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开始了,荷官发牌吧。”抠鼻男招呼了一声,改变了玩法,他们不跟女荷官玩了。明摆着跟她玩就输,跟孟缺这个傻鸟玩就赢,从一般人的智商来看,估计都会选择后者,更何况这几个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在商场里混了十几二十年的老狐狸。
孟缺显得有些紧张,眼看着女荷官将要发牌,他还是问了一声身边的抠鼻男,想确认一下他的话:“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是顺子比对子要大,而同花比顺子要大,三条则比同花要大,是吗?”
抠鼻男肃然地点了点头,诱惑的嗓音有着几分尖锐,道:“没错啊,哥们,就是这么玩的,来吧,你就算不会也没人坑你,放心,咱们几个都是良心商人,一直都做公平买卖。”
“哦。”老实巴交的孟缺点了点头,目光在头顶上的灯光附近瞄了一下,发现有一个摄像头装在上面。
荷官开始发牌了,她那露在空气中的小半截手,白如美玉嫩如鲜奶,十指纤纤,看起来不像是一只简单的手,而像是一只经过艺术家专业打造出来的高级艺术品。
不止是孟缺,就连他身边的抠鼻男也似乎非常喜欢她的手似的。
“哎,哥们,该下底了。”正在孟缺发呆的时候,抠鼻男提醒了他一句,示意他该“打底”了,所谓打底也就是买牌,只有打了底才有资格得到一副牌。
这一桌的“打底”还不算很高,只是一百块一个底而已,其实看来虽小,但是赌起来却上不封顶,运气好的人能够赢得很可观,而运气差的人则是能输得内裤都得脱掉。
打底之后,孟缺身前被分得三张牌。扎金花的玩法,本来也就是三张牌比大小,若是三张牌之内没有对子、顺子、同花、三条等,那就以A为最大。
关于这个牌,孟缺早就会玩了,这只不过玩得不怎么样而已。以前跟别人随便玩了玩,但玩这个的人出老千防不胜防,这次有女荷官发牌,他倒是不用担心谁会出老千。
牌面全部发完,那三位老板则是先看了看牌,好像他们三个人的牌都不错似的,没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负面的。其中之一笑了笑,扔了一千块钱出去,道:“我跟一千。”
其他两个人,稍微想了一下,也跟了一圈。最后轮到孟缺,他学着样,把三张牌抓起来悄悄地瞥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牌是一对。
奶奶个胸,一对算是对子当中最小的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想了一想之后,觉得一开始还是不要就撒手比较好,狠着心也跟了一把。
然而孟缺的这个举动看在抠鼻男的眼中却是好像内心挣扎了很久似的,抠鼻男笑了笑,诱惑的声音有点类似太监,尖细地笑道:“小老弟,看样子你的牌很不错的样子哦?”
孟缺尴尬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像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就他这样子,若是被唐琅看到了,绝对是想一巴掌拍死他,太能装了、太能演了。话说你演个老实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还带着那么一副单纯的眼神可人畜无害的腼腆笑容,这么一个人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有啦,你们不是都跟了一千块吗,我要是不跟,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啊……就这……”就这原因?抠鼻男忍不住想笑,可终究是没笑出来。心里面骂道:“这小子还真是蠢到家了,老子第一次碰到这么蠢的人。”
然后抠鼻男拍了拍孟缺的肩膀,道:“很好,祝你多赢钱。”
“谢谢。”孟缺腼腆地回答道。
第二轮下来,其中之一丢了牌,他本是想“偷鸡”一把,没想到其他三人都跟上了。既是大家都跟了,他也就没有再“偷鸡”的必要了,这样下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而剩下的三人,除孟缺外,抠鼻男与他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在他将要继续跟钱的时候抠鼻男悄悄地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眼神当中是询问对方的大小。
而那人也懂抠鼻男的意思,偷偷地示意了两根手指头,代表着自己的牌是对子。抠鼻男理解过来,直接拇指一挥,意思是叫他撤掉,这把不用跟了。
那人很食时务,叹息了一声,翻过了自己的牌来看了一下,道:“老子一对K,不要了。”
他扔了牌之后,抠鼻男嘿嘿一笑,顿时从手里数了三千块扔了出去,道:“既然只有两个人了,那就跟三千吧。”他的笑容很灿烂,决意是想榨干孟缺手里那所剩不多的几千块钱。
孟缺却小小的吃惊了一把,自己的牌可只是一对呀,现在连一对K都扔牌了,那岂不是说明抠鼻男的牌最小也只顺子?
要还是不要呢?
