹下昏昏沉沉的睡了去,晚上花间派人来喊她吃饭,也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去。
许是白日里在云王府外跪的有些久了,她就那么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
睁开眼,瞧着外面那片的光亮,顾浅止从床上爬起身,趴了一晚上,早已趴的她腰酸背痛,随意的起身,无奈动作过大又扯到了后背,疼的她吸了一口冷气。
她倒是忘了后背上的伤了,不禁抬手按上了自己的后背,却是只能轻轻的触碰,不敢太过于用力的揉搓。
看着床边那件昨晚被她扔到地上带着血腥的衣衫,抬步走到了柜子旁又找起了衣衫,斟酌片刻,最终是拿出了一件玄黑的绸衣穿在了身上。
穿完衣服,便坐到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左额上方贴着的那块纱布,抬手将它轻轻撕下,却是不想那纱布与她的些许皮肉粘到了一处,纵使是她轻了几分力,却还是渗出了几丝血。
伸手打开桌前的小柜子,快速的看了一番后,从中挑出了一罐药瓶,放在了桌上。
关上柜子,顾浅止便打开了那药瓶,刚一打开盖子,那药瓶中便散出了缕缕的清香,似是泥土混合这青草的味道。
将瓶中的药倒出些许,便抬手朝着自己的左额出敷去,当药膏触上肌肤时,只感到额上的那片肌肤瞬间清凉了几分。
想着,这瓶药还是从她师父玉清人那讨得的,一直没有用的上的机会,如今倒是拜顾云韶所赐,终于派上了用场。
当年她下山时,师父便也开始了云游四方,与她也只能偶尔在凤鸾山上见一面,如今一想,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她了。
涂完药,又将那药瓶仔细的盖上了盖子,放回了柜中。
因为要闭门思过,所以也是不能出门,但按着她的心细,不用出门正是她心中所想,不愿出门去碰见那些她不想见之人,不愿去费心费力的耍心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想她自己所想,做她自己所想做。
没想到到了下午,方明玉倒是赶了来,顾浅止听着是他,起身走到了门前开了门放他进了来。
看着顾浅止好似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无缘无故的着了席黑衣,看着她不由的问道“昨日我听我爹说你被打的厉害,这不还好,还有,你无事穿身黑衣作甚,不是素来喜爱穿白衣?”
顾浅止给他倒着茶,漫不经心道“闲来无事穿穿。”
方明玉点了点头,又看着她略微担忧的问道“我听说你昨日挨了板子,还在雨中跪了。”
顾浅止抬头看他,对着他毫不在意道“你看着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方明玉又在打量了她片刻之后坚定的摇了摇头,她才继续说道“那不就行了,并无什么大碍。”
方明玉瞧了她一眼,看着她面上好似真的是无什么事,心中倒是越发的担心了几分。
这丫头片子,面上镇定无事得很,也不知伤的如何,听他爹说,昨日她被打的厉害,如今又是不寻常的穿了一席黑衣,想必确实是伤的不轻。
看着方明玉略有担忧瞧着自己,顾浅止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你今日无事怎么过来了?”
方明玉反问“难道我无事便不能过来了?”
说着,又是开口问道“不过,昨日云王爷为何罚你?按理来说,他应是知道你与那殷元香向来不和,更何况那日我也猜到了你为何会如此失常,云王爷也应该会体谅你才对,可为何还会下如此重的手?”
顾浅止摇了摇头,无奈道“凑巧罢了。”
凑巧让那殷元香碰见了她与那沈容一起,碰巧那殷元香又对自己恨之入骨。
方明玉立即凑上前问道“凑什么巧?”
顾浅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抿了一口,随后放下了茶杯,对着他淡淡的道“他知道了我与沈容之事。”
方明玉心下一紧,想起她当初与自己说的为何要选沈容的缘由,又问“可你当初选了那沈容,不就是为了让他气一气?”
顾浅止点头理所当然道道“所以他气的打了我。”
方明玉明了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略含担忧的问道“那如今,云王爷知道了他的存在,你准备怎么办?”
顾浅止瞧着他脸上的那份担忧,觉着他倒是瞎操心,不由得对着他无奈道“托了那顾老头子的福,现如今,我与那沈容倒是真真的成了一对。”
方明玉听了立即惊了一下,皱了皱眉,问道“为何?”
他知道顾老向来疼她,又向来开明,但也不至于真的允许她和一个青楼戏子在一处,如若她说的是真的,宫中那人又该如何?
谁知在如此档口上,顾浅止反倒是烦躁的摇了摇头,对着他随意摆手敷衍道“此事太过复杂,我说不清,反正就是那样了。”
连她都搞不懂那老头的意思,还如何与他说的明白,倒是如今,真真让她犯了愁。
方明玉看着她那敷衍的回答,依旧不死心的追问道“我弄不懂,为何你与那沈容成了?”
看着他那副势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顾浅止也是答道“这你就别担心了,无论怎样,都是面上的事罢了,我与他怎可能。”
看着她着实是不想说,他也就识趣的没再问下去,只是心里想着那人,又道“我听说昨日阿连那小子也来了?”
顾浅止点头“对,他是来了,还为我求了求情。”
谈起他,她心中倒是记起了那事,为何他会来的那么快,那么凑巧,要是说他是碰巧来寻她所以才遇上了此时,她是断断不会信的,这着实让她起疑。
方明玉轻嘲了一句“那小子倒是来的快。”
说着,又对着顾浅止问道“你说你当初为何不拉着他做戏,面上好看点不说,最起码挨不了打。”
顾浅止摇了摇头,似是万分不愿的说道“我不愿他趟这趟浑水,再说,就他那性子,说千个万个理由他都不见得愿意。”
她还能不知道那小子的性子,如若自己让他帮自己,别说帮了,斥责自己还来不及。
方明玉听着她那么决然的语气,对着她轻声惋惜道“倒是可惜了。”
这一句,虽是轻声,却也是被顾浅止听到了耳中,不由得看着他问道“可惜什么?”
想着她如今的耳力倒是极佳,对着她摇头敷衍道“没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