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早,昨天来到大同秀才营的秦生很早便起了,他和其他三个一见如故的秀才,这时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走出居室,他们要赶去的地方是秀才营的笔墨房,参加这次秀才营的秀才复查考试。
所谓秀才复核,是大同府自古留下来的一个规定,其原因是为了证明来到大同秀才营的秀才们是货真价实,而不是浑水摸鱼之辈。
真正可以参加秀才营的其他考究,为不久后的举人科考学习知识,只有过了秀才营的复核,才有正式进入秀才营学习的资格。
秀才营笔墨房,已经是站满了从江国四处而来的秀才,他们或三五成行,手里拿着笔墨纸砚在笔墨房外面声声议论,议论着学文作诗的感触,或是激动不已,或是仰天长叹,字字句句神情言表都充分显示着他们的文雅之气。
秦生这时和同住的三个秀才,也来到了笔墨房门外。
他们好像完全投入,以致没有发现来到身后的秦生。
当秦生来到他们后面,听到了他们正在不停议论的事情除了诗文之外,他们还在议论着昨天领取营牌发生的事情。
“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天那个秦生得罪了副营大人!”
“得罪了副营大人,谁!你们说的是那个从道县而来的圣前秀才秦生吗?”
说着秦生得罪副营大人的秀才,这时连忙点头,肯定秦生昨天得罪副营的事情。
“他秦生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来到秀才营胆敢得罪副营大人,他今后有的受的了!”
“不错不错,来到秀才营,谁人不知道副营在秀才营的身份地位,真是不知世事,公然和副营作对,那是鸡蛋碰石头的节奏找死!”
秦生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一语不发听着他们对于自己的所有议论,但是和秦生一同而来的三个室友,他们哪能容得下他人这样羞辱秦生,顿时故意咳了几声,让他们知道秦生已经来了。
当他们咳了几声之后,对于秦生议论不休的其他秀才们,这时转回头看到了杨宇等人,顿时间脸色稍微的颤了一下,没有做声。
但是,也有些人看到了秦生,却是没有半点顾忌,仍然说着秦生这般那般。
杨宇看到这些人不休止的数落秦生,大声怒道:“身为孔圣后人,学习圣贤书,怎么能如一般山野村夫这般没有学识,可知在他人背后嚼舌根,非君子所为吗?”
刚刚不顾秦生来到,仍然数落秦生的几个人,听到了杨宇说出这些,脸色不屑一顾,顿时说道:“同是天涯之沦落人,尔等都是如秦生般十足的寒酸之人,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去打听打听吾的身份地位,如此出言不逊,可知道后果吗?”
杨宇哪能服气,连副营大人都不怕,更何况你个区区秀才而已,顿时杨宇没有半点畏惧的说道:“圣贤有云,世界之大世界之人,又说世界之事,圣贤者当以怀虔诚之敬畏之心,虚怀若谷。而你们却如此霸道狂言,非圣贤之弟子!”
也就在这时,道县的神童朱文来到了他们跟前,朱文自来到秀才营笔墨房,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大声怒吼和狂言不止。
在朱文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样羞辱秦生,甚至是要杀了秦生,所有当他来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一双眼睛故意的看了看秦生,这时故意的装模作样说道:“诸位兄台,诸位兄台,勿要再与他们这些低等之人计较了,秦生可是堂堂的圣前秀才,又是大同诗文报的三诗同辉者呢?”
当朱文说出三诗同辉,又说出圣前秀才,虽然话语是对于秦生的恭维,其实却是故意的要数落秦生,让所有人知道秦生虽然是个秀才,但是还是个寒酸的弟子,寒酸的家世,这一切都注定成为秦生遭人羞辱的根本原因。
听到是朱文,说着秦生是寒酸弟子的那货秀才,不由连声赞叹,完全一副恭维的样子说道:“是道县朱文神童来了,我等见过朱文神童了。”
“还是朱文神童的气度完美,道县传言原本那秀才榜首已经是朱文神童莫属了,怎么到了某人手里,实在是传说纷纭啊!”
“就是就是,朱文神童出生不凡,有名师上课有圣贤书品读,当是道县最出色的文生人才,不像某人出生卑微,不但无力进私塾读书,就更不要说什么读圣贤书了!”