正在他犹豫间,抠鼻男问道:“怎么了,小老弟,跟不跟啊?如果有好牌的话就跟吧,如果牌不好,你大可扔掉。”
美丽的女荷官把他们之间的各种细微表情都捕捉得很仔细,她很清楚抠鼻男连同身边的一男人在合伙榨孟缺,只不过她只是来赌场帮忙的,并没有义务去帮助孟缺,心里小小地叹息了一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人家一对K都扔了,按照一般的人的思维,一对算个鸟?别人一对K都不要,咱一对更加是不能要了。
但这仅仅是一般人的思维,孟缺见过的世面远比这些土鳖多,而且他以前玩过的豪赌就算是身边那三位小老板所有的家产加起来都没有那么多。就拿赌车来说吧,一辆科尼塞克少说值个几千万吧?一辆布加迪威龙起码也值个几千万吧?孟缺一次就赢了好几辆车,比较今天的小赌,这根本算是毛毛雨小意思。
几千块钱,在孟缺口袋里当零花钱都嫌少了。这会儿死死地纂着牌,硬是不扔,心里很是想玩一玩蛇吞大象这等刺激事。
“小老弟,你想什么呢?要不要一句话呀。”抠鼻男继续问了一句,他手上的J、Q、K是一个大顺子,正得意着要小赚一把了,却被孟缺的迟钝影响了情绪。
孟缺抬眼看了看他,没由头地问道:“这位大哥,我有点捉拿不定,你说这牌如果既是花色都一样的,又是譬如说是7、8、9的顺子,这算什么啊?你刚才没跟我说过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孟缺脸上尽是纠结的表情,将那种彷徨、心慌的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
抠鼻男一听,这还得了,奶奶个胸,花色一样而且还是7、8、9顺子,这他妈地不就是“同花顺”么?蠢蛋,连同花顺都不认识?这是仅次于三条的大牌。
当即按奈着心中的惊讶,给他解释了出来,同时抠鼻男心中暗暗地揣测道:“这小子难道就是同花顺?如果真这样,卧槽,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孟缺一听抠鼻男的解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的钱全部摊开了来,细细地数了数,嗯,还有四千二百块。一数完,一股脑地全部扔了进去,道:“我跟四千二百块。”
这个赌场是不玩筹码的,直接以现金赌博,这种方法能让人直接看到花花绿绿的真钱,也算是一种先例了。
“四千二?你没确定?”抠鼻男心中有些揣测不安了,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孟缺则是表现得很坚定,点了点头,道:“没错啊,我刚才数得很清楚了,是四千二百块。”
“你全押?”
“是啊,我只有这么点了,只有全押了。”
“……”
抠鼻男翻了个白眼,到现在他已经确定一件事了———这穿迷彩服的臭小子一定是同花顺。
小小地叹息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赢他的钱,没想到这蠢蛋运气贼好,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抠鼻男掀开了自己的牌,瞄了一眼,既然现在已经猜出了对方是同花顺,自己再跟下去就是二·逼加白痴了,穿迷彩服的小子是蠢蛋,老子可跟他不一样,老子是聪明人。一想到这里,将三张牌果断地扔了出去,道:“老哥我不要了,小老弟,你手气真好,搞不好今天晚上能大杀四方呢。”
嘴上说着祝福的话,心里头抠鼻男却已经将孟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孟缺睁大了眼睛,仿佛还没弄清楚情况:“你不要了?那现在……”话还没说完,女荷官把桌面上的钱全部推到了孟缺的面前,她柔和而悦耳的声音,轻轻地说道:“现在是你赢了,可以收钱了。”
“啊?我赢了?第一次赌钱就能赢?哈哈,这……上天太眷顾我了。”孟缺欢喜地笑着,笑起来活像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
抠鼻男笑了笑,对他的三张牌有些好奇,便问道:“对了,小老弟,你啥牌啊?咋手气这么好呢?”
孟缺把收回来的钱整理了一下,大概是一万多块,然后把底牌随便扔了出来道:“我是、、4同花顺啊。”
、、4同花顺?
抠鼻男第一个反应是“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幸好没有跟下去。”可当他看清楚了孟缺的牌之后,却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吐了出来,我擦,奶奶个胸,他的牌哪里是什么、、4同花顺,明明就是、、4,牌面撑死了就是一对。
“我擦,一对?”不止是抠鼻男,另外一个本来持着一对K的人也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当下暗地里把抠鼻男骂了五千五万遍,老子一对K不知道大了这小子一对千倍万倍,你他妈地居然叫我撤?
抠鼻男愣了,语气变得不再良好,冷冷道:“小子,你看清楚了,你确定你的牌是、、4同花顺?”
孟缺把赢到手的钱整理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呀,难道不是吗?”随意地往桌面上瞄了一眼,且见一张“红桃”、一张“方块”、一张“红桃4”,这三张牌合在一起分明是个小对子,哪里是什么同花顺,简直是同花个屁啊。
“哎呀,是、、4?难道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是、、4呢。哈哈……”孟缺又装起傻来,挠了挠后脑勺。
抠鼻男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真的要吐血了,这叫什么?这叫八十岁老娘倒栽在婴孩手里!
这个穿迷彩服的小子还是老子教他怎么玩这一种牌的,现在他居然乱打乱撞把老子的“J、Q、K”大顺子都给吓死了。
唉唉,看错牌,这不能叫“出老千”,按照常规来说这只能叫“偷鸡”,三个赌博老手被一个刚刚学会玩牌的年轻人偷了一把鸡,心里不爽这是自然的。
却不知,这三位男人没看出什么东西来,那美丽的女荷官却是深深地看了孟缺一眼,她美丽的脸上线条柔和,露出的微笑足以迷倒众生,轻轻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的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坐在抠鼻男右边的那个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冷漠的眼神表示不再和抠鼻男合作了,当即喊了一声,道:“别说废话了,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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