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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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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辈子不长,每天都过得飞快,也无法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所以郝斯年每天都让自己过得很享受,很充实,为的是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了他的复仇计划,最初的不能置信过后,他反而有种解脱般的感觉,无处可逃,在一阵阵的剧烈晃动中,听着四面八方的崩塌巨响,握着有母亲照片的挂饰静静等候死亡的到来。

他一向不惧怕死亡,曾经有那么多人在他面前死去,有跟他不相关的人,也有熟识的人,有他亦爱亦恨的母亲,经历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复仇成为支撑他的唯一信念,唯有让复仇之火越烧越旺,才不会崩溃。如今复仇的事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变得极其渺小,心再大,也大不过天,连死亡都无法避免,还谈什么复仇?

其实他也知道,他只是想找一个让自己有血有肉地活着的理由,他的复仇就如同他母亲自以为是的爱情一样可笑。

总算可以放下了。

距离首发地震已经过去了两天,郝斯年吃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他的右脸颊被蹭得血肉模糊,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损伤,身体很虚弱,他抬起手腕,夜光的腕表明白显示着他昏迷了两天,奇迹的是他居然没有当场死去,可是这有什么区别?这样还不如来个痛快,清醒地等待死亡的过程能把人活活逼疯,幸好他也不想活了,从来没有自己结束生命的念头,他答应了母亲的,君子一言,应当遵守承诺。

要说郝斯年也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君子,经常口不对心,所以当听到不远处有人轻声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开口,两天没有喝水,嗓子嘶哑难听:“救……命!”

交谈声蓦然消失,许久,黑暗的四周都是一片寂静,让郝斯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蓝宝无声地作个嘴型:“是郝斯年。”

三人面面相觑。救,还是不救?

他们正打着曲折的通道往地面上去,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还活着的人,如果郝斯年没有出声,他们就忽略过去了。

郝斯年说不出话,左手捡起身体旁的一块水泥块,在地上慢慢敲着。

然后他听到扭曲变形的合金门被人敲响。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合金门上火花四溅,一把电锯慢慢地切了进去。

郝斯年躺着的地方很微妙,他的腰正卡在两条钢筋之间,如果他再歪一点,那钢筋就捅穿他的腰,死翘翘了。

这个房间很坚固,至少要比蓝宝待的房间要坚固,里面的空间还比较大,从戎站着马步,腰微微下沉,慢慢将郝斯年上方的水泥板抬高,蓝宝唰的一下将郝斯年拖了出来,用力过猛,郝斯年的脑袋咚的一声撞上旁边的墙壁,彻底晕过去了。

接下来,他们又遇到一个活着的人,封渊,这老头运气最好,躲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完全没有受伤,从戎一拳头就将他打晕了,扔进幻境和郝斯年捆在一起,关在铁笼子里。

实验室那一溜房子受到的破坏最少,因为地震发生的时候许多人都休息了,里面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值班的人员,虽然没有受伤,却因为长久没有进食,都头晕眼花身体虚脱,他们照样一个个打晕扔幻境里去,蓝宝巡视着那些堆放资料的柜子:“那些资料带走,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郝斯年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心力,研究成果都让蓝宝搜刮走了,可惜的是一些资料被埋起来,他们也没有继续搜寻的想法,不定时的余震一波接着一波,虽然很轻微,但保不住什么时候再来一阵大的,那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最后救出来的三个人蓝宝都见过,一个是穆程悦,一个温意春,一个路同方,都是郝斯年的宠。对于这三个人,蓝宝救得毫无压力。

因地震而塌陷的地底下传出一声巨响,两条人影窜出地面,蓝宝喘着粗气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他现在浑身都是汗水混合着尘土,灰扑扑的,就像从坟墓中爬出来一般,看看身后,可不是坟墓吗,这里不知道埋了多少人,他知道里面肯定还有没死的人,但他不会去救他们,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再去救人,能够出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蓝宝不知道的是,在山的另一边,聚集着大批的丧尸,它们就在那里静静地立着,从戎知道,但是他没有说。

他们往废墟外面走,身后是一处寺庙模样的建筑,此刻都已经面目全非。走出没多远,首发地震后最强的一波余震袭来,地面波浪一样鼓凸凹陷,蓝宝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从戎捞起他往外狂奔,一口气跑出十几里。

蓝宝伏在从戎肩上,脑袋冲下的滋味太难受,肚子顶着从戎坚硬的肩膀,胃里翻江倒海,头昏眼花,从戎放他下来的时候他马上瘫倒在地上,从戎蹲在他面前:“没事吧?我太着急了。”