“朱文神童,也请放宽心,所谓公道自在人心,相信老天一定会为朱文神童正名的!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露处原形,看看什么才是德才皆备,什么才是文生才气!”
面对那些人无中生有的轻蔑和无视,秦生默默的看着众人的变化,沉默着没有出声,但是他身后一见如故的三个兄弟却是开始大声说了起来。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什么某人某人,不要在这里胡乱的诬陷他人了!真的有本事,怎么不见你们的诗文上过大同诗文报,不要说三诗同辉,你们之中有谁有一首诗在诗文报上发表过!明显的妒忌!”
说话的还是杨宇,杨宇刚说完。
刚刚说着秦生这般那般不是的秀才冷眼看了秦生一眼,大声说道:“嫉妒,大同诗文报,还三诗同辉呢!说出来也不觉得羞耻,那些根本就是走后门拉关系!不然谁相信,凭一个从未上过私塾的人,怎么有写诗的本事,更何况还是三诗同辉!还说比试呢!谁怕谁啊!今天的复核考试就真相大白了,我们将拭目以待秦生这位大秀才如何语出惊人!”
当他们无休止的争论时,从秀才营笔墨房门外走来两个人,两个人神情严肃,样子沉重。
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听到有人不断的恭谨着说出:“见过副营大人!”
原来刚刚而来的是秀才营的两个副营大人,这两个副营大人也正是昨天遭受秦生难堪的两个副营。
两个副营这时走到了他们面前,当他们看到秦生的模样时,严肃的脸色之中有着一些明显的恐惧,他们对于昨天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此时此刻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栩栩如生的浮现在眼前。
对于昨天自己手里的营牌突然脱手而出,他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营牌突然凌空,他们面对的隔空取物,他们是知道的,身为秀才营副营,他们知道隔空取物是举人文位才能有的本事。
正因为是举人才能有隔空取物的本事,也因为他们对于秦生的了解,秦生不过是个秀才,秀才的本事应该是眼观千里耳听八方,怎么会能有隔空取物的本事呢?
虽然这般质疑惊讶,但是昨天的隔空取物却是铁一样的事实,于是,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一直都还在纠结着秦生隔空取物的事情。
所以,这时的两个副营,看到了秦生才会不知觉的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原本只是要羞辱秦生一番,因为秦生之前入秀才营的时候,没有给他们好处,谁想到不仅没有作弄到秦生,却让自己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地自容中。
两个秀才营的副营到来,原本刚刚和秦生杨宇争论的那些秀才,以为副营会站在他们一边,一来是为了证实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一来又是为了报昨天遭受羞辱之仇。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两个副营不但没有公然怒视怒吼秦生,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副营竟然对着他们严肃的训斥。
面对副营的训斥,刚刚和朱文一道数落秦生的众人,看着秦生等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全身不是滋味。
副营在教训了他们之后,这时开始让他们顺序的进入秀才营笔墨房,考试进行秀才的复试。
秀才复试,便是大同府文院拟出之前秀才试的原题,让这些秀才重新填作,最后审视成绩的真实。
秦生和杨宇张悦还有王萌四个人也随着大家进入了笔墨房,笔墨房可容纳近百人,里面高大宽敞,早晨的阳光不断的从窗子照耀进来,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当秀才全部坐在了笔墨房的桌子上时,两个副营站在门口,他们没有拿着试卷,也没有做声说什么,只见片刻之后,一个人又从外面走了进来,走进笔墨房的那个人是个头发雪白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叠试卷,他是大同府文院的副文院洪波,负责历来的秀才营科考复试。
洪波来到笔墨房,扫视了在座的秀才,顿时振声说道:“诸位,诸位秀才们大家好,吾是大同府文院的副院洪波,想想大家也是儒道的求知者,所谓圣元大陆文道主宰,大家能考上秀才,也确实隶属不易,希望大家都是凭着真正的才学在千万个考核者中脱颖而出,此次复核,希望大家全力以赴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
洪波说完,开始让两个副营下发试卷,两个副营尊了洪波的命令,拿起试卷开始逐一的下发,当他们走到秦生面前时,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惊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