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面梁满仓可是见识过这种情况,当时有革命小将要把族谱给拿走烧掉,说什么是破除封建迷信,被梁满仓知道了提着棍子堵在那家伙的门口,骂了三天大街,吓得那小子一个月不敢出家门。农村已经如此了,那这样子的时候城市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就可以想象了。
顾掌柜却说:“你不知道,因为我们铺子地方比较好,因此,就成了驻军部队给当成办公室了,那些革命小将再怎么样,也不敢随便在当兵的眼皮底下拆了他们的办公室吧。呵呵,成也萧何败萧何,我这一辈子成就在古董上,结果败的也是在古董上了。不过我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够得到一个善终解放前,我可是做了不少挖坟掘墓,坑蒙拐骗的事情了。老天待我算是不薄了。
满仓,我去年的时候还进城去看过,我的铺子现在是文化局办公室,因此东西绝对是在的,我也无儿无女的,那东西就算是留给你的一个念想。当年我们铺子里面有一个禁地,就算是我的弟子都不让他们进去,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呵呵,那件东西就藏在那个小屋子的横梁的上面的一个暗格里面,不知道底细的人绝对想不到那种横梁上面还有一个暗格。我死之后,那东西就算是你的了。我给你写个文书,省的到时候给你带来麻烦。”
这顾掌柜还真的就拖着重病之躯给梁满仓写了一份文书。到最后,梁满仓已经不久人世了,好像是写文书的时候浪费了他几乎全部的生命力。
最后他说:“那是一件书法作品,其实当年我买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东西值钱,我师傅,也算是你半个师爷了,他告诉我这东西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要是按照你师爷当年给出来的黄金价格,现在估计要十万美金了。但是那东西我看了几十年,到底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地方价值十万美金。但是我相信我师傅是不会骗我的。
我能够做掌柜,娶了师傅的女儿做老婆,可是全部因为这玩意了。因此,师傅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忽悠我,他说这东西值钱,那这东西就一定是非常的值钱,但是到底是值钱到什么地方,我也不明白,你得了东西之后自己去寻思去吧。”
到底这玩意值钱到什么地方,梁满仓最后也没有弄明白。顾掌柜糊涂了一辈子,让梁满仓也是跟着糊涂了一辈子。不过,在顾掌柜去世之前,他也是交代过这幅作品的来历,本来这幅书法是被收取了的,但是,顾掌柜让自己的一个姓朱的表弟从一家工艺品公司给买回来了。谁也不知道这幅作品就是一件宝贝。
刘墉的书画作品,在一般人眼中,在行家的人眼中,都不算是价值不菲的作品,更不用说是压堂的宝物了。梁满仓最后借机取回来那副大轴,确实是糊涂了一辈子,他根本看不出来刘墉的书法,尤其是刘墉的小老婆代写的这幅作品值钱到什么地方。
王海东想了想说:“这件作品能够保留到现在也算是难得了,但是绝对不可能价值十万美金的。”
梁满仓拿出来一张发票说:“这是当年顾掌柜的表弟朱先生从北京的一家艺术品公司买回来的这件东西,十块钱的发票。好像当年这幅作品真的被没收过,应该是当年办合作社什么的时候收去的。但是大家看这东西也没有什么价值,就扔到了工艺品公司卖了。朱先生用了十块钱就把这东西给重新买回来了。”
王海东接过发票,看了一眼款式印章什么的都没有错误,确实是五六年的时候的发票。
他琢磨了一下说:“这样说来就有意思了,本来是一副刘墉的赝品书法而已,当时顾掌柜没有道理这样子的做啊。这东西现在你怎么样想着要出手了,其实要是留着的话,没准以后刘墉的书法价值也会很高的,做个传家宝也是相当的不错的。”
梁满仓无奈地说:“家里面没有什么钱啊,一个是我小儿子要结婚,还有一个就是我大孙子考上了大学了,这些都少不得要钱,要不我一个老头子至于跟着出来在工地上做饭吗?而且,我们村子里面的小学也应该修一下了。乡里面说的,要是小学不修的结实一点,就把我们村子的小学给取消了合并到乡镇上的小学。
到时候娃娃们上学就要多走十几里的路了。这些费用加起来没有个三十来万不成。本来我想这幅作品要是价值十万美金的话,那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了。但是我问过几个行家,都说这作品超过一万就算是我走大运了。一万元,够什么用的啊。”