蓝宝摇摇头:“谢谢你。”

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回到大地重见天日的感觉无比美好。

罗浮在幻境内趴在床上看动画片,海绵宝宝,这段日子他将蓝宝所有的存货都翻了出来,尤其喜爱动画片,猫和老鼠倒霉熊海绵宝宝这些是他的最爱。

昏迷的人都没有醒的迹象,蓝宝将他们分成几批关到刚建好但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房子里,门窗都仔细锁好,确保这些人逃不出去。

从戎对蓝宝说:“这个人给我。”

他攥着封渊的一条胳膊把他拖到屋内,封渊的脑袋碰上门框,被扔进去的时候又撞到了墙,蓝宝知道从戎肯定在封渊手里吃过很多苦头,只是从戎不说,他也不会去揭他的疮疤,看向从戎的目光带着心疼,但当从戎看他的时候,他会马上把那种心疼隐藏起来。

他这种微妙的情绪从戎也察觉到了,也不去点破,两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维护对方。

喂养了两天之后,从戎将恢复了精神的封渊带出幻境,封渊这疯子看见从戎没有丝毫惧怕,总是用狂热的目光跟随着他,不断喃喃自语:“怎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从戎没有跟他说任何话,一手提溜着瘦小的博士往远处走,封渊也没有挣扎,一个劲纠结在他的研究中,当看见从戎往有许多丧尸的地方走去的时候终于清醒了:“你要做什么?”

从戎冲他笑了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很耀眼:“你说呢?”

他笑得很灿烂,封渊神经再粗,却也猜到了他的意图,大叫起来:“放我下来,他妈的!”

博士拼命挣扎,却挣不脱从戎钢钳一样的手,他只能瞪着恐惧的双眼看着,他们和那些丧尸的距离越缩越短,丧尸发现他们,涌过来了。

从戎举着封渊,就像打赏手下一般的说:“给你们!”他轻飘飘地把封渊扔了出去,丧尸一拥而上,将封渊围了起来,张着血腥大口咬下去。

封渊:“啊——”

他惨叫着,眼睛还看着从戎的方向,他看见那个突然变得高大的少年伫立着,眼瞳血红,没有丧尸去围攻他,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仿若他是它们的王。

丧尸们没有咬他的脑袋,没有挖他的肚子,从大小腿和左右胳膊一口一口地把他的肉撕咬下来,封渊不断地惨叫,恐惧充斥他的眼睛,目眦欲裂,眼角崩裂,渗出了血珠。四肢的肉都啃光了,它们开始撕他脸上的皮,全身的皮,将他变成血肉模糊的□□,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封渊是活活疼死的,死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蓝宝没有给郝斯年蒙上眼,郝斯年醒来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脸上的伤经过简单的处理,手法粗糙,脸火辣辣的疼,即使伤好了,也必然留下疤痕。

他躺着一动不动,任由蓝宝折腾他,让吃饭就吃饭,让喝水就喝水。

蓝宝再一次进去的时候,看见他背靠墙坐着,头发凌乱,身上破损的衣服有血迹和尘土,彻底地变成了乞丐模样。

郝斯年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自从戎将封渊带走,他的发散思维开始聚拢,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待遇?

蓝宝看着他的眼睛,昔日总是充满挑剔,自信张扬的目光,现今已经是一潭死水,古井无波。他知道从戎将封渊带出去肯定不是放生,想必封渊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从戎会用什么样的手法弄死封渊。

对郝斯年,蓝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戎和罗浮都不提意见,让他自己拿主意。

两人对视良久,都能知会对方的大概情绪,郝斯年开口说:“我想改名了。”

蓝宝:“?”

“郝斯年死了。我从今以后就叫影,你的影子。”郝斯年看着他,“你愿意吗?”

“你的仇恨呢?放弃了?”

“郝斯年死了,他所有的一切都跟着灰飞烟灭。”

蓝宝注视着他,很久以后点点头:“可以,但是,你记住一点,假若你有任何背叛我的想法,我可以立刻让你变成我的傀儡,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或者,死。”

“知道了。”郝斯年,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影,站了起来。

蓝宝将他带到生活区,扔给他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两天他们找到了干净的水源,在幻境里储存了很多,因此也奢侈起来,天天都可以泡澡。

那些研究人员蓝宝打算留下来,都是很有用的人才,到基地之后可以考虑让他们去赵诺成那边继续他们的研究,但是类似封渊那样惨无人道的实验,是必须绝对禁止的,他可不想惹祸上身,回头再有个跟从戎那样的人掐着他的脖子,欲置他于死地。

温意春那三个宠,看影也不想要,到人类聚居地将他们放出去就完了,他们一直被关着,对幻境的存在也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威胁。

蓝宝出去将从戎接回来,罗浮坐在一大堆钢铁制品中,批量制作□□,各种型号的都做出一批来,还有弓,长弓短弓都有,蓝宝已经萌生了建立自己队伍的想法,被郝斯年设计抓捕,沦为阶下囚的经历让他深刻体会到团体的强大作用,他必须摈弃做个独行侠的观念,当初狗仔身边的人就说过,独行侠往往是死得最快的,他是彻底体会到了。

异能者不多,轻易招揽不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实力足够强才会有人主动来投靠,因此许多团队都是以普通人为主,异能者通常是核心人物。

罗浮只会模仿,因此做出来的□□形状都一模一样,就是大小不一。

蓝宝拿起一把弓拉开试试,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能轻易拉开,那别人呢?拉不开的弓跟废品差不多,没用,罗浮只得重新考虑,不过制式武器就这样,无法量身定做,蓝宝也没有办法,到时候招揽到人再说。

影脸上的伤开始结疤,他跟蓝宝要了个面具戴上,并决定以后也不摘下,从戎盯着他的面具看了片刻,跟蓝宝也要了一个,如法炮制往脸上一罩,蓝宝望着一左一右两个面具男,无语。

初夏阳光明媚,蓝宝出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精神抖擞地喝了一声在附近跑来跑去的多吉:“多吉,上路了!”

他将赵诺成的牧马人搬了出来,油箱里已经注满油,影是司机,马达轰然发动,车轮下扬起大片尘土往西北驶去。

车下的路已经到处都是裂缝,野草顽强地顶开它们头上的水泥块,从夹缝中扭曲着伸出来,接受阳光雨露的滋润,蓬勃的生命力令人惊叹。

车子奔跑了一天,没有见到人烟,倒是看见了一小片种下去没多久的庄稼地,那些植物都有些蔫蔫的,就像营养不良一样,跟路边的野草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

都说植物没有思想,那为什么末世开始后它们会这个模样,单纯地报复人类?动物们吃的草依然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人类种植的农作物做出的粮食却难以下咽,勉强吞下去也只是果腹,完全说不上享受,你不想吃?不想吃就等着饿死吧。

经过一小片村庄的时候,终于看到一个人,是个女子,正在田间操作,忙一阵就抬头张望,汽车驶近的时候受到惊吓一样弹跳起来,慌张地把锄头往肩头一抗,跑出几步,那里有一扇打开的翻板,她跳下去前往后一望,迟疑着缩回了脚。

车子的顶棚被蓝宝拆卸下来,变成敞篷车,女子一眼就看见车上坐了三个人,都带着面具。她很久没有看到活人了,偶尔有丧尸进入这个小村子,她就躲进地道,从别的地道口出来,想办法杀死那些丧尸,然后继续耕作。

坐在后面的那个人,面具以中线为界,黑白两色各自占据一边,额上右边部位从眉心伸延出几条反色的线条,没入发间。一双黑色的眼睛从面具上狭长的眼缝中看着自己,他开口了:“我们走过了很长的路,只看见你一个人。”

蓝宝视力很好,注意到女子蜡黄的脸,眼里的戒备之色很深,却也有长久不见同类的好奇和渴望。

“你们,去,哪里?外面,怪物,很多。”女子艰难地开口,似乎说话有障碍,语句总是停顿。

“国家西北基地,那里有很多人。”蓝宝说,他没有开口邀请女子一起去,让她自己选择。

一分钟后女子说:“带着,我去,行吗?”

“好。”

女子说:“等等,我——我,拿点,东西。”

她跳下地道口,不大会又出来了,拿着一个布包和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那东西用布包得很好,看不出是什么。

她爬上车,坐在角落里。

影开车,没有人说话。

女子觉得他们愿意带上自己,有必要感谢一下,顺便介绍下自己:“谢谢,你们。我叫,顾盼因。”

“十三。”蓝宝将一瓶水和半袋开了封的火腿递给她,这顾盼因肯定长时间饿着,瘦得几乎皮包骨,细长的脖颈支撑着有些大的脑袋,与她蜡黄的脸色对比,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漂亮。

可能是赵诺成总说蓝宝的眼睛长得很好,蓝宝看人的时候首先看他(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时候看眼睛能够看出一个的本性。