说这梁满仓是有私心的,做农民都是有私心的,其实做人来讲都是有私心的,自己的小儿子和大孙子要钱是最为重要的,估计要用个七八十来万什么的。
村子里面的小学一而是要维修一下,最好建一座两层楼,这些没有二十万下不来。加在一起没有三十万的话是不可能的。这梁满仓虽然是有私心,但是,却也是坦坦荡荡,没有藏着掖着,这倒是让王海东更相信一点,如果是这个时候梁满仓说什么把钱全部用来修建小学,这下王海东倒是要琢磨一下梁满仓的动机了。
其实王海东也是怀疑这幅作品是有问题的。只是他没有仔细的看过来而已。当下王海东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作品,发动异能鉴定一下,表面上这一副作品确实是清朝乾隆时期的没有错,裱糊上也是能够看的出来确实是清朝北京琉璃厂的作品,但是未必是乾隆朝的手艺,倒是像清末明初的手艺了。
而且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苏裱的手法,这在当时的书画作品中可是相当的流行的。苏裱是一种手艺,传男不传你女,传内不传外。至于说苏裱最后称了绝响,估计也同这规矩不无关系。
一般的人想要用这样子的工匠裱糊的话,那是不可能的。用的起的都是王公大臣,有权有势的人。
王海东再一次的仔细看下去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东西裱糊的不错,却少了一样东西:“不对,苏裱的手艺,但是这裱糊是缺少命纸的。”梁满仓虽然算是半个行里面的人,但是不管是怎么样说也是半个而已,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当下就疑惑地说:“命纸?什么叫做命纸啊。怎么说少了命纸了。”
王海东解释说:“命纸是裱糊手艺中的一个术语。命纸:就是画心的托纸,无论画心是纸的还是绢的都有一层托纸。如果把画心的托纸揭掉,画心则减色无神了,即无生命,故名“命纸”。二层:揭下的托纸,有时稍加匀填,即能谓其真画者,叫“二层”,又叫“魂于”,因其是画心二层,是命纸画的灵魂。也叫“混子”,是以假乱真的意思。但是这幅作品应该是没有命纸的,很是奇怪。”
其实这个时候王海东已经是打算帮着把这个谜题给解开了,如果这幅作品真的是刘墉的小老婆写的没有什么破绽的话,那这样子的时候王海东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也没有大度到拿三十万出来帮着梁满仓。
但是这是一副没有命纸的裱糊,似乎和常理有点不一样。这个时候王海东想到了早年间古董市场中一些人的特殊技巧。
其实古董市场有些手法未必就一定是作伪的。
比如说有一副珍贵的字画,这个时候主人家遭逢大难,为了保护这些东西就故意的在表面上请人裱糊上一张不怎么样值钱的作品。
而这种裱糊如果是达到了一定程度的裱糊工匠,比如说眼前的这幅作品就是用苏裱的手艺,这样子的裱糊就达到了以真乱假的程度,被称之为天衣。取天衣无缝的意思。
王海东想了想说:“如果顾掌柜的师傅说的没有错的话,那这幅作品确实是被人给动过手脚的。在行里面有这东西的书法作品有一个很绝的名字—天衣。裁天衣而无缝。这大轴表面的刘墉的赝品书法可能就是一件天衣,而这幅书法没有命纸,也是很奇怪,但是如果是在刘墉赝品的下面还有一张作品的话,那这个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而且这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你你是不是愿意赌一赌,要是赌的话,我找人帮你揭开这幅作品看看后面是什么?”
其实王海东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用异能看到了这幅作品确实是有两层的。第一层确实是刘墉的作品,价值不算大,但是第二层就是书法大家董其昌的作品了。如果是按照董其昌的作品的话,十万美金虽然看常去算多了。
但是其实董其昌的作品确定有这个价值,至少目前的市场来看是这样子的。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海东也不可能雷锋到把所有的底牌都告诉梁满仓,做生意是做生意,学雷锋是血雷锋,这两者王海东相信自己还能够控制的非常好的。
梁满仓果然是有点犹豫说:“要是这幅画后面什么都没有呢,这我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