这个顾盼因,不像是心思复杂狡诈的人,否则蓝宝也不会让她上车。

车子继续往西北驶去,公路上废弃的车辆日晒雨淋,均已锈迹斑斑,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蓝宝将弩架在车后窗上,箭咻地射出去,后视镜中一头跟在车子后奔跑的丧尸倒了下去。

西北地广人稀,接近基地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饱受风沙侵蚀的地貌,每一块石头每一粒沙子都带着历史的烟尘。

不断有丧尸靠近这片风沙之地,蓝宝有些困惑,不明白基地为什么要建在这样的地方,几乎没有可以种植的土地,长期干旱,基地的人靠什么生存?

影说:“不是这里,要穿过这片沙漠。我选的是捷径。”

他们在沙漠里跑了一天,漠地里初夏的阳光已经很耀眼,白天和夜晚的气温相差极大,蓝宝开车的时候,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支萧,呜呜咽咽地吹起来。

他吹的《飞天》,暮色中越发显得箫声寂寞。

顾盼因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侧耳细听了一会,将她带上车的长条布包打开,拿出一把琵琶琴,抵在膝上,铿铿锵锵地弹拨起来。

她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 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 缘如水

顾盼因有说话障碍,唱起歌来却顺畅无比。

前方有丧尸群,正堵着去路,蓝宝决定冲过去,路两旁是无边的黄沙,开进去很可能陷入沙中。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顾盼因的琴音激越,一曲十面埋伏高潮部分在指下流泻,距离丧尸越来越近,蓝宝敏感地发现那些丧尸的行为越来越缓慢,似乎被什么约束着一般,直到他们撞飞了一路丧尸,从后视镜看,那些丧尸才恢复正常。

影问鼻尖缀着几颗细小汗珠的顾盼因:“你这是异能?”

借用乐器发挥的异能,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有阵前击鼓激发士气,今有顾盼因丧尸堆中弹琵琶助战,也算是个奇葩了。

罗浮从蓝宝怀中钻出来,很是稀奇:“蓝宝,你运气开始好了?一说要收小弟就有肥羊自投罗网。”

因为使用了异能的顾盼因呼吸有些急促,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话内容还是如此惊悸,顿时吓得屏住呼吸,睁着大眼睛看车里的人。

蓝宝揪住罗浮颈上的皮,将它丢到顾盼因面前:“别乱说话,吓坏了小姑娘怎么办?你陪她玩会吧,这是乱说话的惩罚。”

罗浮许久没有跟女孩说话,顾盼因一拿大眼睛看他,它就有些晕乎乎的了,幸好它不是人形,否则这会肯定满脸通红。太丢人了!

“刚才,是你,说话?”女孩子大多喜欢萌物,看来顾盼因也不例外,她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美女你好,本——本兽名叫罗浮……”罗浮窝在顾盼因手心,巴拉巴拉地勾搭起美女来。蓝宝满脸黑线,感情这罗浮还是个色鬼!

黑暗降临,大漠中无风的时候静谧无比,蓝宝和影换了几回手,在日出的时候终于离开了那片不毛之地。

沿途矮小的沙漠植物逐渐多了起来,慢慢连绵成一片绿毯,树木也开始出现,两条绿带顺着细长弯曲的河流向远方延展。

影说:“再开几个小时就到。”

蓝宝听了,心怦怦地跳,想到很快就能看见父母亲人,怎么也静不下来,手心都沁出了汗水。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开始慌张起来,类似于近乡情怯的那种情绪充满了他整个脑海,直到罗浮说:“前面有人!”他才从那种情绪中□□,将□□拿在手上。

可能是距离基地不远,越往西北去遇到的丧尸越少,但前方那群正和人类交锋的丧尸数目不下一千,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丧尸多,人少,形势对人类很不利。

哀嚎声和呼喝声越来越大,还有尖锐的啸声和枪声。

影将车子开到距离它们不远的地方停下,最近的丧尸有了新目标,转身往他们扑来。

蓝宝一转眼就看到了赵诺成。赵诺成扛着一把连发机枪,周围的丧尸成片倒下,他怒吼着指挥他的队员,不时用□□击毙一两个威胁到他的队员的丧尸,然后又是震耳欲聋的枪声,枪声遮盖了其他的声音,他看见了他们,望这边扫了一眼又埋身战斗中。

他愣愣地站着,遥遥地望着朝思暮想的爱人。而那人,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他不认识他,蓝宝摸摸脸上的新面具,将□□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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